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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潘翥帶著甘昌正在視察城防。
看著城外延綿起伏的蜀軍軍營,甘昌有些著急,他對潘翥說道:“使者被殺了,蜀軍沒有任何談判的余地,看來是一場苦戰啊!”
“你大可放心,蜀軍殺我等使者,已經激起我守軍斗志,江陵城固若金湯,蜀軍打不進來的!”潘翥淡然道,“等待大將軍(諸葛瑾)的回援吧。”
潘翥話音剛落,突然一塊石頭從前方飛來。
碰的一聲,砸落在城下的草地上,砸出一個淺坑后,在草地上滾了一段距離,最后在城腳停下。
城樓上的人愣了愣,隨即發出了一陣哄笑。
連甘昌也笑起來。
潘翥笑道:“哈哈哈,這種投石機,連城墻都砸不到,我看蜀軍如何攻城!”
隨后又飛來一些石頭,依然砸在了城墻前面的草地上。
城頭上的笑聲更大。
漢軍陣營眾人一陣沉默,薛良有些尷尬地說道:“大將軍,可能……”
李衡笑道:“哈哈哈,我知道,要調整配重,繼續調整便是,還有,這些石頭太小了,有沒有大一點的石頭?”
“有,石頭都是充足的。”
李衡看了看城頭,說道:“現在不調了,明日一早直接進攻。”
“喏!”
當晚,相安無事。
潘翥與甘昌繼續飲酒。
三月十九日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城頭的守衛正在打盹,一部分守衛在巡邏。
突然,一顆石頭從天而降。
砰的一聲,砸在了城墻上,城墻輕微顫抖了一下,驚醒了上面的士兵。
“發生了什么!”有人喊道。
人們驚恐地四處張望。
“砸中了,這個配比是正確的!”薛良大喜道。
李衡道:“一百臺全部動起來!”
漢軍人心為之一振。
三個砲兵抬起一顆石頭,放在投石機下面的砲槽中,其他的士兵立刻分散到兩邊,離得數米之遠。
待砲兵拉開下面的繩子,配重器失去了牽力后,纏繞了拉動杠桿繩子的軸承瞬間脫力快速轉動,杠桿猛地跳了起來。
整個投石機發出一聲沉悶的機械響聲。
砲槽內的石砲被一股巨力拉扯而出,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朝城墻沖去。
砰……
這可足有數十斤重的石砲,再一次砸中了江陵城的土墻。
在墻上留下了一個坑后,石砲墜落到地上。
城頭的士兵依然還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無數密集的石砲,朝城墻飛來。
就像從天而降的流星!
砰砰砰……
吳軍頓時感覺腳下的城墻劇烈顫抖起來。
“快去稟報……”
一個什長大喊一聲,但聲音未落,一顆石砲突然飛來,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腦袋瞬間爆開,紅的白的濺了旁邊人一臉,還是熱乎的。
石砲沾滿了腦漿,在城頭上飛滾,然后落到城墻后面,最后砸在了地上,滾落了一段距離,拉出一條濃稠的血印。
城頭上,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之前還和自己說話的什長已經沒了腦袋,都呆住了。
“快趴下!”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一群人立刻本能地趴到在地上。
一顆顆石砲,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度,朝城墻飛來。
砸在城墻上,土屑飛濺,城墻震動。
士兵們感受到城墻的震動越來越強烈,驚恐到了極點,趴在地上捂著頭,發出恐懼的喊叫。
清晨的江陵城街頭,剛有了行人,行人聽到南城門方向傳來一聲聲密集的轟隆聲,不約而同地朝那個方向望去。
他們臉上也露出了驚恐。
那一聲聲沉悶的響聲,就仿佛城外有一個巨人,正在用他碩大而堅硬的拳頭輪番砸城墻一樣。
一股窒息感鋪天蓋地襲來。
很快,更多人被那些聲音驚動,他們慌張地走到街頭,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巡視的衙差急匆匆往縣衙趕。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衙差沖進去,看見潘翥和甘昌還在酒桌旁呼呼大睡。
“君侯!大事不好了!”
“何事驚慌!”潘翥悻然醒來。
“蜀軍攻城了!”
“攻城就攻城,難道還能攻進來不成!”
“外面傳來震動之聲,像是天公發怒!”
“妄言!小心我剪了你的舌頭!”潘翥大怒。
一邊的甘昌也迷迷糊糊醒來:“何事?”
“咦?”甘昌揉了揉腦袋,“外面什么聲音?”
“是蜀軍攻城的聲音!”
潘翥頓時清醒了一些,豎起耳朵,也聽到了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收拾便往外面奔。
此時,李衡站在主帥臺上。
軍旗在朝陽下的春風中隨風招展。
李衡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城頭。
一百臺重型投石機,開始全面運作,仿佛一百臺匍匐在護城河外的蠻獸,發出憤怒的吼叫。
這座號稱長江中游堅不可摧的要塞,已經開始在他的腳下顫抖!
這一幕,連漢軍自己的人也都震驚得呆呆注視著這一幕。
尤其是杜預,他微微張著小嘴,眼睛一眨不眨。
“此砲威力不凡!”魯芝呆呆地說道。
杜預喃喃道:“何止威力不凡,恐怕以后天下的戰爭規則全部都得變了!”
說完,他抬頭看了一眼帥臺上的李衡,目光變得復雜起來。
潘翥和甘昌剛趕到城下,抬頭看去,只見一顆石砲將一個吳軍士兵砸下來。
來不及閃躲了,石砲砸下來,砸在潘翥旁邊半米的地方,帶著一片鮮血繼續往后滾了一段距離。
被砸中的士兵則像斷了線的風箏,從城頭落下來,砸在地上,朝前翻滾了一段距離,剛好停在了潘翥的腳邊。
士兵的頭部與身體的結構已經扭曲,身體朝上,臉卻朝下。
被石砲砸中的是胸口部位,那里血肉模糊。
碎掉的內臟跟隨剛才的翻滾,糊了一地。
潘翥已經被剛才的石砲嚇得腦袋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看見腳下的這一幕,頓時開始反胃。
昨晚吃的喝的,吐了一地。
一邊的甘昌則是當場癱軟在地上,忍不住狂吐起來。
他們這些都是吳國的二代三代,父輩和祖輩都是吳國名將。
但他們卻沒有了那份血氣。
周圍跟隨而來的所有人,也都看呆了。
然而,戰場不會給他們震驚的時間。
石砲越過寬闊的護城河,繼續砸著城墻。
有的繼續飛躍過城墻,朝城內砸來。
江陵城恐怕永遠也忘不了這一日,被恐懼支配的絕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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