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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敬亭山:
嬴軒看著劉邦,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劉邦卻還以為這是嬴軒在贊賞自己。
急忙露出笑容行禮。
嬴軒微微搖頭便不再在意。
這些事情還是放在后面再處理,當務之急是先解決東側的混亂局勢,徹底擊垮匈奴大軍。
此刻白登山上,南、北、西三面的防守陣線,因為胡人同時的撤退幾乎瞬間消散。
引得章邯、常林、騰綰心中都是一緊。
章邯雙眼一瞇知道到了最后關頭。
“冒頓已經看清現實,他這是放棄了南下,想帶大軍突圍出去!”
“傳令各軍,全力圍殺!”
“西側大軍盡力抵擋,能殺多少殺多少。”
“我們要讓冒頓一個人光著屁股回去!”
下令不久,三個方向的大軍就在昏暗天色下,逆著狂風不顧一切的發起沖鋒。
而此刻,西側的常林卻皺眉看著遠處追來的十二萬胡人大軍。
他親眼看到冒頓領著這些大軍趕至此處。
可為何其中還摻雜著五千銀甲?
這讓常林一時搞不清楚,到底是胡人挾持了銀甲,還是銀甲挾持了胡人大軍。
他清楚的知道,冒頓絕對會趁著存疑之際,帶領胡人從這個缺口突圍出去。
但他也承受不起,將后背留給敵人的后果。
就在他猶豫之時,章邯的命令已然傳到。
“請將軍全力阻攔冒頓逃離!”
“盡力殺傷胡人兵力!”
常林皺起眉有些焦急。
身側將士催促到底圍是不圍?
就在眾人糾結之時,終于那前去探尋的斥候從西側大喊沖來。
“來了。”
“是公子來了!”
僅是簡短的五個字,常林的雙眼便瞬間便爆發出光亮。
“長公子回來了?”
隨后沒有絲毫猶豫,猛然大笑一聲。
“即是公子歸來,那此等胡人騎兵當是降軍!”
“將士們還等什么?”
“爾等所有人的表現都會在公子眼里。”
“還不隨我沖!”
“截住冒頓殺潰匈奴。”
“隨公子建不世功業!”
“一統宇內,青史留名!”
話語落下,七萬大軍中轟然炸響。
“什么?長公子回來了?”
“他就沒有被匈奴困住?”
“那這么長時間他去了哪?”
將士們還在疑惑,已經提前得到示意的將領們卻開始大喝。
“想那么多干什么?”
“現在長公子就在身側,敵人就在面前。”
“隨將軍先截住冒頓再說。”
“讓長公子親眼看看,他心里揣著的大秦子民們,絕不會給他丟臉!”
話語落下,七萬將士仿佛是剛捅了馬蜂窩。
“轟”的一聲便拼搶著向北跑去。
他們一個個咬牙切齒,都想成為那個擋住冒頓的人。
就在此刻,那白登山西側山坡。
大量的胡人騎兵開始下山。
仿佛是山川崩塌,洪水匯聚。
瘋狂的向他們最后的生路涌去。
兩股洪流在此刻猛然撞到了一起。
再沒有什么兵法陣型。
再沒有什么先防后攻。
胡人拼死向外沖,以一具具倒下的尸體鋪路。
七萬將士們拼死擋住,不斷從友軍身后涌去北方,想要截斷胡人的出口。
馬匹撞擊在將士的盾牌之上。
發出陣陣嘶鳴。
長矛也不知捅到了人還是馬上。
將士再次拔出,引得一片鮮血灑落。
雙方陷入纏斗,可胡人畢竟身在馬上。
就算秦人以小隊相互扶持,可還是難以抵擋不斷撞擊而來的大軍。
剛剛封上的缺口再次被沖破。
而這時,那南北兩側。
章邯與陳勝吳廣的大軍率先來援。
順著山坡便殺了過來,眼看就要追上。
這一幕卻再次激起冒頓的必死之心,猛然傳令八萬精銳不再保留,全數沖鋒以求生路。
常林的七萬大軍本就倉促迎戰,北側的薄弱之處更是止不住的后退。
此刻冒頓的八萬精銳沖殺而來,有著代差的鐵甲鐵刀像是壓下的最后一顆稻草。
那被沖開的小口終是如同決堤一般轟然破碎。
二十多萬胡人鐵騎在此刻徹底放棄側翼。
瘋了般直沖著西方跑去。
這一幕,讓東方的將士們皆是心中一涼。
“完了,沒擋住他們!”
“這讓他們跑了,不僅是放虎歸山。”
“就連長公子的仇都有沒法報!”
將士將領們無力的看著胡人騎兵遠去卻沒有絲毫辦法。
就在這時,那逐漸臨近的嬴軒已然看到如此大戰。
一道道冰冷的命令傳達下去。
“銀甲重騎封堵南方。”
“項羽二牛擋住北方。”
“西方留給右部降軍。”
“冒頓還想從西方突圍,那就將他給我塞回去!”
話語落下,追擊的二十多萬鐵騎陣型立刻開始改變。
化作一個半圓,狠狠撞向冒頓最后的大軍。
奔騰的騎兵蕩起一片沙塵。
猶如風暴帶來的滅世景象。
哪怕是在如此昏暗的天色下,也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東側將士們瞪大眼睛。
“那是誰的援軍?”
下一刻,陳勝吳廣再也忍耐不住,抓住這個絕好的機會猛然大喊。
“看!”
“那是銀甲重騎。”
“那是長公子的麾下精銳!”
“重騎所在,必定就是長公子前來。”
“就算陛下都沒有這種待遇!”
“是公子回來了。”
“是長公子回來了!”
陳勝吳廣的聲音,讓百姓們面面相覷。
皆是看向那說公子被害之人。
那人此刻也懵了。
他雖然不知道重騎代表什么意思。
但他知道銀甲就是長公子麾下的標志。
愣了幾息隨后便原地蹦起半人高,歇斯里底的大喊。
“他沒事!”
“他還活的好好的!”
“長公子回來了!長公子回來了!”
如此一幕,更加印證了陳勝吳廣的話語。
頓時所有人都驚喜莫名。
而這時,那前方拼力廝殺的常林滿身是血。
將長劍用力從胡人胸口拔出。
回望四周到處都是敵人。
可他絲毫不感到絕望。
向西看去,那浩蕩的騎兵援軍越發臨近。
那熟悉的銀甲瘋狂奔涌。
常林忍不住興奮大吼。
“冒頓完了!”
“公子來臨,白登山便是他的墳頭。”
“這片天便是他的墓碑。”
“哈哈哈!將士們好好看著,公子怎么為九江百姓報仇!”
近百萬人都在死死看著這一幕。
冒頓在八萬精銳鐵騎的中心處,雙眼死死盯著戰馬之上的嬴軒。
哪怕他在大后方,哪怕他在胡人難以企及的距離。
可冒頓還是滿臉信心。
他相信,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賭輸!
“轟!”
云層中的閃電在一剎那間照亮了天地。
陰云濃郁的似是想要探下頭吃人。
瘋狂的胡人大軍筆直的沖向嬴軒布下的包圍圈。
就連南方的銀甲重騎快速接近,也絲毫不做改變。
雙方騎兵都想要以最快的速度撞擊敵人。
每個人都拼盡全力的抽打馬匹。
眼看著雙方即將臨近。
半圓逐漸縮小凝聚。
可因為三方速度的差異,致使半圓最西側的一部分降軍有些落后。
沒人知道這一刻的冒頓在想什么。
同樣也沒人知道這一刻的嬴軒在想什么。
人們就這樣看到,二十五萬胡人硬生生化作一道劍刺進了半圓之中。
而那半圓南方,銀色的重騎更是猶如燒紅的鐵塊扔進冰雪。
剎那間便融化了數千胡人騎兵。
可胡人絲毫不在意。
甚至有更多的精銳鐵騎瘋了一樣加速向重騎沖去。
他們這八萬人的任務,就是死也要將重騎擋住。
雖然胡人悍不畏死,可面對如此包圍的騎兵大軍,他們根本就殺不出來。
特別是銀甲所在之地,更是不斷潰敗。
就連八萬精銳都好似豬狗般被不斷屠戮。
冒頓的雙眼死死瞪圓。
可不管他從那個方向試圖突圍,都會被項羽二牛,帶頭壓回去。
兩人如戰神一般各擋一路。
誰也不服,比著向胡人大軍深處殺去。
此刻的胡人就好似破洞的棉襖,在極寒的冰雪之中根本沒有一絲保暖的余地。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冒頓徹底完了之時。
看著與戰場相距數里的嬴軒之地。
冒頓卻是忽然笑了。
他笑的是那么燦爛,笑的連遠處嬴軒都能看見。
幾乎同一時刻,那半圓最西側。
最凸出的數萬右部降軍。
猛然減速停下。
在所有人都不解的目光中,調轉馬頭向著嬴軒殺去!
此刻,所有人、所有將士的注意力都在冒頓大軍之內。
就連一開始防備他們的騎兵都已經分派出去。
在他們身后,有的只剩下嬴軒數十人而已。
戰場之上,知道那是嬴軒的人都是面色大驚。
誰都沒有預料到,右部降軍一路無事就連在原陽城都未有動靜。
卻在此刻反水。
隨著半圓最中心處的缺失。
冒頓的大軍仿佛找到了宣泄口。
一個個拼死沖鋒。
哪怕是銀甲重騎意識到了這一點,不再與八萬精銳纏斗。
像一柄鋼刀一樣,橫向截斷戰場。
可還是讓胡人大軍再次沖出了數萬。
與那兩萬多的降軍匯聚在了一起。
近五萬大軍,不畏生死的沖向僅有數十人守護的嬴軒。
這一幕驚險刺激,沒人認為嬴軒還能在這種沖擊下逃離。
就連那趕來看到這一幕的章邯、常林等人,都是大驚失色。
冒頓親眼看著那帶頭沖去的右部部族,仰天大笑。
“勝了,老天終于讓我勝了一局!”
那沖出去的右部部族,便是他最早在右部之中留下的手段。
只是因為右賢王與右谷蠡王的順利歸降,所以一直沒有動用。
卻沒想到,此次能夠在與嬴軒的大戰之中起決定性作用。
那族長還回頭向冒頓看了一眼示意。
冒頓暢快的大笑著。
只覺得自己經受的這一切苦難都是值得的。
最起碼他將自己最大的阻礙,大秦最大的未來抓到了手。
到時候不管是安然退回王庭,還是讓大秦割讓北方。
都可輕而易舉。
可這一幕,讓知情的秦人們全都恨不跳起。
“不好,公子危急!”
但如此距離莫說他們。
就連銀甲重騎、就連二牛項羽都是鞭長莫及。
眼看數萬大軍即將臨近。
胡人們一個個露出的勝利的笑容。
可下一刻。
天空雷電亮起。
一道迅猛的箭矢驟然跨越數百步距離。
一箭射中降軍族長的后心。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
大軍中的蘭林劍與伊邪嚯鴦幾乎是一同站起。
半弓著身子,拼命驅動馬匹向嬴軒沖去。
伊邪嚯鴦身后的將士們沒有絲毫猶豫。
跟著便掉頭,殺向了這幾日一直生活在一起的友軍。
那沖出大軍的五萬胡人,近乎大半都被側翼的騷擾撞擊攔了下來。
僅剩的一兩萬降軍,卻也因為沒了主心骨而顯得慌亂不已。
還好有那族長的死忠站出來高呼。
“為了胡人,為了王庭,為了單于!”
“抓住嬴軒!”
可話未說完。
“嗖!”
又是一道跨越數百步的箭矢精準的穿透死忠后腦。
“撲通!”一聲,在數萬疾馳的馬蹄之下,化作一具碎裂的尸體。
如此一幕,讓所有想要站出來的胡人都驚恐莫名。
他們終于感受到了,來自匈奴第一戰將,第一神射手的威力。
那恐怖的統治力可以輕易決斷數百步范圍內,所有活物的生死!
但此刻卻是他們的敵人。
那些知道此次計劃的將領,全都被嚇得不敢出氣。
致使疾馳的大軍不斷減速,不斷松散。
這一幕讓東側的冒頓目眥欲裂。
他沒想到,蘭林劍竟會真的叛降了大秦。
真的成為嬴軒的麾下。
要知道當時就應該讓左谷蠡王直接處死他!
留到現在,這簡直是對他的致命一擊。
若是這兩萬人抓不住機會,不僅他們要死在這里。
匈奴這個強大的民族,也會徹底消失在時間長河里。
冒頓雙眼布滿血絲,甚至不顧自己的生死。
親自帶兵沖殺出去。
可橫在面前的銀甲重騎就猶如天塹一般無法逾越。
冒頓再顧不得什么。
只能喊出一個又一個近衛的名字。
這些都是他一步步走來的根基,都是他弒父之前便召集的死忠之臣。
但此刻他毫不猶豫。
每一個名字喊出,便有數十人用自己的性命撞入銀甲之中。
以肉體為冒頓鋪出一條生路。
數千近衛好似撲火的飛蛾,一片片的被燃燒殆盡。
冒頓雙眼近乎溢出血漬。
他也并非沒有感情。
但為了勝利,為了此刻他已經準備了太久太久。
他甚至可以為此拋棄一切。
數千近衛的拼死之下,銀甲重騎終是被斷開了一條通道。
冒頓率領僅剩的百人終是沖出。
化作可以支撐的劍柄,快速向兩萬降軍沖去。
只要讓冒頓沖去其中,有他統領這些心思猶豫的降軍必定能捉住嬴軒。
拿下此戰勝利。
面前再無阻礙,冒頓只需要數十息而已。
可就在這時。
“嗖!”
“砰!”
那冰冷無情的箭矢再次來襲。
清脆的撞擊差點讓冒頓跌下馬去。
幸好他身上的護甲,乃是鍛打過近萬次的寶甲。
冒頓雖然無礙,但卻也已經怒急。
“蘭林劍,我必要將你剝皮抽筋,將你全族斬滅殆盡!”
可話未說完。
蘭林劍就好似知道冒頓不會被一箭射死一樣。
“嗖!嗖!嗖!”
接連不斷的呼嘯響起。
從嬴軒的視角看去。
蘭林劍已然停下馬匹,此刻正在離大軍數百步的側翼。
站在大地之上。
弓步拉弓,仿佛后羿射日。
七星連珠瘋狂輸出他的前任上司。
看的嬴軒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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