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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最后的手尾(本卷完)


更新時間:2025年03月05日  作者:龍戰將  分類: 歷史 | 軍事 | 諜戰特工 | 龍戰將 | 影視劇中的王牌特工 


老韓起先是真的恨死了張安平。

要不是張安平讓他的八十九軍打頭陣,他堂堂副司令外加一省主席,怎么可能淪落到階下囚的地步?

當然,這時候的老韓是徹底忘了他之所以屁顛屁顛的聽張安平的指揮,沖的是能從忠救軍身上咬下一塊肉,順便報黃橋之敗的仇。

可隨著他跟新四軍秘密達成協議,再一次面對張安平的時候,他卻不敢發火了。

眼前這人是誰?

張世豪!

軍統最強特工!

他生怕惹惱了張世豪不快以后,張安平逮著自己暗查,查出了他跟新四軍簽署協議的事。

也正是因此,他才用震驚的口吻說了句:

你竟然冒險來了!

張安平心中暗笑之余,看著養胖了不少的韓楚箴一臉沉重道:“韓司令,世豪愧對您啊!您、您受苦了!”

面對情真意切的張安平,心虛的韓楚箴緊緊握住了張安平的手,一副一言難盡的樣子。

張安平強忍笑意,用堅決的口吻道:“韓司令,明天、明天無論如何,我一定帶您走!”

韓楚箴很想說按照我跟新四軍的約定,我過幾天就能走了……

“世豪老弟,這一次……老哥哥我、我感激不盡。”

“您放心,無論再大的代價,我一定放您走!”張安平一臉的堅決。

他說到做到。

當晚,他就跟韓司令住在了一起。

一個心虛、一個“羞愧”,代差不小的兩人,在當晚竟然出乎意料的相談甚歡。

次日一早,新四軍方面請兩人吃早飯,張安平進去見到新四軍一眾軍官后,二話不說就道出條件:

“我出一千兩黃金!”

“你們釋放被俘的89軍將士!”

“武器裝備必須原數奉還!”

按照此時黃金跟美元的兌換比例,這差不多是十萬美元。

張安平這邊出的起,而對于新四軍來說,這筆錢同樣是天文數字。

面對張安平直截了當開出的價格,新四軍這邊的將領們都有些懵,他們要是沒記錯的話,已經跟韓楚箴商議好了,這幾天就在準備釋放中吧?

韓楚箴心疼的想哭,他很想告訴張安平,別出錢了,千萬別出錢了,我已經跟他們商議好了——可是,他不敢說啊!

只能強忍著心疼。

新四軍的一眾將領對視一眼,有人道:

“張長官,要不,你換成武器裝備?”

“沒有!”張安平毫不猶豫的道:“你們重創了89軍,我需要為八十九軍籌備裝備,沒法提供額外的裝備給你們!”

“只有這些黃金!”

新四軍的將領們強忍著笑出聲的沖動“商議”起來,最后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張安平開出的條件。

但張安平卻還有一個附加條件:

“這筆錢,我可以給你們,但這筆錢不可能落下任何文字性的東西,還有,我會通過別的方式將錢交予你們,但這筆錢,跟韓司令沒有任何的關系!”

“懂我的意思嗎?”

他的意思就是說韓司令不是花錢“買”出來的,他也不會承認這筆錢是從自己手里出去的。

可以理解為特務的謹慎和小心。

但實際上張安平是未雨綢繆的挖了一個坑。

一千兩黃金,直接交予新四軍,這個把柄要是讓自己的對手知道了,那不得高興死嗎?

但是,這筆錢可是為韓楚箴花的,要是他的對手拿這筆錢做文章,那可就美死了——韓楚箴的身后是顧祝同,到時候可就樂子大了。

而張安平之所以只給錢不給裝備,理由也很簡單:

他不會資助敵人,所以寧可花錢也絕對不會給裝備。

但事實上,對現在的新四軍而言,黃金這種硬通貨,可比裝備更劃算。

畢竟,現在的新四軍,身后已經有“金主爸爸”給槍給裝備了。

新四軍這邊沒有異議,他們認為這是意外之喜,料定了韓楚箴不敢跟張安平明說,自然接受了這個條件。

在吃過飯以后,張安平就提出先帶走韓司令,黃金的事他會讓人送來。

雖然雙方彼此為對手,但張世豪的承諾新四軍這邊是相信的,自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條件,并承諾在五日之內將八十九軍的近萬名士兵通通釋放。

聽到近萬人這個數字后,張安平和韓楚箴的嘴角都不由抽搐起來。

將韓楚箴帶回了漣水以后,張安平便成立了一個協調小組,承諾為八十九軍輸送五千兵員以及相關的武器裝備,同時還為八十九軍提供了大量的軍費資助。

這番行為傳出去以后,在國軍內部名聲不錯的張安平,口碑更是拔高了無數,不少將領現在都期盼著跟張安平合作一把——張安平用事實表明,他的人品是值得信賴的。

但此時的張安平,卻在解決了掃尾事宜后,返回三戰區搭乘飛機飛向了重慶。

江浙沖突結束了,九成的手尾被他收拾干凈了,但還有一成的手尾需要他解決。

這剩下的一成自然是老戴那里。

張安平對此早有算計——

侍從長那里,他可以忽悠一把,以手下意欲保存實力故而鬧幺蛾子來應付,但在老戴那里,他不能欺瞞。

他倒是想欺瞞,但老戴是什么人?這種動作絕對瞞不過他!

張安平可以把中統提起來耍,但在戴春風這里,他向來都是“坦誠相見”,因為他壓根就沒把握能瞞過戴春風那一雙眼睛。

所以,這一次重慶之行是必須的。

軍統,重慶局本部。

戴春風辦公室。

張安平還沒有下飛機,戴春風就得到了張安平來重慶的消息——這也是托張安平的福,當初張安平從三戰區來重慶,下飛機后就遭到了記者的“圍攻”,他便以一篇采訪還是泄密的文章狠狠的抨擊了一番新聞界,成功讓自己失去了新聞界的寵愛。

這件事讓戴春風受到了啟發,便將軍統的觸角伸進了專機體系,用以保障國民政府高級官員的出行安全,此舉倒是贏得了高官顯貴們的好感,也讓侍從長那邊將相關的保衛工作下放到了軍統,再一次加強了軍統的權力范圍。

言歸正傳。

收到張安平在營救了韓楚箴后第一時間就回重慶的情報后,戴春風不由笑了。

“這臭小子,還以為你要瞞著我呢!”

老戴心里很舒服。

就跟張安平預料的一樣,侍從室調查組帶回去的調查報告,讓侍從長滿意,但作為特務頭子的老戴,卻憑直覺意識到了其中的問題。

尤其是后續張安平在忠救軍設立了直屬于他自己的特別偵緝處以后,戴春風已經意識到調查報告的結論一定不是真相!

否則外甥也不可能成立一個特別偵緝處受他自己的掌握!

不過張安平做事他向來放心,眼見外甥專門成立了這個機構,戴春風便知道外甥已經解決了問題,便暫時安心下來,等待外甥的解釋。

果然,泗陽的事情一解決,外甥就火急火燎的來重慶了。

就在這樣的心態中,張安平出現在了軍統局本部,然后又出現在了他的辦公室中。

“局座!”

面對著風塵仆仆的張安平的問好,戴春風起身,走到張安平身邊,拍了拍張安平的衣服,隨后嫌棄的捂住口鼻走到一邊,沒好氣道:

“能把將官服穿出臟猴子的樣子,你怕是獨一份啊!”

張安平賠笑:“職部回頭就收拾一下。”

他當然是故意這樣,否則如何讓戴春風看見自己火急火燎的態度?

越是如此,才能顯出他的迫切。

“你啊……”

戴春風自然不會只盯著張安平的衣著,或者說他如此做只是為了表示自己感受到了張安平的心意,他直入正題,皺眉說道:

“太嫩了,有些事啊,你就該跟我商量商量,別一味順著自己的性子。”

“您說的是唐宗吧?”

“當然是他!”戴春風沒好氣道:“我知道他對你有意見,暗地里給你捅刀子,但他終歸是我軍統出去的人,他在那個位置上,怎么說也都能照應到我們軍統。”

“現在好了,反而被中統撿了便宜!”

唐宗的職務是侍從室第六組組長,也就是情報組組長,專門負責將軍統、中統的情報轉交給侍從長,同時還負責提供情報分析等任務。

如此重要的天子近臣,心里偏向哪邊,對哪邊有百利無一害。

唐宗沒把握住侍從長給他的最后的機會,反而被張安平一把塞進了天坑中填了坑,調查組回到重慶以后就被發配到了冷宮,而頂替他位置的是中統出身組長。

張安平委屈吧啦道:“我也沒辦法啊,他都圖窮匕見了,我要是不反擊,倒霉的人是我。”

“再說了,我坑的是中統的人,是他巴巴湊上來填坑的。”

戴春風自然知道始末,他這么說只是為了教張安平一個道理:

“你要學會與人為善,有些人,即便是對手,那也是可以合作的,他的把柄越多,合作的時候你就越占據主導地位,懂嗎?”

與人為善?

從老戴口中說出這句話,張安平不知怎地就想笑——你戴春風說這四個字,要疼不疼?

但是,話又說回來,老戴在政治中,確確實實與人為善。

張安平還能怎樣?只能乖乖點頭:

“我明白了。”

老戴也不知道外甥到底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但既然都答應了,他也不好再啰嗦,只能轉換話題:

“忠救軍總指揮部,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聽到戴春風如此問,張安平神色一肅:

“局座,此事是職部無能。”

戴春風瞪了張安平一眼:“別說無能有能,我要知道真相!”

張安平臉上出現羞色,隨后一五一十的說起了發生在忠救軍總指揮部的事。

隨著張安平的講述,戴春風的臉色慢慢變得平靜,或者說是變得深邃,難以讀懂——這才是戴春風平時的樣子,只是在張安平面前,他很少表露出來而已。

而現在,發生在忠救軍內部的事,讓戴春風本能的將這張面具擺了出來!

張安平仿佛沒看到,繼續講述。

花了很長時間,不僅講述了忠救軍高層的“逼宮”行為,也講述了監察處早就策反李政、他利用李政反手挖了一個天坑把唐宗坑死的真相。

等他說完后,就靜靜的等待戴春風的“判決”。

但戴春風并沒有直接說自己的意見,而是等張安平斯斯的喝了一杯熱茶后,問:

“你是怎么想的?”

張安平擱下茶杯站起來,答:

“此事說到底是我監察力度不夠,沒有注意到忠救軍內部生出的這種思想,這很危險。”

“所以我成立了特別偵緝處,由偵緝處負責對忠救軍內部思想的監控。”

戴春風目光灼灼的看著張安平:

“就這樣?”

張安平為難道:“局座,我是有兩點考慮,思來想去選擇了息事寧人。”

“第一、他們終究是沒有背叛黨國、沒有背叛忠救軍,起先我也很生氣,可譚忠恕他們做好了引頸的準備,我思來想去,覺得沒必要再懲處。”

“第二、他們的本意跟戰爭爆發伊始時候的我一樣,很可能他們也是受到了我的影響,但我終究是意識到了共黨的威脅,而他們,可能是因為一直在敵后的緣故,眼中始終只有日本人!”

“說到底,這是我的錯,更何況這一次涉及到的人員太多了,也不好處理,所以我思來想去,選擇了就此罷手。”

張安平還有一點沒說:

侍從室調查組已經將出具了報告,再處理他們,很明顯就是打臉。

這一點毋需明言,戴春風又豈能不知道?

面對張安平的這兩點說辭,戴春風自然是沒有被說服——這跟他的處世之道完全不同。

他靜靜的看著張安平,直到張安平露出尷尬之色后,戴春風悠悠道:

“第三、你護犢子,這些都是你帶出來的人,你舍不得將他們處置,對不對?”

張安平尷尬一笑:“局座慧目如炬!”

戴春風不理會張安平的馬屁,輕敲桌面思索著張安平的處置是否不妥。

雖然張安平的處置方式跟他的處置方式截然不同,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處世之道,他不會強求外甥如自己一樣。

思慮再三,他道:“有些事,只可一,不可二,你明白嗎?”

這算是認同了張安平的處置之法。

張安平暗自松了一口氣,肅然道:“職部明白!”

戴春風點點頭,隨后又道:“徐百川,我覺得該調走。”

張安平的臉頓時垮下來了:

“表舅,您要是調走老徐,這就是斬我的臂膀啊!”

戴春風靜靜的看著張安平。

張安平苦著臉說:“局座,說句難聽的話,您就是把鄭耀先塞到總指揮的位置上,他和我之間的信任程度絕對超不過我跟老徐!”

“換任何一個人去,排除異己都是必然的動作,但只有老徐,他對我的人的信任,是毫無保留的。您要是換了老徐,忠救軍這攤子我就再不沾手了!”

“我可不想白白給別人養孩子。”

戴春風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還不想給別人養孩子?你可別忘了望望!”

張安平翻白眼:“那能一樣嗎?”

“行了,行了,滾!你趕緊滾!看見你就煩!上次你在重慶呆了那么久沒回家,你媽知道以后差點跟我拼了,你趕緊滾回家去!”

張安平小心翼翼問:

“老徐您不動吧?”

“你張長官的一畝三分地,我哪敢動?趕緊滾!”

面對老戴故意拉下臉的趕人,張安平“戀戀不舍”的走人,出門后又探回腦袋:

“老徐您可千萬別動!”

“滾!”

張安平的腦袋消失。

辦公室的門關了。

戴春風坐下,臉上故意擺出的怒色消失。

“臭小子,跟我說話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他吐槽一句后卻失笑起來。

這算是張安平第一次明目張膽的將忠救軍(兵權)為自己懷里扒拉——換個人,戴春風必然要想方設法的將人弄死。

但外甥這么說,他倒是覺得有趣。

軍統,本就是他要打算交給張安平的,張安平現在意識到兵權的重要性,開始保兵權,他沒必要在這方面跟外甥對著干。

而且張安平能直言不諱的說出來,這看似有些不成熟,可對戴春風來說,這偏偏是他最想要的。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外甥對他的忠心。

“雖然跟我的做派完全不同,不過他心中應該是瞎子吃餃子,心里有數,沒必要強求。”

戴春風悠悠的說了一句,將這件事在心里翻頁。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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