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寬向那兩個侍衛使了一個眼色,侍衛連忙松開了黑衣人。
黑衣人手腳得了自由,他連忙將那個鎖片拿過來,顫抖著雙手捧著鎖片翻來覆去地查看。
“這個鎖片,是我在他滿月的時候,親自給他打的。他從小戴到大,從未離身過啊……”
楊寬微微嘆息一聲。
“所以,你還認為,本官在騙你嗎?”
黑衣人軟倒在地,跌跪在地上,整個人如遭雷擊。
“怎么會這樣,我的孩子……”
“你忠心于某個人,可是到頭來,你將事情辦得漂漂亮亮,卻還是沒能讓自己的家人逃過一劫。難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著包庇那人,讓她繼續身居高位,逍遙法外嗎?醒一醒吧,你該為了你的家人和孩子報仇……”楊寬緩緩地蹲在他身邊,微微瞇眸,眸底閃過一絲晦暗的暗芒,低聲提醒。
黑衣人的眸光剎那間迸射出一股強烈的恨意,他猛然抬頭,貝齒緊緊地咬著薄唇,怒氣沖沖地看向月千瀾。
“太子妃,我忠心耿耿地替你辦事,難道我就落到了這個下場?我的家人,我的孩子居然死了,你答應過我的。只要我幫你殺了月櫻,你便給我一筆錢,放了我的家人離去,不再為難他們,讓他們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的。你怎么能毀信棄義,這么殘忍地殺害了他們。太子妃,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啊?”
黑衣人這般帶著強烈恨意指控的話一出,眾人皆是憤怒不已。
紛紛用著憎恨的目光看向月千瀾。
月千瀾抿著唇瓣,眸光沒有掀起一絲波動,她站在原地,就那么靜靜地看著楊寬和黑衣人。
仿佛,再大再強的風浪往她身上撲,也無法將她撼動分毫。
“楊大人,這就是你找的證人嗎?”她特別平靜地問。
楊寬眸底掠過一絲詫異,他沒想到,到了這一刻,當所有人的證據與矛頭都指向她的時候,她居然還能做到這么冷靜。
好似,她的周身被筑起了銅墻鐵壁,無論刀尖棍棒,如何的堅硬鋒利,都無法刺入她的盔甲,傷害她一絲一毫。
這個女人,太鎮定,也太令人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月千瀾見楊寬不答,她抿唇輕聲一笑:“楊大人你還有其他的證據嗎?若是有,便一起呈上來吧……”
戲嘛,她總得讓人家唱夠了,唱盡興了,才不枉人家這么辛苦地表演的這一遭嘛——
她會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作妖。
楊寬看見她這副神情,心底便有些打鼓。
他下意識地便瞥了眼一旁安靜站著的君冷顏。
君冷顏微微蹙眉,低聲咳嗽一聲。
楊寬隨即,立即緩過神來,驚出了一身冷汗。
想他一把年紀了,居然一時之間被這小丫頭的氣勢給鎮住了,還真夠丟人的。
楊寬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隨即沉了臉色說道:“太子妃……難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罪?人證物證俱在,你還在狡辯嗎?”
月千瀾微微挑眉,不由勾唇一笑。
好似,楊寬剛剛的話,就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人證物證俱在?楊大人你在逗我玩嗎?這個黑衣人就是你所謂的人證物證?可我卻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呢,既然沒見過,又如何能證明我吩咐他去殺害月櫻?”月千瀾冷聲挑眉反問。
楊寬的臉色一變,欲言又止。
黑衣人抬頭,雙眼通紅,顫抖著手,從懷里掏出了塊灰白色的絲綢帕子。
帕子上沒有任何的圖案,僅僅在帕子的左下角繡了一個月字。
“楊大人,這個帕子是太子妃分發給我和其他兄弟的東西,但凡是太子妃的人,都有這么一塊帕子。這帕子上的字,是仿照太子妃的字跡繡的,所以這件帕子,大人可以查一查,是不是太子妃的東西。”
楊寬立即接了帕子,仔仔細細地翻查一遍。
隨即,他便捧著帕子遞到了月千瀾的面前。
“敢問太子妃,這個帕子是不是你的?”
月千瀾微微挑眉,有些意外地看著那個帕子,她慢條斯理地從懷里掏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帕子。
“很巧,我還真有這樣的帕子。”
楊寬眸光一亮,隨即顫聲說道:“太子妃你是承認,這個黑衣人是你的人了?”
月千瀾緩緩地點頭:“我是承認,這個帕子和我的帕子差不多,可沒承認我認識這個人。更沒有說過,這個帕子是我的帕子……”
月千瀾特意掃了楊寬手里的那個帕子一眼,她緩緩地勾唇笑了。
那個刺繡的字跡,是和她的字體很像,可惜啊,他們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關鍵之處。
“楊大人,僅憑一個帕子。你就認定他是我的人,未免太過武斷。我倒懷疑這人被人收買,與那幕后之人串通一氣,故意捏造假證,意圖陷害于我。這個帕子雖然無論是顏色布料,還是刺繡都略有相同,可是終究是仿制品。刺繡的絲線完全和我手中拿的不同。而且,我特意在制作帕子時,用了一些香料浸泡,帕子會時不時地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這清新味道,沒有十年八年,是不可能消散。所以楊大人盡可以聞一聞,一證我所說的這些,并未半點虛假。”
楊寬的臉色立即變了。
君墨淵微微抬眸,目光似有若無地向人群里的劉漢生掃了過去。
劉漢生這時,連忙從人群里走出來,不待楊寬伸手接月千瀾的帕子,他便率先伸手接了過來。
“楊大人,下官仰慕你很久了,今日見你審案,當真是難得一見。所以下官冒昧,你不介意下官幫助你一切查案吧?”
楊寬面色一僵,還未來得及拒絕,便聽見君墨淵開口說道。
“本太子看,楊大人一個人忙不過來,視覺已經嗅覺都發生了很大的偏差,有你幫忙,想必他不會再犯錯了。”君墨淵冷了一些聲音低聲說道。
“是……下官一定好好地協助楊大人辦案的。”劉漢生連忙恭敬地回了一句。
兩個人這么一唱一和,楊寬再想拒絕,已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