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說我的弟子是通靈余孽,便是通靈余孽?”凰漪冷哼一聲,看向古海營地,道:“我還說古海全是邪修呢。”
“不錯,禿驢最會誣陷人,道貌岸然,之前在遠古遺跡,我就見識過了。”凰靈靈冷斥道。
通靈余孽,這么大一頂帽子,鴟鳶族可不會讓苦海扣上。
“看來兩位施主也對我宗誤會頗深,我宗與陳墨施主并未有恩怨,何故要去誣陷陳墨施主,法邇手中舍利乃我宗先輩羅漢所化,其對戰通靈魔頭時不慎重傷,導致性命垂危,所以此舍利蘊含先輩羅漢對通靈魔頭的執念,若是遇其余孽,便能有所指引。”有佛陀道。
“你說它能指引,它就能指引啊,況且過去這么久,誰知道它壞沒壞?”凰靈靈冷聲道。
眾人不語,但目光帶著狐疑之色。
那佛陀也沒有跟凰靈靈爭執,而是平靜的閉上眼,低喃道:“苦海普度眾生,教化世人,我佛慈悲。”
凰靈靈:“……”
星辰小世界內,陳墨也在說著和凰靈靈差不多的話。
你隨便拿個珠子到我面前,然后珠子亮了,就說我是通靈余孽。
那么改天我拿個水晶球到你面前,然后水晶球變色了,是不是也能說你是通靈余孽?
面對陳墨質疑,法邇很平靜,而是拿起手中的舍利子,朝著陳墨的眉心摁去,聲音平靜的說道:“苦海不妄造殺孽,舍利能凈化施主的心靈,施主只需放松心神,接受舍利的普度就好了。”
法邇根本沒有要解答陳墨質疑的意思,在說出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心中認定陳墨已是,舍利也認定他是,那么陳墨便是,直接動起了手。
陳墨急退三步,手中光影劍祭出,抬手格擋,法邇摁來的舍利抵在了無形的劍身之上,法邇看上去摁來的動作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道,可下一秒,光影劍那無形的劍身,便是陡然彎曲了起來,一股龐大的力道,傳遞到握劍的虎口。
陳墨連忙暴退卸力。
法邇收回舍利而立,眉頭微揚:“施主為何不接?”
陳墨凝視法邇,忽而冷笑:“為何要接?我觀你才像通靈余孽,你自己為何不接。”
話是這樣說,可他的心中卻如臨大敵,在那舍利逼近的時候,陳墨元神,不知為何,突然緊繃了起來。
“破勝負執,方見菩提,舍利只是凈化施主之心靈,并不是要害施主性命,施主何必避如蛇蝎。”
法邇一邊說著,忽結“鍵錘印”,指節屈伸如蓮花開合,霎時,地底傳來窸窣之聲,無數荊棘從地下攀出,那速度之快,甚至超過了陳墨的反應,瞬間纏繞他的四肢脖頸,荊棘生滿倒刺,刺尖竟然輕易的刺破他的靈力防御,扎入肉身血肉,燃起灼痛,陳墨越掙扎,這股灼痛便越發的厲害。
法邇口中快速念動了起來,此乃佛經中“優波毱多降魔”所用的瓔珞尸縛咒,專噬爭強之念。
外界驚呼。
法邇的實力之強,竟瞬間控制住了陳墨。
之前的藤羅,可是激斗了上百個回合,都未與陳墨分出勝負。
當真是高下立判。
見陳墨已被束縛,法邇再度拿起舍利,朝著陳墨的眉心摁來。
隨著舍利的不斷靠近,陳墨的元神越發的繃緊,好似危機來臨。
就在舍利要碰到陳墨眉心的時候。
陳墨丹田內的金烏突然睜開雙眼,一團熾熱的金色火焰,“轟”的一聲從體內暴射而出,束縛陳墨的荊棘瞬間被焚化,并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著舍利還有法邇吞沒了過去。
舍利最先被金色火焰所吞沒,霎那間爆發出璀璨的佛光,并有玄奧晦深的佛語從舍利發出,好似舍利中盤坐著一座活佛在誦經,爆發出的佛光將法邇包裹。
法邇眉頭微蹙,身形瞬間暴退百丈而立,腕間一百零八顆星月菩提忽散作念珠虛影,在身后結成曼荼羅光輪,光中隱現佛陀羅漢像,方才將沾染在身上的金色火焰澆滅。
其身上的袈裟上的金紋,已被焚化大半。
法邇低頭瞥了一眼,神色略顯凝重:“太陽真火?”
他之前聽聞過陳墨,對其也算略有了解,知道對方修的太陽紫氣,沒想到修出的太陽真火,竟有這般氣候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
這金色火焰,并不是陳墨用功法靈力凝聚出的太陽真火,這種用功法靈力出的太陽真火,其威力,跟他自身的實力境界相關。
而是由金烏噴出的太陽真火。
昔日遠古遺跡內,金烏所吸收的太陽石的能量,也并沒有全部用完。
“還有后招。”
外界,有人都驚了,暗道陳墨的手段也頗多了吧,之前對付藤羅的時候,他們便以為陳墨的手段都出了個遍,誰能想到竟還有新招。
陳墨眼神也是一凝,心中暗道可惜,若是法邇不被舍利所護的話,剛才金烏所噴的太陽真火,不死,也能將法邇燒的不輕。
這是一個大敵。
陳墨自知絕非是他的對手,心已有退意。
“阿彌陀佛,施主執念太深,恕小僧得罪了。”
法邇忽而展袖,身上袈裟化作垂天幕布,袖里罡風如九淵龍嘯,金光大盛,更夾著無數僧侶持戒時的哀嚎、破戒時的狂笑,正是苦海的神通“無間劫。”
陳墨見狀,連忙拿出破甲穿上。
袈裟遮天蔽日,朝他籠來。
袖里罡風呼嘯,吸扯著陳墨向法邇靠近。
破甲上的破洞噴薄金光,將陳墨包裹,他頓覺靈力充盈,但他也知法邇非藤羅可比,也沒有留手的意思,再度使出了神燃法,氣息暴漲,擺脫了袖里罡風的吸扯,但逃不過那披天袈裟。
陳墨又被袈裟所縛,被包成了一個粽子一般,動彈不得。
丹田金烏震怒展翅,在丹田掀起一片滔天火海,又有金色火焰自陳墨的體內涌出。
但這袈裟顯然是一件法寶,等級還不低,可不像剛才的荊棘,能被瞬間焚化。
法邇也選擇換了個方式普度。
他右手合攏成掌,豎起舉于身前,道了句“阿彌陀佛”后,眸光閃過一縷金光,下一刻,他的身后,浮現出一尊羅漢虛影。
羅漢手持金剛杵,好似活過來了一般,一杵劈出,帶起風雷之音,杵未至,勁風已壓得地面草皮盡毀,杵中不斷涌出無數經卷殘頁。
法邇口中低語:“菩薩低眉,所以慈悲六道,金剛怒目,所以降伏四魔。”
苦海神通,羅漢伏魔。
法邇這是要用“物理”普度了。
就在這時,天際忽墜花雨。
一朵潔白曇花突然從陳墨前方的泥土中長出,瞬間高達丈許,周圍千百道瑩藍光弧環繞,美輪美奐,擋在了陳墨的面前。
金剛杵落至曇花之上,萬千花瓣炸開,這些炸開的曇花花瓣并沒有因此飄落,而是突然被一股罡風卷起,朝著羅漢虛影撲去。
這罡風不是尋常的風,而是揉碎了三春芬芳的颶風。
羅漢虛影再揮金剛杵,將之撕裂了開來。
不過法邇也沒有再動手了,而是抬起頭,面目微凝,只見一名身披白袍鶴氅的身影,赤足踏著虛空而來,她每踏出一步,腳下便有曇花顯現,氅擺綴滿流動花影,烏發間,斜簪的曇花忽綻忽謝,她的掌心懸浮著一朵曇花,如陳墨面前的曇花一般無二。
陳墨也是瞧見了那道身影,當即一怔。
“徐念真?”
徐念真在陳墨身前離地面約有三丈的空中停下,眸子低垂瞥了陳墨一眼后,目光凝視著法邇,輕聲道:“他,我保了。”
陳墨聞言一愣,這時在太陽真火的灼燒下,他也擺脫了披天袈裟的束縛,掙脫了出來,他疑惑的看著徐念真,不明白她為什么幫自己。
聞夢瑤出手,是因為靖嬋。
她是為了什么。
不僅是陳墨,外界的眾人,也是一臉的愕然之色。
“是徐念真,她為什么會出手幫陳墨?”
“百花閣和妙音閣雖然關系甚好,但陳墨救了靖嬋的事,徐念真應該不知道吧,那她是什么原因出手的?”
“這小子的桃花運也太好了吧,在哪都有女人幫。”
有人總結起了陳墨的女人緣。
凰漪、凰素她們自是不必多說。
遠古遺跡外,先是阮依白拋出橄欖枝拉攏。
之后是大軒十三公主出手相助,后面更是招陳墨當了大軒的駙馬。
星辰小世界內,先是救靖嬋,然后被聞夢瑤救。
現在,又是徐念真。
這些女子,哪個不是天賦卓絕,清美動人?
望著徐念真的出現,法邇眉頭微微皺起,在上屆星域之戰的時候,兩人就交過手,對方的實力不弱,如今百年過去,孰強孰弱,尚未可知,不過他明白,若是徐念真真的要作保的話,他今天,恐怕還真的度化不了陳墨。
“陳施主乃通靈余孽,徐施主也要插手?”法邇盯著徐念真,道。
徐念真面色不變,反而是低首嗅了下手中的曇花,旋即輕聲道:“那又如何?我說了,他,我保了。”
聞言,法邇深吸一口氣,眼芒微微閃爍,道:“既如此,那便得罪了。”
法邇忽而祭出一柄烏木小錘,錘柄纏著褪色的金剛繩,那是由十八羅漢一同開過光的“降魔絳”,此錘,也是苦海歷代佛陀用來敲擊木魚的木魚錘,乃是一件無上法寶,威力無窮。
法邇雙臂低垂,似睡非睡,背后卻隱隱浮現出一輪朦朧光暈,光中似有無數梵文流轉,就如佛經所載。
佛身充滿于法界,普現一切眾生前。
外界,有強者驚聲。
“法邇竟修成了佛身!”
要知道,想要修成佛身,必須功德圓滿,在苦海,只有佛陀和十八羅漢才有佛身。
法邇不過四境,竟也修出了佛身。
徐念真瞧得法邇的變化,也是愣了愣,神色有些凝重,察覺到陳墨沒走,回頭說了一句:“你還不走?”
陳墨搖了搖頭,道:“我想留下來幫你。”
畢竟人家剛救了自己,結果自己若是拍拍屁股就走了,未免太過小人,忘恩負義了。
徐念真樂了,美眸低垂:“你剛才都那樣了,能幫我什么?還不快走”
說著,抬手掀起一陣清風,清風卷起萬千花雨,將陳墨吹到了百丈開外,繼而面色不懼的與法邇開啟了大戰。
陳墨望著不遠處大戰的二人,心中升起一股難言的憋屈,不過徐念真說的也對,自己留下來,好像也幫不到她,而且徐念真既然能出手相助,那就說明她就算擊敗不了法邇,也有脫身的把握,想明白這個后,陳墨毫不猶豫的轉身而去,身影化為一道光澤,迅速的消失在天際邊。
本來,他是一直想要找齊岳進行匯合的。
現在,他改變了想法,他也要去探索一番這個世界的福地。
況且,福地本就會吸引選手匯聚,或許他能在這個世界的福地之所,與霓裳她們匯合。
一座深山,溪流邊。
陳墨蹲在溪流邊,喝了兩口水,然后他拿出星辰令,周圍,星辰令已感應不到別的選手。
“現在,應該是甩脫那個禿驢了,希望她不會有事。”陳墨的腦海中閃過一道倩影,他抹去嘴角的水珠,雙目微瞇了一下,有著凌厲之色掠過。
藤羅。
法邇。
白魄。
獨孤武。
白魄,陳墨不懼,但法邇、藤羅、獨孤武,這些人的實力都要強于自己,若是自己不想辦法再把實力提升一下,后面遇到他們,又是個麻煩,總不可能總有人及時來救自己。
而提升實力,陳墨便只能把希望寄托于福地。
凰漪給他的那團記憶中,也有找尋福地的方法。
所謂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就。
福地也是如此,可根據靈氣的走向去找尋,還有水流,若是水中的靈氣濃郁,那么便可追溯水流的源頭。
除此之外,還可看草木的生長。
孤草木不深。
若是福地,必然草木旺盛,郁郁蔥蔥,滋生靈藥。
根據著這些方法,還真讓陳墨找到了一處疑似福地的地方,但他卻又遇到了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