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嬴軒僅帶著十數人再次一路南下。
沿途仿佛變了一副模樣。
南陽、淮陽、四川、九江。
百姓鄰里之間明顯比之前熱鬧了很多。
路上的流民也近乎不見。
家家都有所依。
家家都有所食。
看著那新開墾出來的片片田地,嬴軒終是松了口氣。
占城稻的耐旱性,適應性終究是發揮了作用。
哪怕是在土地貧瘠的區域,照樣能夠生長,滿足窮苦人家一年的吃食。
只要愿意勞作,起碼就不會被餓死。
路過壽春城時,嬴軒怕影響了城中百姓,特意易容了一下。
一入城,便看到成群的孩童嬉鬧玩耍。
讓嬴軒都一時恍惚,那被植氏殘殺的孩子仿佛早已過去。
對這個城市留下的傷疤也早已愈合。
嬴軒很是欣慰,自己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直到他在路過某戶人家時,忽然看見門口墻面竟然貼著一副畫像。
畫上男子,氣宇軒昂,容貌俊朗。
一雙眼眸不怒而威。
看的他自覺停下腳步,不住的點頭。
沒錯,畫上正是嬴軒本人。
搞不懂情況的嬴軒眨了眨眼睛,攔住了不遠處剛出門的一位大娘。
十分誠懇的請教了一下。
可誰知問完就被鄙夷了一番。
“這你都不知道?”
“那是防蠱,防蟲的。”
“有公子在,蠱蟲不敢入家門,保平安的呀!”
那大娘上下掃視了一眼嬴軒。
似是疑惑,看衣著也不像窮苦百姓。
“前年都是富貴人家才能用的。”
“現在紙便宜了些,平常人家過年也會攢點糧食換一副來。”
“能保佑明年風調雨順,莊稼不受蟲害威脅!”
嬴軒頓時一副受教的表情。
略有尷尬的撓了撓眉毛。
“門神啊!那為啥不貼門上?”
大娘略微一愣。
“你說什么?”
隨即仿佛發現了新天地一般,眨了眨眼睛。
“門神?貼門上?”
“嘶有道理!”
大娘愣了兩息,隨后猛然想起。
家里長子正在貼呢。
頓時焦急的向身后跑去。
“旺財旺財,等等,貼門上好啊!”
“直接貼門上。”
嬴軒嘴巴微張,看著跑回家的大娘訕笑了兩聲。
自己好似多嘴了。
這不是跟后世兩位大神搶鐵飯碗嗎。
他略微回身,卻見王丞、昭依、陳平。
都是一副仰頭望天,沒看到他如此自戀之舉的模樣。
嬴軒頓時腳趾收緊,干笑兩聲自言自語道。
“沒事,還好我聰明,沒人知道是我說的!”
此刻,一墻之隔的角落。
那熟悉的“桀桀”聲適時響起。
“就知道殿下會回來看看,被我逮到了吧!”
“嘿嘿嘿!”
思茍宰趴在地上,手中揮毫潑墨的記錄著。
“殿下居功自傲,還自封門神,忽悠百姓將其貼到大門,說是可保平安。”
書寫完畢,思茍宰小心翼翼的挪動屁股,將其疊好剛要放進懷里。
身后,一個黑乎乎的掃把從天而降。
重重拍在他那滿是牙印的屁股上。
“嗷!”
“有賊,快抓賊啊!”
思茍宰面色變換,雙手捂著屁股一時舒展一時扭曲。
瞳孔都斗在了一起。
可掃把不放過他,專挑那嬌嫩的兩瓣抽打。
思茍宰想要翻墻,卻疼的一時失去了力氣。
嬴軒正好看到這一幕。
當場臉就黑了,怎么哪都有他。
“殿殿下救我!”
卡在墻上,不上不下的思茍宰呻吟求救。
嬴軒卻暗自咬牙。
不用想,剛才的囧事一定被這家伙記了下來。
看著那大掃把玩命的抽思茍宰。
嬴軒心里那個舒坦啊。
眉毛一挑。
“殿下?什么殿下?哪里有殿下?”
說著就轉身離去。
思茍宰頓時絕望。
要是沒人救他,被抓住了可是會被打殘的!
沒辦法,就算被狗追也比被抓去府衙受二十大板要好。
思茍宰一咬牙,仰天大喊。
“昌玄。”
“我在這!”
遠處,另外一條街上,正牽著惡犬追尋的昌玄猛然一愣。
似是不敢相信思茍宰竟然如此主動。
他皺眉看了看手上牽著的三條惡犬,難不成被狗咬還會上癮?
又是數日過去,嬴軒一路來到廬江郡。
這次他沒有隱藏,更是讓魯慧帶著嬴鄉前來迎接。
剛一見面,甚至禮都沒行,嬴軒便焦急問詢。
“真的做出來了?”
嬴鄉咧出一個極其自然的笑容。
用力點了下頭。
魯慧更是上前,激動的拉住嬴軒。
“公子,你聽。”
眾人沉寂。
隨后就隱隱聽到遠處山澗“咚轟”傳來的爆炸聲。
嬴軒一時愣在原地。
這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讓他恍惚了好幾息。
仿佛將他帶回了那個時代。
嬴軒一時激動的雙手握緊。
“走,我要親自看!”
眾人頓時向遠處礦山趕去。
不到半日,等嬴軒來到礦山山腳。
那隱約的轟隆聲已經猶如天雷。
地面偶爾的震動也令陳平驚疑不定。
他心中不斷猜想,這山里到底有什么?
這等動靜,人力不可能達到,難不成是有神獸不成?
當眾人越過最后一個山頭。
親眼看到下發山澗。
那一排排竹屋,一個個防守嚴密的將士。
和后方一處處開裂崩碎的山石。
陳平瞪大了眼睛,更加不可思議。
到底何種活物,能對大山造成這種破壞?
殿下這是到底要干嘛?
難不成他還想捉住這種神物不成?
正想到這里,遠處忽然傳來大聲呼喊。
“山倒嘍!”
下一刻。
“轟”
碎石爆裂,煙塵四起。
猶如天地傾倒,一塊房屋大小的巖石,炸成數塊滾落下發山澗。
嬴鄉自傲的看著面前場景。
魯慧神采飛揚,伸手為嬴軒一一詳解。
“殿下,按照您的指示。”
“我們以難易程度劃分了整片礦區。”
“隨后先行鋪路,挑選鐵石最多的地方。”
“開鑿縫隙,填入驚雷。”
“只是月余,采集的鐵石數量便是以前全年的數倍有余啊!”
嬴軒雙眼放光,這就是他想要的場景。
可緊接著就疑惑道。
“驚雷?”
魯慧急忙解釋。
“就是您說的無煙火藥。”
嬴軒吐了口氣。
他仿佛已經看到大秦騰飛的場景。
有了火藥相助,鐵器會在極短的時間內普及全國。
不管是農耕還是各行各業都會快速更新迭代。
大秦的生產力會得到極大擴張。
“唉,唯一可惜的就是產量太少。”
“將這一片炸完,今年就停滯了。”
“只能等明年棉花長出來再說。”
魯慧面色憂愁,仿佛這是唯一困擾他們的問題。
可嬴軒還是問了一句。
“死人了嗎?”
魯慧面色一僵。
嬴鄉也頓了一下。
后方,一直沒有說話的趙曠掌抬起了頭。
“死了!”
“前天往山上運的時候,毫無預兆的炸了。”
“死了八名將士!”
場面瞬間沉默了下來。
趙曠掌低頭說道。
“這東西厲害是厲害,可太不穩定,太危險了啊。”
嬴軒頓了兩息。
可還是冷漠的說道。
“就算如此,也必須要繼續用,繼續嘗試。”
“包括其他幾種使用方式。”
嬴軒掃視在場眾人。
“此物現在是用來炸山的,可遲早會出現在戰場之上。”
“大秦若不能在此之前將其徹底掌握,到時使用這種東西的,就會是外族人!”
嬴軒的話,讓嬴鄉與魯慧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十分清楚這種東西的可怕,若是使用在戰場之上。
人命就會只是數字而已。
嬴軒沒有再解釋。
他無法告訴這些人,就是因為歷史上的先輩們將這種猛虎當作家寵。
將殺人利器做成煙花玩賞。
才錯失了稱霸世界的時機,才會讓那些外族一步步發展強大,甚至足夠膨脹到侵入華夏的地步。
嬴軒絕不會讓大秦再出現一絲這種可能。
大秦可以不用,但必須要有!
而且是最強,最可怕,最能震懾敵人的武器。
不過以現在的技術想要火藥徹底穩定,制造火銃大炮,恐怕還需要好幾年。
嬴軒也只是將目標定下。
只要找對方向,以華夏族人的智慧遲早會達成。
現在能將鐵礦的產量增加到了這種程度,就已經是對大秦的史詩級加強了。
廬江郡再也不用擔心鐵礦石的不足。
各族鋼制盔甲武器會源源不斷的產出。
嬴軒一直考慮的鋼鐵戰船,也可以開始嘗試了。
在大秦遼闊疆域的南方邊境處。
諾阿山西側已經匯聚起了以贍波族為主導的五萬大軍。
此刻,他們的內心極度膨脹。
特別是沿海側翼,三艘大船隨行挺進。
更是給他們帶來了十足的底氣。
他們已經派出了大量前鋒,深入諾阿山東側探查港口。
確實沒有發現一點大規模兵力活動的痕跡。
更加確信了贍波族長所說的消息。
不過就算如此,贍波族長與支提族長也沒有絲毫大意。
他們將五萬大軍分成兩個部分。
前鋒由兩萬人組成,裝備較為輕便。
除了數排手持標槍大盾的將士,其余多為刀劍。
后方三萬則包括大量弓箭手、長矛兵。
甚至還包含著數千騎兵。
不過這些騎兵沒有馬鞍,馬背上只有一張方布。
更不要說能讓他們穩定射箭持矛的馬鐙了。
手中也是拿著兩柄標槍,一柄遠擲,一柄近戰交替使用。
這樣一個陣型,就是一個很明顯的試探陣型。
兩萬前鋒保持了最后大的機動性。
情況不對就能最快后撤。
而三萬后備軍才是真正的對敵陣型。
這是支提族長所主張的。
哪怕對方真有埋伏,他們也能輕松應對。
并且為了保證三艘大船能最大程度的支援他們。
他們行進的路線,也沒有選擇更加開闊穩妥的北方山谷。
反而是沿著諾阿山南部,窄小的海岸線處向東南進發。
隨著大軍不斷向前開路,逐漸接近大秦西港附近。
派出的斥候往返也越發頻繁。
探查到的消息,卻還是只有數百人守護。
這讓贍波族長都一時間產生了疑慮。
難不成大秦當真是一點余力都沒了,連亡羊補牢都做不到?
此刻,他甚至生出了一絲絲的悔意。
難道自己多疑了?大秦沒有精力防守這處港口了。
自己得到的消息也都是正確的?
不過相較與他,其余諸位族長確實興奮莫名。
若能毫無損失的奪得十數艘大船。
只怕他們的戰力能夠強上不止一個檔次。
支提族長更是瞇起了眼睛。
看向那最前鋒的兩萬將士。
幸好他留了個神,將自己的大軍多半都放在其中。
這兩萬人看似最危險,卻是最好的位置。
他們跑的最快,到時搶占幾艘就是幾艘。
什么按出力劃分,若是他支提一族能搶奪數十艘大船。
別說什么贍波族了,就算各族聯合再也一起又能如何?
他瞇起的眼角連帶著掃視了一眼贍波族長。
到時說不得自己還能借此徹底控制沿海區域。
甚至再面對阿育王時也能談判一二。
支提族長的興奮已經開始在臉上浮現難以掩飾。
贍波族長也意識到了不對。
若大秦真的沒有了兵力守備。
那此次就相當于自己傻傻的將崛起機會,白白送給最強大的支提一族。
甚至連自己原本三艘大船的優勢都會消失殆盡。
再次成為那個絲毫不敢反抗的小族。
贍波族長一時間有些著急。
可前方將士卻絲毫不會等待。
他們一個個來到山腳處。
透過叢林向遠處那片浩大的港口望去。
卻見龐大的船港卻仿佛荒蕪了一樣了無人煙。
偶爾才能看到一兩個巡邏的將士。
這讓他們更加興奮,一個個全都扭頭等待著主將的命令。
支提族長甚至已經按耐不住的想要下令沖鋒。
可贍波族長卻遲遲不說話。
就在這時,那支提族長猛然發現。
原來沿海的那三艘贍波族大船已經開始快速向港口接近。
他這是在拖延時間。
支提族長頓時大怒。
“好啊!”
“口上說按出力劃分,原來是想拖延時間,讓麾下先行到達!”
“贍波族當真是好心機!”
其余各族也注意到了這一幕頓時更加心急。
支提族長也不再遵守,直接就向麾下將士大喊。
“支提族人聽令!”
“全體突襲,給我全力搶奪大船!”
隨后更是蔑視的撇了一眼贍波族長。
“三千騎兵聽令。”
“最快速度沖鋒,控制船港入口!”
此話,讓剩下的各族們更加著急。
就連贍波族長都是面色一變。
他也沒想到,支提族竟會下如此重注,連寶貴的騎兵都帶了過來。
可此刻就算阻攔也已經晚了。
三艘大船還沒能進入港灣。
騎兵就已然從兩萬步兵身側加速沖了上去。
山林東側,這最后數里是平坦的河床。
簡直就是騎兵的天堂。
一個個毫無顧忌的肆意飛馳著。
那遠處港口也終于有人發現了來襲的浩蕩大軍。
沉重的鼓聲響起。
兩百多么將士慌張的從房間內沖出。
來到木墻之上,驚慌的看著這一幕。
可他們僅僅只有兩百人而已,面對數萬大軍什么都做不了。
看到這一幕,支提族長終是無比確信。
這個大秦當真沒有力量守護此港了!
他抑制不住的興奮。
“支提族的崛起就在眼前!”
“將士們,沖啊!”
隨后親自拔刀向前。
不遠處的贍波族長緊緊盯著已經靠近的三艘大船。
他們已經臨近了港口內側。
船只靠岸,將士正在不斷涌出,短短時間內便沖出了近千人。
這讓贍波族長長松一口氣。
這樣就算最后被支提族搶走半數,自己也能占個三分之一。
也不算少了。
可就在這時。
支提族長也看到了此幕。
頓時面色一怒。
“贍波族好生卑鄙!”
“怪不得你們的船那么慢,竟然藏了這么多人。”
“騎兵聽令,攻入港中先行阻攔贍波族一族!”
支提族長很是清楚。
前鋒大軍中有七千都是他的將士。
只要兩萬前鋒一同沖進去,那他最少也能占據三分之一。
加上騎兵的優勢,占據一半也是很可能的。
可若是不阻攔贍波族,他就只能去搶其余的三分之一。
這可不能滿足他的胃口。
況且阻攔他們也只需分一千騎兵而已。
如此行徑,讓贍波族長面色大變。
若當真被阻,他可就真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可這已經是贍波族全部的將士。
實力的懸殊,讓他根本想不到任何破局的可能。
此刻的他甚至無比期盼秦軍能有埋伏。
逼他們不得不退走。
這樣起碼靠著三艘大船,他們還是沿海的一支強族。
可眼看支提的三千騎兵已經沖到門口。
木墻上的箭矢卻還是稀疏無比。
就算是埋伏,也不可能在這個距離還不還擊。
贍波族長一時惱怒不已。
“一個小國,竟然沒有余力守護。”
“為何要造這種巨港?”
“耗費國力害人害己,你不滅亡誰滅亡?”
可話音剛落。
西港大門霍然開啟,道道箭矢驟然降臨。
一面由強弩將士組成的墻體開始瘋狂前壓。
地面條條鋼索瞬間繃直,騎兵前鋒轟然倒地。
洶涌澎湃的沖鋒仿佛瞬間撞在了山石之上,戛然而止。
如此急促的一幕,讓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可章邯卻沒有猶豫。
他再次站在那兩百將士最后死去的地方。
目光掃視所有聚集在諾阿山東側的敵人大軍。
冷聲厲呵。
“絞殺殆盡!”
“不留活口!”
“為我大秦將士,報仇!”
聲音落下。
大秦西港東側的樹林中。
震天的沖殺聲奔騰而起。
數萬占族將士仿佛潮水般向西殺去。
此一幕,讓支提族長面色大變。
他焦急的想要后方的三萬大軍頂上去。
協助已經因搶奪沖鋒,而亂做一團的兩萬前鋒。
可經過剛剛的幾次變化,其余的各族之人早已經不再相信贍波族與支提族的屁話。
他們的將士大多都在后方,根本就不著急。
甚至就連贍波族長,此刻都大松口氣。
有些揶揄的看著支提組長。
“看來支提族的稱霸大計要失算了。”
“還白白搭上了三千騎兵,心疼否?”
“哈哈哈!”
支提族搶不到大船,就威脅不了現在的贍波。
贍波族長可以盡情的嘲諷。
但此刻,內心焦急的支提族長卻沒心思搭理。
拼力的怒吼。
“那兩萬前鋒,就算是以為支提為主,可你們的將士也不少啊!”
“你們就看著他們白白死在哪?”
支提族長的話,終是提醒了眾人。
其余各族也開始下令,后備軍原地駐守接應前鋒軍撤離。
幸好占族所在的樹林距離港口東側還有不近的距離。
讓兩萬前鋒有了充足的時間與后方匯合,重整大軍。
當三萬占族將士沖到港口邊緣時。
各族的五萬大軍已經重新整隊。
形成以大盾、長矛為首的正常防線。
除了在大門處,近乎被一波覆滅的三千騎兵。
各族的實力并沒有受到損失。
此刻面對三萬占族人也極具優勢。
支提族長咬牙切齒。
他看著那慘死的三千騎兵,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他族內最寶貴的兵種。
現連一艘船都沒搶到,損失就如此之大。
“對方只有三萬人!”
“怕什么?”
“直接掃滅了他們,不止這些船是我們的,就連此港口也是我們的!”
支提族長的話,讓眾人都是猶豫。
經歷了剛剛兩族的態度轉變,他們全都保持著觀望的姿態。
現在他們不僅沒一點收獲,還要與對方三萬人展開血戰。
若是最后還是為他認做了嫁衣,豈不虧到家了。
看著眾人猶豫的神情,支提族長知道,是因為剛才自己背信之舉。
頓時惱怒,指著贍波族長大吼。
“那能怪我嗎?”
“那是他先行不義之舉,我只是緊隨其后而已!”
可此刻,贍波族長卻一點也不著急。
他遠遠望著那從港口內側,開始接近一艘艘蓋著粗布的高大戰船。
嘴角近乎翹到了天上去。
果然,一切都被他猜到了,他才是最后的勝利者!
只要趁著秦軍無暇回頭,能帶走幾艘是幾艘。
這下,贍波族變強支提族變弱。
各族還聯合在了一起。
自己的計策簡直是一箭三雕之舉。
支提族長也注意到了這一幕。
忽然意識這一切都是贍波族長的布局。
頓時更加憤怒。
其余各族也是眉頭皺起。
贍波族長的深沉心機,實在令人不喜。
可他們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也沒有阻止的能力,十分憋屈。
支提組長還想勸說人們,聯合擊敗這三萬守軍。
可剛才的事情已經使他們之間產生無法逾越的間隙。
竟是沒有一人接話。
贍波族長再次忍不住大笑。
“支提族長還是莫要白費心思了。”
“好好欣賞,我贍波族人是如何在秦人眼前搶走他們戰船的吧!”
支提族長咬牙切齒,但卻拿他毫無辦法。
只能眼睜睜看著,贍波族人分散開來,將那停泊在岸邊的大船掀開。
粗布飄落。
下方那碩大的船體逐漸展現。
贍波族長正在激動的時刻,忽然面色僵住。
只見那大氣浩蕩的船頭后方。
竟是空蕩蕩的半截身軀。
這是一艘未完成的戰船。
贍波族長暗罵一聲倒霉。
將希望放在不遠處的另一艘上。
可幾息過后。
粗布下方更是只有一個木頭架子撐起來的輪廓。
贍波族長終是顯得略有著急。
近千人也意識到了什么,開始分開尋找。
可隨著一張張大布被扯下。
數十艘,竟沒有一艘完好的。
其中更是很多只是木頭搭出的一個架子。
這一幕與上次百艘停靠的震撼場面天差地別。
贍波族長瞪大了眼睛。
這次換做了支提組長大笑。
可不等笑聲延續。
那南方的海平線上,一艘艘宏偉的戰船連成一片。
跟隨洶涌的巨浪,向著諾阿山撞擊而來。
贍波族長面色驚恐大變。
瘋狂的怒吼,想要讓三艘大船的人撤離。
可全都晚了。
那浩瀚的戰船足足多達百艘。
看似從一個方向沖來,其實早已經圍困住了諾阿山南端,與整個港口。
支提族長也面色慘白的看著這震撼一幕。
接著,他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驚恐的質問贍波族長。
“能夠調動如此戰船,如此大軍的國度。”
“怎么可能是如你所說的小國?”
贍波族長也咽了下口水,剛想說什么,支提組長就已經出言大喊。
“撤!”
“全軍撤離。”
“大秦,根本不是什么小國。”
“贍波族招惹了一個天大的麻煩,他這是在拉我們下水!”
其余的各族也意識到了什么。
“若那大秦,不是無力守護此地,為何還要裝作一副空虛的模樣?”
支提族長聽到此話,再次感到一陣驚悚。
“不好!”
話音未落,那大軍西北方。
他們來時的道路上。
響起了震天的嘶吼聲。
六萬秦軍精銳,猶如野獸般攔住了他們最后的去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