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林姑娘那邊高燒不退,一直都喊著你的名字,你看……王爺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順便替她請個大夫?”侍衛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戰戰兢兢地問道。
實在是,林姑娘也是王爺的女人,若是出了事,不回稟一聲,萬一女人有什么好歹,最后倒霉的只會是他們。
所以,侍衛不得不硬著頭皮請示。
君冷顏瞇眸,思索了半晌,眸底劃過一絲冷光,隨即低聲道:“請一個大夫去看看吧。”
侍衛連忙應了,急匆匆地鉆入雨幕里跑走。
君冷顏卻撐起一把傘,也步入雨幕中。
腳步,卻不由自主,往月千瀾那邊的院子走去。
雨勢不小,他一路走來,靴子底部已濕,一股股的冷意往眼底躥。他也不甚在意,只隨本心,一步步走到了月千瀾所住的小院。
寒風夾雜著雨絲,往他臉上撲,他站在院外的大樹下,瞇眸看著院內的屋子里燈火通明,丫鬟們忙碌的身影。
屋里時不時地還傳來月千瀾一兩聲的咳嗽,似乎病得極重,便連那咳嗽都是有氣無力的模樣。
君冷顏不由微微蹙眉,恰巧這時,從屋里跑出來一個掛著藥箱,一臉沉重往外走的大夫。
君冷顏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直接問道:“她怎么樣了?”
大夫一看是君冷顏,連忙跪下行禮:“草民參見靖王……屋里那位姑娘,風寒入體,病情緊急,兼之她身體太過虛弱,恐怕有些麻煩。最起碼要臥床休養十天半月,湯藥什么的不能斷,一日三餐都得按時喝。而且……”
君冷顏立即問道:“而且怎樣?”
“這段時間不能外出見風,否則一旦復發,將會危及生命的。所以還是要小心將養著吧。這次如果不好好保養,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大夫低垂著眼簾,小心翼翼地答道。
君冷顏的心,微微輕顫,他微微抿唇,思索了一會兒,隨即沒再問什么,揮了揮手,便讓大夫退下了。
待那邊也安靜下來,除了時不時地傳出月千瀾低聲咳嗽的聲音,這四周竟然顯得異常安靜。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至雙腿感受到了一絲酸麻,他才收回視線,轉身原路返回。
這一夜,他幾乎沒怎么闔眼。
到了早上,他洗漱一番,吃了早膳,便去看了秋靈兒。
秋靈兒經過一夜的修養,身體的傷處,已經不似昨日那般傷痛了,她已能自己起身,倚靠在雕花床頭,拿著瓷碗,自己喝米粥。
君冷顏到的時候,遠遠便聽見一個小丫鬟,圍在秋靈兒身邊,正說著月千瀾那邊的事情。
“也不知道月姑娘究竟是怎么感染風寒的?月姑娘對我有恩,待我病好了,我得去看望她一番才好。”秋靈兒溫柔地低聲喃喃。
小丫鬟立即回道:“聽她們院里的丫鬟說,好像是月姑娘從這邊走了以后,一個人便坐在窗戶邊發呆。之后下了雨,吹起了冷風,她不小心吸了冷風,這才染了風寒。”
君冷顏站在門口,負手而立,聽了幾句。
然后,他便轉頭,離開了這里,往月千瀾那邊的院子走去。
剛剛靠近院門時,石榴正巧端了兩碗湯藥,往院里走去呢。
石榴看見君冷顏,連忙微微欠身,簡單地向他見了禮。
“奴婢參見王爺……”
君冷顏瞥了眼那兩碗黑漆漆,散發著濃重藥味的湯藥。
“這是治療風寒的湯藥?”
“嗯,小姐一夜未睡,高燒不退,臨到天亮體溫才下去了一點,大夫讓熬了湯藥,給小姐喝下,病情才能慢慢好起來。”石榴恭敬地回道。
君冷顏點了點頭,低聲囑咐:“那你好好伺候她吧。本王有事,就不進去看她了。”
石榴應了一句是,隨即端著湯藥,進了屋里。
君冷顏轉身離開了這里,一路上他心緒有些煩躁,也無心去秋靈兒那邊,更是不想去林若兒那里。
他一個人隨意找了一家酒樓,坐在包廂里,獨自飲酒買醉。
喝了酒后,他喊了一個影衛,低聲吩咐:“你派人去探探地宮的情況,務必聯系上楚卿才好。”
影衛低聲應了,隨即隱去身影退走。
待日落西山,君冷顏坐在包廂內,才等來了影衛。
影衛跪在地上,滿臉忐忑地回道:“王爺,屬下去了地宮,可是找了一圈,都沒看見半點影子,一個人都沒有。屬下懷疑,他們把人關入了我們不知道的暗室,所以屬下便令人仔細搜查那個地宮,可惜忙活了大半天,依舊一無所獲。王爺,屬下懷疑……人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被移走了……”
君冷顏眸光微微冷,手指緊緊地捏碎了酒杯。
他猛然起身,冷聲命令:“查,就算把濰城給本王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給本王找到。”
影衛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連忙顫聲應了。
君冷顏的心底,突然涌出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他踢翻了腳邊的板凳奪門而出。
一路急匆匆地,往小院里趕,他直接找到了月千瀾那里。
豈知,小院里擺著的一個躺椅上,卻躺了臉色發白,身形瘦弱的林若兒。
林若兒身邊,有好幾個丫鬟細心伺候著,有人端著湯藥,有人端了蜜餞,紛紛站在一旁伺候著。
君冷顏壓抑住心中的詫異,一步步走近林若兒,冷聲問:“你怎么在這里?”
林若兒連忙站起身,討好似的拉住了君冷顏的胳膊,撇著嘴委屈地說道:“王爺,我病得這么重,你也不來看看我,我差點都高燒死掉了,你就只派了個太醫來給我診治,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啊?對不起啊王爺,我真的錯了。”
“這一天一夜我反省了很多,我真的不該那么沖動,傷害了秋妹妹。待我病好了,我一定會去向她賠禮道歉的。王爺,你就別生我的氣了,好嗎?”
君冷顏不知怎的,總覺得自己忽視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他抓住還在喋喋不休認錯的林若兒,一字一頓冷聲問道:“你一直都在這個院里養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