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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遣使去見諸葛孔明?”
司馬懿說道:“吳軍攻占益州,孔明勢必會派兵回援,這個時候若是能通過談判,使孔明全部撤兵,我們不費一兵一卒拿回關中,豈不是更好?”
曹叡道:“仲達不妨把話說得明白一些。”
“孔明想要關中,但不可能放棄益州,告訴他,只要他能撤出關中,我大魏立刻發兵東南,逼迫吳國撤兵。”
“那豈不是保了益州?”
“非也!我大魏發兵東南,而吳軍卻已經深入益州,吳軍與蜀軍一場惡戰已經在所難免,屆時我軍趁機奪下漢中,漢中一道手,益州北面屏障盡失,益州又在吳軍的攻伐下,元氣大傷,取益州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曹叡沉思片刻,笑道:“哈哈哈!有道理!仲達不愧大魏良臣也!”
陳群卻說道:“陛下,那白帝城乃兵家險要之地,吳軍未必能克!”
“誒,此一時彼一時,吳軍未必要奪下白帝城。”高堂隆道,“繞開白帝城,直入江州又如何,眼下益州空虛,可大軍深入也!”
古代所謂的不能繞開城池,是因為繞開后,容易被敵軍前后夾擊,或者孤軍深入是大忌。
但兵法是兵法,現實是現實。
水無常勢,兵無常形,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不等陳群再說什么,曹叡道:“誰愿意去見孔明?”
劉放立刻出列道:“陛下,臣愿意前往。”
這一次曹叡卻沒有答應劉放,而是看了看高堂隆。
高堂隆立刻意會到皇帝的意思,說道:“臣愿意前往!”
“準!”
十一月二十七日,白帝城之戰已經過去五日,吳軍回到西陵,在西陵休整后,便順江而下。
十一月二十九日,南郡太守諸葛瑾面色凝重地看著白帝城的戰報。
看完之后,問秦晃:“你是說,衛將軍是被蜀軍的長槍刺死的?”
“是的。”
諸葛瑾重復了一遍:“我軍在夔門,蜀軍從白帝山發射帶有火焰的長槍,刺死了衛將軍?”
“是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諸葛瑾的臉色非常差。
吳國這一次西進,他是一萬個不同意的,在給孫權的奏疏里,他明確表達了自己對三國局勢的分析。
他認為西進益州,不但會破壞三國平衡,還會給曹魏可乘之機。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才發兵不到一個月,大吳名將全琮竟然死在了夔門。
而且給回來的戰報,死得如此不可思議。
“末將不敢欺騙諸葛公,這些當時船上諸將都看在眼里。”
諸葛瑾來回走動起來,他皺著眉頭,他不是懷疑秦晃,而是覺得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立刻去武昌見大都督,如實稟報,全子璜的后事,朝廷會有主張。”
“喏。”
秦晃起身準備離開,但又猶豫了一下,有些迷茫地說道:“我們此次攻打益州,是陛下之意嗎?”
諸葛瑾卻說道:“這件事建康諸公都贊同,伱不要多想。
“末將告辭。”
諸葛瑾嘆了口氣,全琮死了,恐怕接下來整個局勢要引起新一輪的巨大變化。
他立刻提筆給自己的兒子諸葛融寫了一封信。
當天下午,信就送到公安縣諸葛融手里。
“什么!全子璜陣亡!”諸葛融看到這一封信的時候,當場蹦了起來。
沒錯,他的確是蹦起來的。
“這怎么可能!蜀軍這是什么武器!”諸葛融震驚地問道。
卻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兒,公安主簿黃元才說道:“白帝城之戰關乎吳蜀兩國貿易的主動權,接下來恐怕……”
他沒有說下去,但在場所有人都明白。
接下來蜀國要興師問罪了。
為什么派兵攻打白帝城?
以江陵主簿被殺為由?
這個理由對于強者適用。
你贏了,這個理由就成立。
你輸了,這個理由不提還好,提了反而成為政治災難。
這就是政治和軍事的邏輯。
“我早就說過,不要和益州開戰!”諸葛融怒罵道,“建康的那些蠢貨,接到曹魏的一些小恩小惠,就開始利益熏心!看到孔明精銳在關中,就覺得自己能行了!蠢豬!一群蠢豬!”
“叔長慎言,此次西征是陛下……”
“看來,蜀錢咱們是擋不住了!”諸葛融長嘆了口氣。
陸遜接到這個消息是十一月三十日一大早,當時陸遜還在睡覺,被人喚醒。
寒冬臘月的武昌正飄著鵝毛大雪,火爐旁,這位吳國大都督看到了全琮戰死的戰報,當場面色蒼白。
“大都督,這件事若傳到建康,朝中有人恐怕會拿大都督來說事了。”謝旌說道。
陸遜苦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來天不亡蜀國,如實稟報建康便是。”
“要不要先給顧丞相寫一封信……”
“不必,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當初主張伐蜀,后果我會承擔。”
陸遜知道孫權不會拿自己怎樣。
伐蜀失敗,孫權第一反應肯定不是問罪,而是趕緊重新加固防御,防止曹魏趁機南下。
坐在火爐邊的陸遜,目光逐漸平靜下來,映照著明亮的光,用一種清淡卻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另外,派人去益州,無論用什么辦法,也要找到這種武器,我要得到它!”
“喏!”
陸遜也知道,白帝城之戰后,接下來兩國貿易的方式要發生改變了。
成都的冬天,大多以陰為主,看不到陽光。
就像此時劉禪的心情一樣,劉禪沒有心思喝美酒,更沒有心思看美女跳舞。
他苦著一張臉。
他也知道現在局勢很嚴峻,很多個夜晚,他都在想李衡的做法是不是對的。
得罪益州世家豪強、又花費巨資在江州建立水師,還建立了一個讓士大夫們都討厭的京師大學堂。
這里的每一步,都是在給自己樹立敵人,再消耗益州內部的力量。
原本對外貿易,增加了國庫收入,也補充了前線軍資。
但精鹽與銅錢強行掛鉤的政策,又生出了一個巨大的危機。
如果說劉禪現在還埋頭吃喝得下去,那他就是真的傻了。
黃皓急匆匆趕來:“陛下,丞相的信。”
劉禪像是如獲至寶一樣,這個時候,唯有丞相能安撫他這顆緊張不安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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