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軍器監現在如何?”
“從荊州大學調出了一千人,加上我們帶來的,目前有三千人。”
“大力采購鐵和銅,全部用到軍備上。”
“鑄錢呢?”
“現在孫權會幫我們鑄錢,我們只需要把益州和荊州所有能挖出來的鹽井都挖出來,就有源源不斷的錢。”
“現在新鹽擴大生產了,我擔心提煉工藝容易泄露。”杜預說道,“要不還是將地方上的鹽運輸到江陵,再做集中處理?”
“如此太慢,之后新鹽工藝是否被孫吳或者曹魏掌握,不重要,今年和明年的錢,我們賺定了。”
李衡目光堅定:“我核算了一下,按照供給關系,價格有波動,平均一個月凈收益在三千萬貫,一年我們可以賺到四萬萬貫。”
“養十二萬兵,軍備一萬萬貫,一年軍糧一萬萬貫,這是算上了運輸和損耗的,這四萬萬貫夠我們用三年了。”
“有兩種情況:一是一部分茶葉已經可以賣錢了;二是我們的新鹽不可能只賺一年的錢,哪怕一年之后曹魏和孫吳都掌握了新鹽工藝,他們要擴大產能還需要至少半年時間。”
到時候漢軍甚至可能要在荊州雙線作戰。
對手不是傻子,對手也會觀察,會學習,會模仿。
“半年后,他們的產能擴大,但民間的用鹽量依舊很大,不可能我們的新鹽立刻就賣不出去了,我預估了一下,到時候我們一個月凈賺五百萬貫,賺兩年,一萬二千五百萬貫。”
“種茶恐怕沒有那么快,我今早才接到消息,衡陽郡和零陵郡的蠻夷,聽說孫權將地盤劃歸給我們后,就紛紛開始造反,有兩個縣令被殺了。”
尤其是目前的局勢,漢軍可以說把曹魏和孫吳兩邊都打得怨氣滿滿。
所以,錢對于李衡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不對,這筆賬還是不能這么算。”杜預搖了搖頭。
“如果集中到江陵處理,一個月能出多少新鹽?”
就像當年壟斷造紙術一樣。
對手一旦用這種方式快速積累錢財后,也能加速調動軍隊。
“恩威并施需要時間,少則半年,多則一年,茶葉種子要交代下去,也需要時間,靠茶葉賺錢,我們要做好五年起步的準備!”
李衡飲了一口茶,沒說什么,杜預繼續說道:“所以我認為,從其他地方運輸鹽到江陵集中處理,是最穩妥的。”
“三年之后呢?”杜預說道,“茶葉的生長差不多三年多,但我們不能把時間安排得如此之緊,畢竟茶葉需要采摘,還需要處理,再運輸、集結,這都需要漫長的時間。”
“江陵有鹽井,但目前挖到的不算多,一個月有十萬斤,如果從其他各地運輸鹽到江陵,一個月能夠到一百五十萬斤。”
這種情況下,就必須保證軍隊的一切供給。
可是,賺錢這種事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就算目前漢軍壟斷了新鹽,也只是暫時的。
“我懷疑是孫權派人從中挑唆。”
杜預嘆了口氣,他親自給李衡倒了一杯茶,茶香飄逸四周。
他知道打仗就是打錢,沒有錢,仗很難打起來。
之所以目前是停戰狀態是因為另外兩方都迫不得已,只要他們恢復元氣,必然會再次發動戰爭。
李衡沉思片刻,說道:“地方大戶想要買新鹽,只能由江陵的商人重新運輸回去?”
“是的。”
“如此成本頗高。”李衡說道,“斷不必如此,各地設立鹽司,加速產新鹽,我只需要一年的保密期即可。”
見李衡如此堅持,杜預也不再多言,他說道:“如此一來,我們必須在三年之內東進建業,否則孫權必然能養精蓄銳,再犯江陵,曹魏見此,一定會響應,發兵襄陽。”
“三年?”李衡笑道,“孫權現在用我們新鹽,大力賣給揚州、徐州一帶,甚至進入中原,孫權在接下來一年會賺得盆滿缽滿,我不會給他三年休養的時間。”
“孫權故意派人在衡陽郡和零陵郡挑唆,他以為他能借此拖住我。”李衡道,“步騭到衡陽郡了嗎?”
“應該這兩日就能到。”
“那咱們就在江陵等他的捷報。”
十月二十日,建業已經寒風瑟瑟。
孫權在殿內宴請幾位大臣。
“陛下,我在洛陽的細作打探到,曹魏有人想借機攻打我們。”朱據說道。
孫權瞥了一眼朱據,只是冷笑道:“你覺得魏軍能渡過長江?”
“無法渡過長江。”
“曹叡剛死幾個月,魏軍在荊州失利,又疲于應對西線,他們不會孤注一擲調動揚州兵馬。”孫權淡然地說道。
朱據連連點頭,心中感慨孫權只要不在戰場上,智商立刻重回高地。
“倒是衡陽郡和零陵郡,可有傳回消息?”孫權的目光落到尚書仆射薛綜身上。
薛綜連忙放下酒杯,說道:“兩地蠻夷都已經舉事,并且還殺死了縣令。”
“好好好。”
以前孫權若是聽到這些消息,會勃然大怒,然后派兵去鎮壓。
現在他不但不生氣,反而連連稱快。
“這幾塊爛地給李濟安,看他如何應對!”孫權舉起酒杯大笑起來,“那些蠻夷,隔三差五就會起來造反!”
“陛下,有一件事,臣不知當說不當說。”朱據突然說道。
“何事,你但說無妨。”
“我聽聞,驃騎將軍他投降蜀國了。”朱據說道。
孫權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朱據連忙閉嘴。
朱據顯然是故意的。
步騭是淮泗派系,朱據這種是江東派系,兩派明爭暗斗多年。
“驃騎將軍對南方十分熟悉,我擔心他。”一向沉默的顧雍開口說話。
孫權心中的怒火更盛,但他不會對顧雍發火,只能強忍著。
等喝完酒,他便回了后宮,去找步師練。
將一腔憤怒全部發泄在步師練的身上。
后宮傳來叫聲,起初是哀怨的叫聲,之后是享受的叫聲,最后的叫聲中帶著一些凄涼。
十月二十五日,益陽縣。
城門口掛著一排人頭,周圍空蕩蕩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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