“如果你不想騎馬,不想離開大越國的京都城,你可以和我說……”
黑衣人瞥了她一眼,抬腳便離開了這里,那眼神似乎在說,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月傾華臉色煞白,看著離開房間的男人,惱怒將手邊的一個花瓶打翻。
啪嗒一聲響,花瓶破碎——
這男人,絕對是故意整她的。
她就不明白了,他們明明是在一條船上的人,為何這個男人卻這樣冷漠地對她?
既然那么討厭她,他為何還要救他?
還是,他聽從了某個人的命令?
月傾華這么想著,不由眼眸微微閃爍。
這個黑衣人,絕對是奉命前來搭救她的,那么救了她的人,一定是比他還要有權勢的人。
月傾華咬了咬牙,攥著拳頭站起來。
只要能離開京都城,只要還能活著,即使不會騎馬,即使這一路上要受苦受罪,她也就無所謂了。
月傾華動作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她是從大牢里逃出來的,身上自然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如今可謂是一窮二白。
若不是這個黑衣人這些時日供她吃喝,她恐怕早就被餓死了。
所以,她現在沒有見到黑衣人背后的主子前,還不能得罪這人。
月傾華和黑衣人收拾好了行裝,便趁著夜色,也同樣行色匆匆地出了京都城。
京都城如今的門禁恢復到了曾經的樣子,他們編了個理由,守門的士兵便放他們走了。
黑衣人知道月傾華不會騎馬,故此特意讓一個會騎術的女人帶著月傾華騎馬上路。
他們出了城,黑衣人二話沒說,便帶著月傾華朝著與月千瀾相反的方向而去。
三天后,月千瀾一行人到達了邊城城門口。
馬車緩緩地停下來,唐歡過來請示月千瀾:“太子妃,我們現在是否入城,讓屬下派人通知太子殿下?”
月千瀾掀開了簾子,朝著城門口那里望去,如今的邊城,已然慢慢地恢復了往日的繁榮。
一場洪災到來,經過半個月君墨淵的處理民情之后,這里的災情一點點好轉。
邊城也不再下暴雨,各個被洪水沖垮的關卡,因為太子殿下的親自監管,也早已都修繕完好。
河壩,水閘那里的損害,更是早已修好。
如今的邊城,漸漸地開始生機勃勃,來往的行人和路人,還有城里的百姓,也都過上了安穩的生活。
至于那些災民,也早隨著君墨淵的到來,已經被安排妥當。
受傷的治傷,房屋受損的,由朝廷出資修繕。
無論是百姓房屋,還是道路,都均修繕得差不多了。
可以說,邊城因為君墨淵及時到來,并且妥善地處理災情,并沒有發生什么嚴重的后果來。
如今邊城的百姓,對這位太子殿下可謂是比之以前,更加的愛戴。
全城上下,無論男女老少,都感嘆他們幸運,擁有了這么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儲君。
月千瀾僅僅往城門口瞥了幾眼,看著那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便知道,這幾天路過其他一些地方,別人說的那些話,一點都沒有摻假。
“我們先進城,不必通知太子。進城后,先找一家客棧,住幾天再說……”月千瀾說完這句話,便放了簾子,靠著馬車壁,閉上了眼睛。
唐歡與玉珊對視一眼,玉珊微微嘆息一聲。
她放下了另一邊的簾子,小心翼翼地轉頭看向月千瀾:“主子,我們既然來了邊城,卻不去見太子,這真的合適嗎?萬一太子殿下知道了,他不但會擔心主子,更會生氣的……”
“不必,按照我說的辦……”月千瀾的聲音冷漠至極,低聲吩咐。
唐歡在外面應了。
隨即馬車啟動,朝著邊城城門而去。
玉珊心里疑惑重重。
千里迢迢地跑到邊城,主子不就是想要見到殿下嗎?
玉珊真是想不通,這都到眼前了,主子怎么又不見了呢?
既然不見殿下,為何又這么火急火燎地趕過來呢?
玉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里郁悶極了。
她真的很好奇,那封信里到底寫了什么。
還有,她有一點也感到非常奇怪,既然邊城的災情解除了,邊城的百姓,也都過上了安穩和樂的生活,邊城這邊,幾乎沒什么事情可以處理了。
可太子殿下卻為何一直不提回京都的事宜?
難道,他不想主子嗎?
若說之前,她擔心,主子看到信里的內容,有可能是得到太子殿下有什么意外,或者危險,她還能理解主子為何這么著急來邊城。
可——現在看見邊城這風平浪靜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太子殿下出什么事了啊?
馬車進了城,很快便找到了一家客棧。
這個客棧還挺大,足有四層樓高。
月千瀾讓玉珊扶著下了馬車,走進了客棧里。
唐歡正在和掌柜開客房。
掌柜瞅著這一伙人的身份不俗,一點都不敢怠慢,連忙讓小二帶著月千瀾上了二樓的房間。
月千瀾的房間,是這客棧最好的上等客房。
屋里的一應擺設,倒也處處精致舒適。
月千瀾滿意地點點頭,隨即讓小二下去了。
她讓玉珊給了小二一些小費,玉珊掏了一片金葉子遞給了小二。
小二一看金葉子,簡直兩眼泛光,他非常激動地伸手接了。
連忙對月千瀾彎身,感恩戴德地說了好多話,隨即他高興地拿著金葉子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他在心里暗暗警醒自己,這是一個貴客,一定要好好地服侍才好。
他做小二那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得了客人賞的金葉子。
就這么一片薄薄的金葉子,起碼能顧了家里好幾年的生活費。
為了怕有人看見眼紅,小二從這個房間退出來,就把金葉子藏了起來。
玉珊看著小二那沒出息的樣子,不由抿唇低聲笑了:“主子,我覺得,這里的人好像沒有京都城里的人富有。你看看我不過賞了小二一片金葉子,他高興得就像遇見了鬼一樣……”
月千瀾面色沉靜,沒有一絲喜色,淡淡地嗯了一聲。
隨即,她讓玉珊替她更衣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