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日，李衡親率兩萬大軍，抵達江陵。
到的時候，江陵城正在修建城防。
董允和杜預帶著人出城去迎接李衡。
古道邊上的雜草長得濃密且茂盛，行人明顯少了許多。
“大將軍。”杜預快步走過去。
“既然魏吳聯盟，我們如何能做到滅吳？”董允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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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武昌的斥候傳來最新的消息，陸遜加強了武昌防御，他是擔心我會派兵到武昌。孫權現在肯定在想著如何給我們一個交代。”
“好在大將軍英明神武！”董允又補充了一句。
董允翻了一下白眼，似乎在責怪李衡這冒險的行為。
快到江陵城的時候，李衡聞到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血腥味，城腳下還殘留著干涸的血漿，草地里還散亂地有一些腐肉。
“大將軍不也是孤軍深入中原，數月無休嗎？”杜預爽朗地笑道。
甚至現在大漢朝堂上下，李衡的聲望已經能排在諸葛亮后面了。
他相信李衡有辦法。
“兩個字：滅吳！”
“在這些沒有定論之前，司馬懿不敢再亂動。但他還是會在南陽布置相當的兵力，威懾我們。”
李衡繼續說道：“司馬懿現在忙著解決內部問題，這段時間，他不會想著攻打襄陽。”
“董公有禮了。”李衡道，“我沒想到董公來了江陵。”
杜預說道：“大將軍，不僅僅江陵城的稻田被吳軍毀了許多，城外各縣有些勢力的家族的糧食，也被陸遜拿走了許多。”
“杜君！”李衡走過去一把握住杜預的手，欣喜道，“你可還好？”
大將軍，你是認真的嗎？
杜預說道：“我最擔心的事情是孫權和曹魏聯盟。”
他想聽完后，回去匯報給劉禪。
前面河流邊的田中，稻子東倒西歪，許多被收割，道路上的泥土里還有不少稻谷碎粒。
杜預是那種從小身體就不好的人，讓他頂著江陵的壓力，頂著陸遜，著實有些為難他的身體了。
李衡說道。
“瘦了，還憔悴了許多，身子都薄了幾分。”李衡說道，“你應該在城中等我。”
董允更加憔悴，一把年紀了，與之前在成都時候見到的，簡直判若兩人。
我他媽的只是想聽聽防御意見啊！
“大將軍，有禮了！”一邊的董允覺得自己沒有存在感，出口打斷了這兩個年輕人敘舊。
董允驚訝地張大嘴巴。
戰爭讓人退回到野獸形態。
如果數年之內不滅孫吳，到時候兩國真的聯合起來，就是季漢的末日。
“既然司馬懿短時間內不會用荊州用兵，那就是我們對吳國用兵的時候了。”杜預接過話來，“否則等司馬懿解決完內部，到時候我們就真的是兩線面臨大敵。”
董允聽得思路也清晰起來。
李衡越說，董允越感到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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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趁著這個機會去滅吳？”
經歷了那么多事，董允對李衡的能力是絕對信任了的。
經歷了這一次慘烈的戰爭，杜預再一次見到李衡，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三點，每一點執行起來難度都極大。
“糧食不是問題。”
“沒錯，司馬懿解決內部問題，我預計的時間是三年，司馬懿想要對襄陽用兵，肯定要三年之后。”
“但他卻會擔心我們在他解決內部問題的時候北上，所以司馬懿一定會派使者去建業，說服孫權。這個時候，司馬懿和孫權的意向是一致的，都是想要對付我們。他們想把局面拉回之前，平分荊州。”
董允聽后，嚇了一大跳。
“三手準備，一是表面上將大量的兵力聚集在襄陽，大張旗鼓北伐，告訴孫權，我們不會東進，我們的敵人是曹魏。二是不斷寫信給孫權示好，穩定長江商線，使貨幣大量在孫吳民間通行，進一步沖擊孫吳民生，也麻痹孫權。三是暗地里擴充軍備，以待東進！”
“這是必然的事情。”李衡說道，“孫權一定會和曹魏聯盟，接下來荊州兩線作戰已經是無法避免的，但曹魏內部問題很嚴重，司馬氏擅自奪權，曹魏許多人表面不發聲，實際上意見非常大。”
但只有經歷過戰爭的，或者哪怕只是經歷過一次，絕對永遠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三是司馬懿放棄關中，丞相必然會在潼關和臨晉關一帶布置重兵，威懾司州和并州，司馬懿在西線要重新布防，并且牽涉到內部兵力的調整，甚至兵制、財政的改制，這些都至少要一年以上。”
在這種視糧食如命的時代，田被毀成這樣，糧食被隨意扔在路上，足以說明江陵城戰時和戰后的秩序都是崩壞的。
“我一切都好。”
“一是今年豫州的河道被我阻斷，從豫州到司州的漕運都受到影響，洛陽的糧價很快會飛漲，僅僅這一點就夠司馬懿頭疼的。”
“是的。”
“那依大將軍之見，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董允問道。
如果打不贏，到時候司馬懿肯定會趁著漢軍士氣低落大舉南下，一舉奪回荊州的控制權。
“如何滅吳？”
尤其是第三點，東進也未必能打贏。
“關中戰事，丞相病重，陛下實在擔憂，才派我來荊州見大將軍，沒想到大將軍北上了。”
李衡只是心下感慨著，戰爭啊！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吃飽了，就想找點刺激整天喊打仗。
李衡大笑道：“我們先進城。”
“我已經派人到重慶，今年從重慶調集五十萬石糧食，足夠江陵渡過下半年了。”
你跟我說滅吳？
董允仔細想了想，似乎也只能如此。
“二是我們打到豫州，曹魏內部現在有許多人對司馬懿不滿，而他調心腹郭淮回來，目的一是趕走我們，二則是幫他接下來穩定大權，想要解決這個問題，至少還要一年。”
如果魏吳兩國聯盟，那麻煩更大。
亂世中，朋友之間能見面，也不容易了。
“北伐快不得，東進慢不得！”李衡再一次給出了戰略目標。
“大將軍，還需要什么支持，我回成都后，一并轉告給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