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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樣也會出現問題。”孟光被李衡的這一套玩法吸引住,剛才的挑刺找茬也不存在了。
劉禪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什么問題?”
孟光說道:“我們的紙很多,但魏國的直百錢并不多,會出現他們想買,但沒有錢買的局面。”
李衡倒是對他另眼相看,看來能混上來的,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輩。
他們對事物的運作有著非常清晰地認知。
只不過,大家各自利益不同而已。
李衡說道:“那我們就增加銅錢鑄造!”
“銅錢鑄造談何容易?”鐔承嘆了口氣說道,“目前一年也就才鑄造不到二十萬枚。”
劉禪也說道:“是啊,李卿,這一點朕可以作證,銅錢鑄造并不容易。”
鐔承說道:“主要是銅錢原料不足,且鑄錢本身是一件緩慢之事。”
剛才還有些興奮的劉禪,聽到這里,神色也頹然下來。
如此說來,剛才李衡所說并不能完全實現。
現在蜀錦與直百錢的掛鉤,已經算是飽和狀態?
李衡又說道:“陛下,若是能提升鑄造銅錢之術呢?”
“能提升鑄造銅錢之術又如何?”鐔承無奈道,“就算再如何提升,也不可能有很大的改進。”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季漢的地盤只有一個州。
古代偵查、開采銅礦的技術有限。
若是擁有整個天下,這事就非常好辦了。
畢竟西漢從武帝時代到平帝,鑄造的銅錢多如山海。
有史料是這么記載的:自孝武元狩五年三官初鑄五銖錢,至平帝元始中,成錢二百八十億萬余云。
李衡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這件事不能急著表態。
但并不代表他會就此放棄。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從成都到巴郡(重慶),再沿著長江到武昌的經濟線是行得通的。
既然商業線路可以走通,當商業活動頻繁起來之后,貨幣的流通就是順其自然的事情了。
劉禪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此事先暫時擱置,李卿先造好紙張和布匹,其余日后再說。”
鐔承卻突然說道:“陛下,臣請求去織造司一看!”
“此事就到此為止!”劉禪說道。
“陛下,若是鐔少府要去織造司查看,臣可以給他令牌。”
“還有臣!”孟光連忙說道,“此關乎到國庫收入,臣身為大司農,怎能不知曉實情!”
劉禪看著李衡,李衡說道:“全憑陛下安排。”
“帶他們去吧。”
下午的時候,鐔承和孟光走進了織造司。
他們急匆匆就到了造紙所。
造紙所內眾人正在各自忙碌,浸泡竹子的泡竹子,晾曬的晾曬。
水渠邊的水碓正在不知疲倦地打漿。
一堆堆已經制作好的紙張往倉庫里送。
鐔承走到一處制作坊,看著一個正在往槽里倒紙漿的工匠,問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倒紙漿。”那個工匠很客氣地說道。
鐔承又問道:“為何你只倒紙漿?”
“因為這是我的任務。”
“你只會倒紙漿?”
不等那個工匠回答,李衡走過來說道:“他只負責倒紙漿。”
鐔承更加驚奇,又指著對面的問道:“那他呢?”
“他負責講打均勻的紙漿撈起來。”
“那個人呢?”
“負責講這些撈起來的紙漿運輸到指定的位置。”
“一個人只做一件事?”
“沒錯。”
“這不是浪費嗎?”
“鐔少府再仔細看看,是否浪費?”
鐔承仔細觀察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神色大驚:“他們一直沒有歇過!”
“沒錯,他們一直在歇過!”
按照傳統的工匠制造,也有分工,但是分工沒有這么明確,就導致有工匠在制作工程中,要等待前面一個人制造完后才能接手。
但若分工再精細一些,將每一個工序切割到極致,每一步都變得非常簡單,那每一個工匠都能快速完成手里的事。
這就形成了流水線。
“這樣不會出問題嗎?”鐔承第一反應便是質量的問題。
因為分工過于精細化,就代表配合的人增多。
眾所周知,團隊管理的難度是隨著人數增加而增加的。
團隊一旦臃腫,就很容易失控。
“鐔少府看那邊。”李衡指著不遠處的一個人說道。
“監工?”
“是質檢。”
“質檢?”鐔承和孟光對視一眼。
卻見那個質檢走到一處工序面前,正在翻閱著剛剛曬干的紙張。
他非常仔細地在觀察、感受,還說了一些什么。
“他在作甚?”
李衡說道:“紙張的曬干都有嚴格的標準,符合標準才能入庫。”
“這倒是合理,但那個質檢似乎每一道工序都會檢查?”
“自然是了,紙張目前可是國庫的重要收入之一。”
“與此同時,他們還兼顧了工序的有條不紊?”孟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是的。”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兩位這邊請。”
李衡都帶著他們進了倉庫,里面堆滿了紙。
這一看,鐔承立刻知道,李衡確實已經達到了日產十萬張的程度。
鐔承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鐔承管理少府好些年,他對工序非常熟悉,他只需要完整地看一遍,基本上就了解了。
鐔承忍不住問道:“若是按照這般,日常二十萬張,可行?”
“需要再對作坊進行擴充,問題不大。”
“看來李工部確實才能非凡!”鐔承笑道,“是我等誤會了。”
“告辭!”
說完,鐔承便悻悻離去。
孟光卻對李衡作揖道:“佩服。”
走之后,薛良才說道:“這兩個人似乎要針對郎君?”
李衡回了辦公的書房,才說道:“要針對我的不是孟光,是鐔承。”
“這是為何?”
李衡說道:“鐔承是益州人。”
“益州人?”薛良一臉疑惑。
“益州人并不贊同朝廷北伐,對丞相并無意見,但對北伐意見卻很大,而我在關中立功,導致現在朝廷要加大北伐力度,他自然看不慣我了。”
“原來如此。”
“而且鐔承這種益州世家大族,背后牽涉到的地方勢力極廣。”
“看來郎君以后的路不好走了呀!”
“不好走也得走!”李衡喝了一口水說道,“伱以為我弄出股份制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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