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連忙跪地磕頭:“皇上恕罪,不是這樣的……民婦……民婦并沒有生病……”
皇上冷然打斷沈夫人的話:“你剛剛還說身體不舒服,如今又辯解說自己沒病,你這不是在故意欺瞞朕,犯了欺君之罪嗎?”
沈夫人嚇傻了,額頭砰砰砰狠狠地磕在地上,她能夠感覺到,皇上所散發出的殺氣,快要將她拖入地獄了。
“皇上,皇上民婦錯了,民婦不是這個意思啊。”
太后微微蹙眉,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行了,別聒噪了,皇上只是嚇唬你而已,往后說話,不許再這么隨意,須知有時你一句話,足以斷送了自己的一條命。沈夫人,你往后不必再入宮了。”
沈夫人頓時不敢再吱聲了,額頭冒著血,也不敢呼疼。
這一刻,太后的聲音對她來說,猶如天籟,雖然不能再入宮,可她顯然是撿回了一條命啊。
沈夫人跪在地上,再也不敢發出任何的動靜。
月傾華瞧著這一幕,身上簡直是汗流浹背,額頭的汗珠那是不斷地流著。
皇上和太后交談了一會,很快便理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月千瀾這時,也恰恰被搜完了身體走出了偏殿。
當她看見皇上時,她不由微微一怔,隨即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緩緩地上前,向皇上行了禮。
皇上神色淡淡,讓月千瀾起了身。
隨即,他便把一切都交給太后,居坐在高位,只當是一個旁聽者,并不打算過問此事。
太后見皇上淡淡的態度,她不由滿意地點頭。
隨即,她看見為月千瀾搜身的宮女。
“怎么樣?有沒有在太子妃面前搜到什么可疑的東西?”
宮女一臉忐忑,連忙跪地回道:“回太后的話,奴婢在太子妃身上并沒有搜到什么東西。連帶著太子妃身邊的丫鬟,也是一樣。”
太后不由微微一怔,眸底滿是不相信的暗芒。
可……這個宮女,也是跟了她好些年,并且一直都忠心耿耿的,太后相信,宮女不可能被月千瀾收買。
那么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月千瀾的身上當真沒有類似的玻璃珠子。
太后眼底劃過一絲疑惑,不由低聲喃喃:“居然不是太子妃,那如果不是太子妃,還會有誰?”
月千瀾抿唇笑了,身上大有一種一身輕的感覺。
“敢問太后,我如今是否可以洗清了迫害常嬤嬤的嫌疑?”
太后雖然不愿承認,也想借著這個由頭,給月千瀾一個下馬威,可是皇上在此,并且如今一切的局勢都是有利于月千瀾的,那么她便不能再睜眼說瞎話,故意拖著這事,賴上月千瀾了。
所以,太后是臉色不太好,不太情愿地點頭。
月千瀾眸底掠過一絲暗芒,隨即很快地轉瞬即逝。
她轉頭看向了看向臉色不好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的月傾華,和跪在地上快要血流成河昏厥的沈夫人。
“太后,從宮外進來的人,可不止孫媳我一個。您別忘了還有二妹和舅媽呢,為了公平起見,你是不是也該讓你搜搜二妹和舅媽的身?”
月傾華呼吸一滯,雙腿發軟,整個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向前倒去。
太后面色一變:“來人,快點扶住側妃,她肚子里還懷著皇孫呢。”
君冷顏的速度很快,幾乎是下一刻,便沖到了月傾華的身邊,將她攬入了懷里。
月傾華眼睛一閉,整個人無比虛弱地倒入了君冷顏的懷里。
而原本佩戴在她脖子上的項鏈,因為君冷顏的手指,無意識地觸碰了那么一下子,居然詭異地斷裂開來。
嘩嘩的玻璃珠子,從月傾華的脖子上掉落下來。
驚得太后瞪大了眼睛,李公公更是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些珠子紛紛彈落在地。
君冷顏的目光,一寸寸地冷了下來。
若非月傾華懷了他的孩子,這一刻,他恨不得親手掐死這個蠢貨。
月千瀾佯裝驚詫地捂住唇瓣,驚呼出聲:“天哪,這么多的玻璃珠子,是從二妹脖子上掉下來的啊?那……常嬤嬤摔倒,就是因為二妹所佩戴的玻璃珠子項鏈導致的了?”
皇上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淡淡地瞥了眼演技精湛的月千瀾。
他眸底不由劃過一絲滿意與自得。
看來,他不來這里,這個小丫頭也能輕松應付一切啊。
一炷香前,他接到了君墨淵的密信。
君墨淵在信里言辭懇切地請求他,無論如何都要來太后這邊,設法幫助月千瀾擋住太后的刁難。
那臭小子甚至還威脅他,說什么,若是月千瀾損害了一絲一毫。
他這輩子都別想抱上親孫子了。
當時氣得皇上,一把撕了密信,在書房對著劉公公,罵了君墨淵整整一盞茶的功夫。
皇上雖然氣歸氣,可他到底還是曉得輕重的。
所以,他便讓人時刻留意著壽安宮的動靜,時刻關注著事態的進展。
當聽到暗人回報,太后都喚了侍衛要把月千瀾押起來時,皇上終于按捺不住,急匆匆地往壽安宮這邊來了。
豈知,他入了殿內,看到的情形,卻與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似乎,殿內的局勢,已經隱隱被這小丫頭掌握在手中。
呵……了不得啊。
顯然月櫻的事情,還沒被太后搬出來。
不是太后不想搬出來,而是這一切都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她被月千瀾打得措手不及,根本來不及清算月櫻的那筆賬。
便已經被月千瀾先發制人,控制住了情勢的走向。
明明是一步死局,如今居然被月千瀾一步步走活了?
皇上坐在那里,眸眼泛光,瞧著月千瀾,那是越看越滿意啊。
太后猛然吸了一口冷氣,整個人氣得不行。
她眼前微微一晃,險些一口沒緩過來。
她真的沒想到,查來查去,查到了最后,這一切居然是月傾華在搞鬼?
你說,你若是想要處罰月千瀾,你也該想個高明一點的手段啊。
她怎么就那么大膽,居然敢把兇器戴在了身上?
難道,她就那么有自信,所有人都傻子一般,能被她耍著玩,而不發現什么端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