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訕訕一笑,點頭:“那本官便多謝劉大人的幫忙了。”
“客氣,客氣。”劉漢謙虛一笑。
然后,他便接過了月千瀾手中的帕子,又拿走了楊寬手里的帕子,一一做著對比。
隨即,他臉色一沉,猛然將那只仿冒的帕子狠狠地甩在了黑衣人的臉上。
“大膽,你居然敢捏造偽裝,誣蔑太子妃,實在是膽大包天。”
黑衣人身子,不可控制地微微一顫。
他結巴了一聲辯解:“我……我沒有……”
“這兩個帕子,根本就不一樣,無論是字跡,還是刺繡用的絲線,抑或是帕子上所散發的清香,完完全全都有著不同。你這分明就是故意捏造假帕子,把自己偽裝成太子妃的人,然后再刻意抹黑太子妃的。你速速招供,到底是誰指使你,讓你這么誣蔑太子妃,如果你不立刻實話實說,后果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劉漢生義正言辭地斥道。
黑衣人心虛,他眸光閃爍了一下,大聲嚷嚷著。
“沒……我說的都是實話,分明是你在顛倒是非黑白,你這是故意在替太子妃脫罪……”
劉漢生冷笑一聲:“簡直荒唐,你本身就疑點眾多,這會被當場揭發了,你還死鴨子嘴硬不肯招認。看來,唯有上刑罰,才能讓你說實話了……”
楊寬的臉色瞬間一變,連忙阻止:“劉大人,萬萬不可上刑罰,否則這件事傳出去,外人不得懷疑,咱們是嚴刑逼供?這不是讓事情,更加趨于復雜化了嗎?太子妃的清白,也難以洗脫了啊?”
劉漢生看向楊寬,卻冷然一笑:“楊大人你錯了,有些人他是賤骨頭,不打他不軟。你越是不狠狠地懲罰他,他越是有恃無恐……”
“這……”楊寬根本沒想到,劉漢生會突然插手,而且還會以這么強勁的勢頭插手進來,他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殿下,微臣以為,包括剛剛那個狀告太子妃的證人陳述,也得進行一番嚴刑拷問。否則,此消彼長,人人都能來狀告太子妃,豈不是亂了套,縱容那些人侵犯皇權?”劉漢生立即打斷楊寬還未說出口的話,他看向太子嚴肅了臉色說道。
楊寬握緊了拳頭,后面的話,盡數咽進了喉嚨里。
“嗯,本太子以為此法可行,那么你便立即執行。”君墨淵淡淡地勾唇而笑,低聲吩咐。
周圍的官員,面面相覷。
即使他們認為這樣的做法有些不妥,可他們也不敢再出口阻撓。
實在是,太子前幾日在御書房格殺官員太過震撼,沒人傻到在這時候送死。
皇上坐在高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完全不予理睬的模樣,甚至還默許了太子的做法。
君冷顏抿著薄唇,靜靜地站在一旁,垂在袖籠里的雙手,緩緩地緊握成拳。
劉漢生得了君墨淵的同意,他便立即派人將陳述和黑衣人押下去,押到殿外,立即行刑。
陳述嚇得臉色煞白,他本來就重傷痊愈,身子根本就不好,若是他再受一次刑罰,那他必死無疑啊?
他連忙顫聲求饒:“皇上,太子殿下,小的不能再受刑了啊,滾鐵釘幾乎都要了小的一條命了,小的若是再受一次,小的一定會死在當場的啊。”
月千瀾淡淡地笑了一下,低聲說道:“陳述,只要你實話實說,其實你可以不必死的。若是你要執迷不悟下去,那么任何人都救不了你。榮華富貴,你沒那個命享受,你的家人也會因此受連累。你該好好想想,你是要死,還是要活。”
陳述身子一顫,眸底閃過濃烈的恐懼。
他微微搖頭:“不……我不想死啊……”
“早在你踏上狀告我的這條路,你就已經走上了死路。”月千瀾瞇眸冷笑一聲,隨即偏頭對著石榴使了使眼色。
石榴微微點頭,跟隨著押了陳述出去。
月千瀾又將目光看向黑衣人,她凝著他的背影,慢悠悠地說了一句:“其實,你比誰都清楚,究竟是誰害死了你的兒子。”
黑衣人的身子微微一顫,他閉了閉眼,攥了攥拳頭,不發一言,跟隨著侍衛離開了金鑾殿。
月千瀾抬眸,掃了殿上諸人一圈。
隨即,她輕聲一聲說道:“諸位,你們現在心里一定在想,太子為了掩蓋真相,所以打算明目張膽地下黑手想要弄死這兩個證人。而皇上,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插手此事。你們在心里已經認定,是我殺了月櫻,所以你們雖然憤怒,卻不敢出言反抗……不過呢,我可不想背著這么一個黑鍋過往后的人生。月櫻不是我殺的,我再說一遍,我不但要說,我也要把證據,一一擺在你們面前。讓你們知道,這件事的背后,究竟掩藏了什么驚天陰謀。”
月千瀾此話一出,眾人皆嘩然。
他們紛紛對視一眼,根本不懂月千瀾在說什么。
唯有君冷顏眸底掠過一絲詫異,不敢相信地瞥了眼月千瀾。
恰巧這時,月千瀾也抬眸,向他望過來。
月千瀾嘲弄一笑,那神情似乎在說,你這次又輸了。
君冷顏緩緩地握緊了拳頭,心下微微一沉。
不……不可能,他這次一定不會輸的。
可惜,下一刻,他眼前的所見所聞,把他固有的堅守統統都打碎崩塌。
“劉大人,這件事從一開始,太子殿下便信任你,讓你暗中探查。所以這會,你可以將真相公諸于眾了……”月千瀾看向劉漢生,勾唇笑道。
劉漢生連忙笑著應下。
“是……微臣已經為了此事,做了十足的準備。微臣所查到的真相,恰恰與楊大人查的真相相差甚遠。所以,咱們便從案發前日說起……”
楊寬身子微微一顫,不敢相信地看向劉漢生。
劉漢生輕蔑一笑,隨即便派人拿出了一套最為低劣品質的筆墨紙硯。
“月櫻身死,事發前天。看守月櫻的牢頭,從庫房里拿了一套筆墨紙硯去了牢房里,拿給了月櫻。月櫻當時被割了舌頭,她拿著毛筆,寫了許多與牢頭的對話。那些紙張,有些被她撕毀,有些則被牢頭撿起來,扔到了我們府衙專門放置垃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