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擺在面前,這個家里,只有我娘和她有過節,其他人根本沒有害死她的殺機。都已經這么明顯了,還沒有關系嗎?父親,你快點把她抓起了,移交官府,還我娘和四姨娘一個公道啊。”月傾華梨花帶雨,非常可憐地扯著月晟豐的衣袍,苦苦哀求。
沈雨婷也哭得像個淚人似的,兩個美人神情哀戚,就像是一幅畫似的,凡是一個男人,估計都得心軟答應。
月晟豐的眸光果然軟了幾分,又有君冷顏那個攪屎棍在摻和。
“月丞相,既然種種事跡都指向大小姐,我想她也不是無辜的,本王如今也算是半個月家人。傾華的生母又不明不白地死了,這件事,本王萬萬不能坐視不理了。”
“敢問王爺你打算怎么處理?”月千瀾這時,絲毫沒有懼怕恐慌,反而極其淡定地開口問道。
若是換成是其他同年齡的丫頭,遭遇這些,估計早就驚慌失措,痛哭流涕地辯解自己是無辜之人了。
諸如月千瀾這么冷靜,月晟豐的心里直打鼓,非常的矛盾。
“只能先委屈大小姐,將你暫且關入大牢等待候審了。”君冷顏無法忍受,她到了此刻,臉上還是那副無所謂,神情淡淡的表情。
他厭惡死了她這副冷淡的樣子,他想看見她哭,看見她認輸,看見她苦苦求饒的樣子。
劉漢生心底突突打鼓,他是太子這邊的人,并且他手里還握有月大小姐偷偷送過來的玉佩,那可是象征著太子妃的物品。
必要時,他想,即使得罪靖王,他也要力挽狂瀾護住月大小姐。
否則,一旦被太子知道,他沒護住未來的太子妃,那他的烏紗帽,甚至是項上人頭都不保了。
“呵……王爺認為這樣合適嗎?”月千瀾微微挑眉,嗤笑一聲。
“怎么不合適,對待你這樣的罪犯就該如此……”月傾華憤恨地吼道。
月千瀾抿唇搖頭,她將目光掃視了四周一眼,沈雨婷,月傾華,君冷顏,月晟豐,還有顫栗不已縮在角落里的月櫻。
“你們……還有什么指證我的證據沒有上嗎?”
君冷顏微微蹙眉,不明白明明她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了,為什么她還會這么淡定,這么神情自若?
她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在這么多的罪證下,她還能逃脫?
月傾華和沈雨婷對視一眼,紛紛從各自的眼中察覺出一絲不安。
月晟豐更是眉頭緊蹙,有些疑惑地看向月千瀾。
月千瀾甩了甩衣袖,嘆息一聲道:“哎……既然你們都說完了,那就換我來說吧……”
君冷顏握了握拳,總感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先說說四姨娘是怎么死的吧?剛剛五姨娘也問了四姨娘身邊伺候的鳳英,鳳英說了什么做了什么,想必當時在座的各位都很清楚。如果有不清楚的,我再喊鳳英上來,再說一次。”月千瀾挺直脊背,嘴角帶笑看向眾人。
她見別人都用一副詫異的目光看著她,她眨了眨眼,難得地露出一絲小女孩的嬌嗔神態。
“你們干嘛都這樣看我?難得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洗脫一下自己的罪名不行嗎?”她微微挑眉問。
劉漢生怎能放過這個機會,立即應道:“月大小姐請說,本官會洗耳恭聽……”
月千瀾贊賞地看了眼劉漢生,劉漢生壓抑住激動,禮貌地頷首。
有了劉漢生的應和,月晟豐也順著臺階說了句:“既然你不承認這些事情是你做的,我們也不會冤枉你,你盡管說吧,我們都聽著……”
月傾華憤恨地反對:“不行,大姐她最強詞奪理,黑的都能辯成白的……”
然而,月千瀾根本沒有把月傾華放在眼里,根本看也不看她,更是加大聲音,將月傾華的聲音壓下。
“來人,將鳳英帶上來,我要問話……”
沈雨婷的身子微微一顫,手心開始冒汗。
別人不知道,她最清楚不過,鳳英可謂是沈巖收買的一個臥底。
這么多年,沈巖一直用錢指使著鳳英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一旦鳳英招出什么來,那豈不是什么事情都瞞不住了?
而且,剛剛鳳英的狀態就不對。
原本一切都安排好了,她喊鳳英進來回話,鳳英再把一切矛頭都指向月千瀾,可是最后,鳳英卻突然變卦,不承認有這件事。
并且口口聲聲說,四姨娘根本沒喝什么湯藥。
這和之前的計劃,一點都不一樣。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沈雨婷咽了咽唾沫,緊張地攥著手中的帕子,脊背都慢慢地冒了汗。
“小姨,你怎么了?”月傾華離沈雨婷最近,所以她第一時間感覺到了沈雨婷的不對勁,她低聲問道。
沈雨婷顫著聲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我……沒事……”
恰在這時,月千瀾的目光,向沈雨婷望過來。
她勾唇,輕輕一笑,泛著光澤的眸子,猶如閃著盈盈碧波的湖水,清澈明亮,還帶了一絲冷冽。
驚得沈雨婷,腳步微微后退了一步,只覺得遍體生寒。
沈雨婷的反常,讓君冷顏微微蹙眉。
其實,早在沈氏出事的這一刻,他就已經猜出,沈家這才又敗給了月千瀾。
雖然沈家的陰謀,他未參與,可他也隱約猜測到了幾分。
所以,他便做個順水推舟,打算添一把火。
想不到,這月千瀾早已窺破了沈家的詭計,提前做了安排。
還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他這次,真是對月千瀾又多了一層深刻的認識。
鳳英很快進來了,她跪在地上,緊緊地攥著拳頭,額頭的汗珠,不停地滴落。
如果能選擇,當初她真不該為了一點錢,背叛了四姨娘。
到后來,害了四姨娘一條命,她心里不止帶了對月千瀾的恐懼,更是懷著對四姨娘的愧疚。
“鳳英,從現在開始,你的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中。主謀不是你,你只是被脅迫,做了許多不得已的事情。你如果坦白從寬,我相信劉大人一定會對你從輕處置,你也能從心底解脫,也算對得起與四姨娘主仆一場了。”月千瀾眸光幽幽,簡簡單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