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珊臉色微微一稟,連忙跪地請罪。
君墨淵卻緩緩起身,展開手中的折扇,瞥了眼不遠處地上那一灘血肉模糊的尸體。
“你有聽說過做賊心虛這個詞嗎?太后,她一定會偷偷地處理掉余嬤嬤的尸體,而不是大張旗鼓地因為這事找本太子的麻煩。”
君墨淵的話,很好地應驗了。
玉珊派了人,將余嬤嬤的尸體送去了太后那邊,太后那邊的人,吭都沒吭聲。
太后甚至還賞了些珍貴的藥材給月千瀾補身體。
最重要的是,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壽安宮的太后便發話了,說是余嬤嬤膽大包天居然敢謀害太子妃,實在是其罪當誅。
她本是想派些奴才好好地伺候太子和太子妃,卻不想險些釀成大禍,她也有逃脫不了的責任。
因此,她下了一道懿旨,不但將余嬤嬤滿門問罪。
而且,也將她賜給太子府的那些宮女全數召回,召回并不是召回到宮里,而是發賣的發賣,送往軍營為妓。
月千瀾一覺醒來,卻發現天色大亮,甚至有陽光透過窗欞,投射到了床榻上,照落在她身上。
她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陣恍惚。
她這一覺睡得很沉,并且睡得很好。
沒有噩夢,沒有失眠,甚至醒來后,整個人都覺得精神奕奕。
月千瀾緩緩地坐起了身,卻不想起身的時候,無意間扯動了身體的敏感處,她才感覺到一波波的酸痛,從身上傳來。
她微微蹙眉,伸手動了動,絲滑的錦被從她身上滑落。
她低頭一看鎖骨處,到處都是曖昧的青紫痕跡。
月千瀾的臉頰微微一熱,漸漸地紅了起來。
未著寸縷的身體,還有身體上的那些痕跡,讓她突然想起了昨晚她和君墨淵經歷了一個怎樣美妙令人難忘的夜晚。
君墨淵時而霸道,時而強勢,又時而溫柔。
他將他的多面化,全數在她身上體現。
這樣的君墨淵,很迷人。
月千瀾這會一旦想起,便面紅心跳,他那張似笑非笑,痞里痞氣的笑臉,慢慢地浮現在她腦海。
月千瀾的唇角,輕輕地勾起。
低聲嘀咕了一句:“真是妖孽。”
玉珊這會已經按照君墨淵的吩咐辦好了一切,便在外間等著月千瀾醒來。
她彼時正倚靠著軟塌,淺淺地瞇著眼睛休憩呢。
內室的動靜雖然很輕,但玉珊的耳力很好,她猛然睜開眼睛,連忙下了軟塌,掀開了門簾走入了內室。
“主子你醒了嗎?”
月千瀾坐在床榻上,伸了個懶腰,對著和煦的陽光瞇了瞇眼,然后扭頭看向了玉珊。
“嗯,這一夜睡得還挺好。”
玉珊抿著唇瓣笑了,她湊到月千瀾的身旁,蹲在月千瀾面前,眨巴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月千瀾。
她滿眼的羨慕,卻偏偏沒有嫉妒。
“小姐,你這一夜是睡得極其香甜,奴婢羨慕死你了。奴婢這一夜可根本都沒闔眼,現在困死了都。”玉珊聲音帶了一絲撒嬌,賴在了月千瀾的膝上,頗有一番邀寵的意味。
這句話,倒是很好地提醒了月千瀾。
月千瀾微微一怔,隨即才想起昨晚的事情,她記得她本來是想等檀香那邊的消息來著。
沒想到,君墨淵就像是瘋了般,沒完沒了地纏著她。
害得她疲累了一夜,全身酸痛,眼皮沉重得根本起不了身。
那檀香的事情,不是也跟著耽擱了?
可看著玉珊那兩眼泛光的眸子,她握住了玉珊的手,低聲問。
“發生了什么事?”
玉珊瞇眼笑著:“主子,你可真是好福氣。太子殿下他啊,把什么事情都替你做了,殿下雷霆手段,僅僅用了半宿的時間,便把昨日那事料理妥當了。”
月千瀾眸底閃過一絲詫異,抿了抿唇瓣。
“查出誰是幕后主使了?”
“根據陳嬤嬤招供,這藥是余嬤嬤奉了太后的旨意,余嬤嬤又借了管家的手下藥的……一開始,余嬤嬤想要讓陳嬤嬤替她背黑鍋,可惜啊,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該是誰造的孽,還得誰擔著……余嬤嬤已經死了,是被陳嬤嬤親手殺的。”玉珊眸底掠過一絲笑意,低聲回道。
月千瀾握了握手掌,關于這件事背后策劃人是太后,她一點也不意外。
可讓她意外的是,陳嬤嬤居然殺了余嬤嬤,這有些不可思議。
于是,玉珊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盡數都闡述給月千瀾聽了。
月千瀾聽完,心口那里怦怦不斷地亂跳著。
所以,從一開始,君墨淵便已經猜到了向她下藥的那個人。
他之所以不讓她插手,他自己來查,就是不想讓她直接與太后碰上。
畢竟,她得罪太后,太后可是有一萬個理由可以隨便用一個罪名懲罰她。
可他得罪太后,又是另一說了。
一國未來儲君的分量,不是說說而已。
君墨淵手里掌握的權利,足以一怒之下摧毀太后多年精心籌劃的一切。
只不過,有些事情,不到那一步,誰都不會走。
可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太后對君墨淵充滿忌憚與防備,卻也有幾分懼意。
君墨淵不讓月千瀾插手這件事,便是變相地保護月千瀾,卻也是向太后的一種警告。
這次,她沒事還好,若是她出了事,真的喝了那碗湯藥,那么誰也無法阻止君墨淵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
雖然,他如今沒什么實權,可那不過是表面罷了。
月千瀾眸底涌過一絲暖意,心口滿是感動。
他總是這般對她好。
好到,她似乎用余生補償,都補償不完。
月府。
月初盈的院子,經過一晚上的收拾徹底的煥然一新。
第二天沈雨婷去了月初盈的院子,她微微瞇眸,這里處處都是精致,哪還有過去半分寒酸落魄的樣子。
這就是得了靖王的眼,所以月晟豐也跟著開始巴結他這個四女兒了嗎?
果然,誰有利用價值,誰能替月家帶來榮耀,誰就能得到月晟豐的重視。
沈雨婷心底滿是凝重,她撐著笑臉,對月初盈噓寒問暖。
在月初盈的院子,坐了一會,沈雨婷便回到了月傾華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