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隊伍,以及儀仗什么,都已到來。
十里紅妝,一應婚禮物品,君冷顏倒也準備得妥妥當當。
五皇子臉色難看,他顧不得旁人的目光,連忙調轉方向,往門口跑去。
君冷顏恰好剛剛從馬上下來,穿著一身的大紅喜袍,整個人人逢喜事精神爽,眼底唇角,倒也帶了幾分隱隱的笑意。
五皇子看到了君冷顏,連忙趨步上前,一把攥住了君冷顏的手腕,低聲說道:“四哥,里面出了一點事,需要我們去處理。你先派人在外面支應著賓客,配合著月家大公子……”
君冷顏眸底閃過一絲詫異,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五皇子。
“發生什么事了?”
“哎呀事發緊急,我一時也無法說清楚,我了解得也不多,我們先去那邊瞧瞧再說。”五皇子是急得滿頭大汗,拉著君冷顏就走。
君冷顏蹙眉,立即停住腳步,交代了身邊人先把聘禮抬進去,與月清源交接后,他才與五皇子匆匆離開。
一路上,五皇子焦急地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當聽完這些,君冷顏的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他咬牙看著五皇子,冷聲道:“魏家這是干什么?今日是本王與月家聯姻的好日子,他們魏家單挑這么一個特殊的日子,專門跑過來鬧事嗎?”
五皇子也是一無所知,有些委屈的辯解:“四哥,我也是被蒙在鼓里啊,我也不知情的。我剛剛來的時候,還覺得奇怪,這月家和魏家關系從來都不親厚,舅媽為什么好好地來了呢?不曾想到,還真是出事了啊。”
君冷顏臉色難看得要命,但是事情既然出了,也不可能撒手不管。
所以,他和五皇子速度很快地來到了內室這邊。
兩個人剛剛踏入房內,便眼前黑影一晃,噗通一聲,便看見魏長宇沖到了他們面前,跪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狠狠地磕著頭,聲嘶力竭地喊道:“給靖王,五皇子請安。請你們一定要為我娘討回公道啊,我娘她被人害了,如今生死未卜呢。”
五皇子抬頭,看了眼軟塌上躺著的昏迷不醒的魏夫人,眸光微微有些擔憂。
“舅媽她怎么樣了?”
魏長宇抬起通紅的眼睛,帶著哭腔地回道:“表哥,我娘喝了一杯茶不久,便口吐鮮血,昏迷不醒了。照這情況看,必定是中了毒了。”
“請大夫沒有?”五皇子擔憂得顧不得魏長宇,漫步上前,走到了軟塌旁,看著魏夫人憔悴的容顏,低聲問道。
嬤嬤連忙跪地回答:“月家人已經請了,不過奴婢不太放心,還請五皇子做主,為我們夫人請太醫過來吧。”
五皇子眸光閃爍,回頭看向君冷顏,詢問他的意見。
君冷顏扶起魏長宇,安撫了他兩句,隨即抬眸瞥了眼同樣跪下的月晟豐和月千瀾。
月千瀾……
自濰城一別后,他們再未見過面。
如今這一見,君冷顏眸底全是冷意。
在濰城,她那一招金蟬脫殼,騙得他很慘,他至今都不忘,她曾經帶給他的侮辱與耍弄。
多少個午夜夢回里,他都是帶著對她的恨意從夢里醒過來的。
對了,如今,他府里又收了一個和她長相相似的妾室。
他是怎么對待那個妾室的呢,他隔幾日就會去那個妾室屋里,不讓她伺候,不讓她靠近,就是讓她跪在屋里,跪在一塊冰上。
他越是看著那妾室可憐兮兮,受不得寒氣而流淚的臉龐,他心里就越痛快。
所以,但凡有什么不高興,他都會去那個妾室那里發泄一通怒火。
有時,他在想,如果有一天,他能把月千瀾納入王府,他會不會也這么殘酷地對待她?
君冷顏想,以前或許他不會,可是如今嗎?
他恨不得她死,自然也狠得下心來,狠狠地折磨她了。
君冷顏心思百轉千回般,暗暗壓下心底翻騰的惱意,唇角扯出一絲笑意。
他微微挑眉,低聲問了一句:“這事和月大小姐有關?”
“自然,就是她端給我娘喝了茶,我娘才會中毒吐血的。”魏長宇怒目而視,冷然說道。
月千瀾也不經君冷顏喊起,她便毫不在意地扶著玉珊的手,慢吞吞地起來。
她抬眸,凝向君冷顏,勾唇一笑。
“回靖王的話,我如果說,我是冤枉的,你信嗎?”
“月千瀾,你休想抵賴,今日無論如何,我要讓你為我娘償命。”魏長宇見慣了她裝模作樣的時候,所以他是惱怒地咬牙斥道。
君冷顏眸光微冷,凝了她半晌,隨即笑而不答,與她擦身而過,去到軟塌邊,看了眼昏迷的魏夫人。
“來人,速速去請太醫過來。”
立即有人在門外應了,也是巧,下一刻月晟豐請來的大夫,便在門外通稟。
君冷顏點頭,讓大夫進來。
眾人給大夫讓了位置,大夫提著藥箱,瑟瑟發抖地拜見了屋里的一眾貴人,才顫著身體來到了魏夫人身旁,診脈看病。
眾人屏息,誰都沒有說話,皆等著大夫的診斷。
大夫查看了一番魏夫人的口鼻,又用銀針沾了一些血跡。
隨即,他的臉色微微有些煞白,收了自己的藥箱工具,他顫巍巍地跪在了君冷顏的面前。
魏長宇著急壞了,連忙冷聲問道:“我娘怎么樣了?你快點說話啊?她身上的毒你能解嗎?”
大夫跪在地上,額頭貼在冰冷的地上,瑟瑟發抖。
“草民……草民稟告靖王殿下,這位夫人,她確實是中了毒。此毒有些麻煩,草民醫術淺薄,實在是沒看不出來是什么毒。”
君冷顏的手指磨蹭著拇指上的扳指,眸光輕瞇地瞥了眼月千瀾,隨即看了眼案桌上的茶杯,他眸光一閃,低聲問道。
“魏夫人剛剛用的那個杯子在哪兒,讓大夫看看,這杯子里是不是有毒?”
“對對,要查查這杯子里有沒有毒。”魏長宇連忙讓小廝將那個杯子端給大夫。
大夫連忙應了,接過茶杯,細細地檢查起來。
全程,月千瀾都風輕云淡地站著,漫不經心的態度,惹得君冷顏頻頻蹙眉,她就這樣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