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下這桿大戟后,破甲出現了滋滋作響的蠕動聲,甲胄上最大的破洞,便是左胸部位,有著成人拳頭大小,可現在,這個破洞,竟有著不知名物質在蠕動,像是要填補修復這個破洞,在這個過程中,有朦朧的光溢出。
這個過程很快,也就半分鐘左右的時間,就結束了。
左胸口部位的破洞并沒有完全被修復,但小了一些,只有之前三分之二左右。
陳墨無比驚愕,這破甲竟然能夠吞噬法寶來進行自我修復。
“喂,你吃飽了沒有?”
陳墨嘗試用意念與之溝通,后者也有了回應。
它還很餓。
陳墨拿出了血神印,這件地級中品法寶,對他來說,已無大用了,而且他有光影劍作為平替,故而可以拿給破甲吃。
破甲吃完血神印后,左胸口部位的破洞,又縮小了三分之一。
破甲向陳墨傳來意念,表達它還很餓。
陳墨無語,他哪來這么多法寶給它吃。
雖然自己身上是還有一些法寶,但都是有用的,得拿來施展周天劍陣,哪能給破甲吃了。
而且以破甲的胃口,陳墨猜測,它怕是要將身上的破洞全部修復完了,才不會覺得餓了。
可它身上大大小小的破洞,加之有十來個,左胸口部位的破洞,吃了兩件地級中品法寶,都還沒修復完成,要將它身上的洞口全部修復完成,這得需消耗多少法寶?
陳墨可沒這么大的家業。
他向破甲傳達,自己已經沒有法寶讓它吃了。
可破甲不依,又或是它只會表達自己很餓的意思,一直向陳墨傳遞自己還很餓的念頭。
陳墨無奈,只能向它表示,之后若是繳獲到的法寶,都會拿給它吃,后者方才安靜了下來,陷入了沉寂,陳墨怎么呼喚都沒有回應,他還想從它這打探一些信息呢。
陳墨將破甲脫下,看著手上的甲胄,不由在想,若是沒有發生之前的事,任誰都覺得,這只是一件爛得不能再爛的破甲,扔在地上怕是都沒有人撿吧。
陳墨重新盤坐下來,斂去氣息,開始調理受創的元神。
這天地都寂靜了下來,唯有陳墨在細微的吐納。
時間流逝,一晃眼就過去了半天時間。
這半天時間,看似不長,可要知道,星域之戰,總共才三天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六分之一了。
星辰小世界內,各方勢力的選手,差不多都已經匯合在了一起,已經有很少落單的了,積分爭奪,開始變得有些艱難。
如今積分排名第一的,是不朽閣的獨孤武,作為剛進星辰小世界,就完成了全員匯合的隊伍,獨孤武目前的積分,已經有136分。
排名第二的,也是不朽閣的弟子,名為洛蒼,101積分。
之后是排名第九,還是不朽閣的弟子,也是白玉虎族的少主白魄,76積分。
前十中,不朽閣竟已占據了三個席位。
外界。
哪怕不朽閣內派系眾多,但為了這次的星域之戰,其內也是短暫的達成了一致,所以護送選手們來星域城參加星域之戰的眾長老們,看著宗門弟子在星辰小世界內“大殺四方”,也是覺得十分的長臉。
“承讓了,承讓了。”
“這次的星域之戰魁首,也該輪到我不朽閣了。”
不朽閣有長老,開始自夸自擂了起來。
云霄門有長老受不了不朽閣這副嘴臉,這才過去多久,生意還有的做呢,就開始吹噓起來,也不怕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用靈力刻寫“劍一”的名字,換掉了河圖洛書中不朽閣眾弟子的畫面。
“嗤!”
一道璀璨的劍光,充斥著河圖洛書的整個畫面。
然后眾人看到,有一青衣男子,手持一面星盤,正在與劍一交戰。
周圍已是一片狼藉,大地顫抖,虛空破碎。
雖然這只是一方小世界,虛空比天星界要薄弱的多,可只是四境的戰斗,便打得虛空出現了破碎,可見有多么的恐怖。
“好激烈。”
幾乎所有人都動容,這一戰爆發的光輝足以四境、五境初期的修士因驚而失色。
“此人是誰,劍一可是上屆天榜第九,有競爭此次星域之戰魁首的實力與資格,可此人竟能和劍一打的難舍難分。”
有人驚訝這青衣男子的身份。
以劍一的實力,能和他匹敵的人,屈指可數,而那些屈指可數的人,他都認識,而這青衣男子,并不在這些人之內。
此人很陌生,不是七大勢力的弟子,起碼七大勢力的人,都認識青衣男子。
“這是哪個古族天驕?”有人驚聲道,認為此人是古族弟子。
有目光看向姜家、劉家等古族家族的營地,可卻未有古族回應,反而,他們也面露疑惑之色,猜到這青衣男子是何身份。
“此人名叫慕容杦,是手持星域之戰令牌來報名參賽的,并未登記所屬勢力,怕是名散修。”一名星域會長老查閱登記后,道。
除了各大勢力有固定的參與星域之戰的名額,為了不與全天星界的散修為敵,星域會還會向天星界散發一些星域之戰令牌,可讓持此令牌之人,參加星域之戰。
這慕容杦是持星域之戰令牌參加的星域之戰,故此這名長老便將其認定為散修。
可很快,他所說的話,便遭到了否認。
星辰小世界內,慕容杦手持星盤,一手背負身后,非常的霸氣與自信,他凝視著劍一,說道:“你很不錯,我天機閣隱世數十萬載,需鎮壓當世最強幾個,來向世人書寫我天機殿的輝煌,便從你開始。”
慕容杦催動星盤,一時間,仿佛手上撐起了一片星域,舉手投足,震得虛空動蕩,另一只手,依舊背負身后。
外界,所有人都變色。
這個人居然要鎮壓上屆天榜第七的劍一,這是何等的張揚與霸氣。
不過這天機閣是什么勢力?
在場一些存活了千載、數千載,或者了解一些當世隱秘的大能,聽到青衣少年說到天機閣時,不由的一驚,知道了對方是一個怎樣的怪物。
天星界的主流修士,都是順應天道,希望得天道眷顧,而天機閣,則是反其道而行之。
天機閣每一代只收一名弟子,乃一脈單傳,傳聞在幾十萬年前,天機閣每代收的弟子,其成長起來后,都能無敵世間所有同輩修士,堪稱當代最強者。
可天機閣因參悟天機,奪大道之功,被天道所不容,傳言在很久之前,天道曾降下滅世雷罰,將天機閣所摧毀,滅其道統傳承,他們認為它早已消亡,沒想到竟還存于世。
這個道統很可怕,既然沒有消亡,還有人出來,恐怕此人,必然可怕到讓人絕望。
不少大能面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砰!”
靈力澎湃,勁力漣漪四散,兩人的交手,竟打破了大片虛空,使得虛空出現了許多大裂縫。
上百個回合后,劍一竟是不敵,被慕容杦打的咳血,搶走了星辰令。
好在,慕容杦只是為了打敗對方,并未奪其性命,搶走對方星辰令后,還在喃喃自語:“一個個來吧,他是上屆天榜第七,那么下一個,就是天榜第四了,好像是苦海的人.”
“嘩!”
外界聽到慕容杦的低語,頓時一片嘩然,吃驚不已,他剛擊敗了劍一,便要去找上屆天榜第四的法邇,該不會是要完成他說的那一句話,鎮壓當世最強的幾人吧。
這也太狂了。
“快看看法邇在哪,有好戲看了。”
為了看好戲,有強者甚至不用苦海的佛陀出手,而是耗費自己的靈力,在河圖洛書上刻寫法邇的名字。
隨著畫面變幻,很快法邇便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法邇是一個人,正拿著一個發光的物品,在找尋著什么。
“法邇手上拿的是什么?”
“好像是舍利子。”
一道金紅色靈力掠過天際,最后在一座山頭上按落下來,光芒散去,露出了陳墨的身形。
此刻的他,已經恢復好了元神創傷,繼續朝著齊岳的所在位置接近。
他拿出星辰令,發現,有一人正在追蹤著自己。
之所以說是追蹤,是因為他第一次通過星辰令感知到對方的時候,是選擇了避開,可對方卻并未遠離星辰令的感知,反而正不斷的靠近,他避到哪個方向,對方就追向哪個方向。
顯然,是不肯放過自己。
自己未曾上過排名,所以對方應該不知道追蹤的是自己,很可能是根據星辰令的感知,沖著自己的星辰令來的。
這讓他皺起的眉頭,越皺越深。
不過他依舊沒打算接,繼續避開。
可這次,追擊的人,速度更快了。
陳墨落在了一片蔥綠的草原上,不是他要停下來,而是在他的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身披袈裟的和尚,手心懸浮著一顆發光,但表面不太規則的琉璃珠子,這琉璃珠子指向自己的時候,光芒熾熱無比。
陳墨望著這道身影,眉頭微皺了皺,沒有說話,就欲轉身離開。
因為此人眉心的紅色數字,竟和聞夢瑤的不遑多讓。
顯然,那琉璃珠子,似乎還是件強大的法寶。
“嗤!”
不過,就在他轉身時,這和尚開口了:“施主,請留步。”
話落,陳墨竟真留步了。
陳墨面色一變,他的身體受到了禁錮,直到全力催動功法,這股禁錮,方才減輕了許多。
可也就是這一會的功夫,這和尚,便閃身到了自己的面前。
“施主,你不能走。”這和尚對陳墨施了個佛禮。
陳墨眉頭緊皺的望向他,旋即嘆了口氣道:“想要星辰令?我可以給你。”
好漢不吃眼前虧,他若要星辰令,就給他便是,反正這東西沒了也能再搶,并不是說沒了星辰令,便就此淘汰了。
和尚搖了搖頭,道:“小僧法邇,見過施主。”
陳墨眉頭皺的更緊了,道:“不是為了星辰令,那就是沖我來的。據我了解,我和你們古海,可沒什么恩怨,你沒事沖我來干嘛?”
法邇,上一屆天榜第四。
名為法邇的和尚淺聲道:“找施主確認一件事。”
“什么事?”
“小僧手上之物,乃數萬千年前度化通靈魔頭的一位祖師舍利,師父告訴小僧,若感應到通靈余孽,舍利會給小僧提醒,而現在,舍利感應到施主便是通靈余孽。”法邇還挺有禮貌,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了一遍。
“通靈余孽?”陳墨沒聽說過什么通靈余孽,但心中卻如臨大敵,因為對方說的這個時間,跟老師說的先祖的事,時間對的上。
而且也只有這件事,能跟苦海扯上關系。
外界,卻是直接炸開了。
河圖洛書正在映照著法邇的畫面,聽到他說通靈余孽,所有人都懵了一下,片刻后,一片嘩然。
何為通靈余孽?
首先通靈,便是在靈族統治天星界時,有一批妖族、人族投靠了靈族,成為了靈族的走狗。
后來,靈族被推翻,這些靈族走狗的后代,被稱之為通靈余孽。
但法邇說的這個時間點,數萬前的通靈魔頭。
讓大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通靈一族。
通靈一族和通靈不一樣。
何為通靈一族?
靈族雖然統治殘暴,但并不是所有的靈族之人都是壞的,在靈族天庭還沒推翻之前,有不少人族和靈族通婚,他們生下來的血脈,隨著人數的增多,漸漸的發展成了另外一個種族,稱之為通靈一族。
但不管是通靈還是通靈一族,對如今天星界的修士來說,都統稱為通靈余孽。
數萬年前,那十幾個通靈魔頭所引發的大戰,可是讓眾多強者隕落,甚至讓一些堪比如今七大勢力的大勢力,由盛走向衰落,消亡于歷史的塵埃之中。
對于一些人來說,通靈余孽,比邪修還厭惡。
鳳戚心中一沉,面色微變,他所知道的事,比凰漪了解的還要多,隱瞞了這么久的事,今天,終是暴露了嗎?
一道道目光朝著鴟鳶族的營地掃來。
他們就不信,若是陳墨是通靈余孽,鴟鳶族不知情?
一時間,鴟鳶族一下子成了眾矢之的。
就連大軒皇朝,也是被推向了風口浪尖。
要知道,陳墨還是大軒皇朝的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