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鄧布利多，是不是回到一百年前去了……
凱爾心里咯噔一聲。
他還以為維克托是想和他繼續討論煉金術呢，卻沒有想到他要說的居然是這件事。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凱爾可以肯定，鄧布利多從戈德里克山谷離開的那天，在場的就只有他們兩個，就連巴希達也是在樓上，并不了解樓下發生了什么。
更別說這位維克托教授遠在法國了，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凱爾手里的魔杖捏的更緊了，但表面上卻是一陣云淡風輕，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這個您應該去問問麥格教授，我怎么可能知道鄧布利多教授的行程呢？”
“你不知道？”維克托皺了皺眉。
“當然不知道了，我才剛畢業而已。”凱爾說，“而且回到一百年之前，這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現有的時間轉換器可做不到這一點。”
“不是現在的，是一個來自千年之前的時間轉換器。”維克托揉了揉額頭，“奇怪，尼可明明說過他把那東西給你了啊……難道我記錯了？”
“額，等一下……”
凱爾眨了眨眼睛，“維克托教授，您知道那個時間轉換器的事情？”
“當然知道，阿不思很早之前找過我，讓我幫著一起修一件東西……就是那個時間轉換器。”
維克托說，“讓那東西重新運作起來的魔文公式，就是我和尼可一起試出來的。”
聽他這么一說，凱爾隱約記起來，鄧布利多之前確實說過，他會邀請目前最知名的煉金術大師來修復時間轉換器。
看樣子除了尼可勒梅，這個維克托教授也是其中之一。
想到這里，凱爾也隱隱松了一口氣。
能被鄧布利多邀請并告知實情，這位教授應該是可信的，不過凱爾并沒有完全放松警惕。
“您剛才說的情況我并不清楚。”
“他沒有來找你要時間轉換器嗎？”維克托教授愣了一下。
“沒有。”凱爾搖了搖頭，選擇了繼續隱瞞。
多一個人知道鄧布利多不在，這件事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在目前這種局勢下凱爾不敢冒險，哪怕對方目前的身份是可信的。
他甚至都沒跟麥格教授和韋斯萊夫人她們說，論可信任程度，她們怎么也要排在更靠前的位置。
另外，這位教授看上去也有點……嗯，怎么說呢，就是除了煉金術，其他方面并不怎么靈光的樣子，說漏嘴的可能性很大。
“哦。”維克托教授點點頭，“好吧，沒想到他居然能堅持到現在，我之前還和尼可打賭，猜他什么時候會去找阿莉安娜來著。”
“怎么說？”凱爾眼睛一亮，饒有興趣地問道。
“我猜不到半年，尼可則認為要更久，至少也要一年之后。”
維克托教授揉了揉額頭，“不得不承認，還是他更了解鄧布利多。”
“那你們的賭注是什么？”凱爾好奇道。
“巴黎時裝周的入場資格。”
“什么？”凱爾揉了揉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
“就是一種麻瓜的活動。”維克托以為凱爾不知道，解釋道：“法國魔法部和麻瓜領導者之間的關系還不錯，而魔法部里又有不少人是我的學生，所以每隔一段時間，我就總能收到一些奇奇怪怪東西。”
維克托動了動手指，旁邊一個抽屜自動彈開，里面全都是各種小物件，宣傳單，紀念品之類的，而其中最多的就是門票。
凱爾大致看了一眼，足球、時裝周、內衣秀、音樂節、賽車……各種類型的門票都有。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也從來沒去過。”維克托說，“不過尼可卻很喜歡，他對麻瓜的一切都很感興趣，總是三天兩頭地找借口從我這里拿門票。
“當然，就算沒有那些借口，他想要，我肯定也會給的。”
維克托從那些門票里挑了幾張，然后把其他的遞給凱爾，“你如果喜歡的話就拿去吧。”
“啊，不用了。”凱爾連連擺手。
這里面一些東西要是讓康娜看到了，他恐怕就要被貓頭鷹托運回英國了。
“維克托教授。”凱爾轉移話題道：“您之前為什么會覺得鄧布利多教授回到過去了呢。”
“因為他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而且毫無音訊。”維克托說，“除了回到一百年前，我想不到還有其他什么原因，能讓他消失這么長時間。”
“不過現在看來是我猜錯了。”他繼續說道：“可能是我最近忙著編寫新教材，沒有太在意他那邊的情況吧，你不用在意，就當我沒說過就好。”
“不過這么一來，我也放心了。”
“放心？”凱爾疑惑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哦，不是什么大事。”維克托慢條斯理地說道：“就是在一周前，尼可注意到我們之前用來驅動時間轉換器的魔文公式并不完美，有可能會讓使用者所處的時間發生混亂。
“換句話就是，他回來了，但又沒回來。”
“您能具體說說嗎？”凱爾臉色凝重地問道。
“就是時間排斥。”維克托解釋道：“正常情況下，使用時間轉換器的人如果沒有出現差錯，就一定能回到正確的時間線，也就是他決定回到過去的那個時間。
一個人消失的同時，回到過去的他也回來了，這樣就能實現完美對接，保證這個人能一直存在于當前的時間里。”
“那您剛才說的時間排斥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無法回來了。”維克托似乎并不擅長解釋這種事情，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
“比如一個人在早上八點的時候，使用時間轉換器回到早上五點，那么他就會在經過三個小時之后，再次回到八點，和自己完成交接。
“但如果被時間排斥，那么他的世界就不會再有八點了，最多只能到七點五十九分，甚至更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人會怎么樣？”凱爾緊張地問道。
“不知道。”維克托搖了搖頭。“可能會停在七點五十九分，也可能會再次回到五點……”
“當然了，這些你并不用在意。”他擺了擺手道：“幸好尼可發現的早，阿不思還沒有行動，只要你去找他，把時間轉換器里的魔文稍微修補一下，再加上魔法石的輔助，就完全沒問題了。”
“他已經回去了。”凱爾嘆了口氣。
“那就好……等等，伱說誰回去了？”
“鄧布利多教授。”凱爾苦笑道：“他已經使用過時間轉換器了。”
“那你剛才說他沒有……”
“抱歉。”凱爾說，“我們現在能保持平靜，基本上是因為食死徒害怕鄧布利多教授，有些事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暴露的可能。”
教室里陷入了一陣令人感到壓抑的沉默。
“好吧，我能理解你的想法。”維克托聲音有些干澀，“可惜，我剛才還在慶幸阿不思沒有太早使用時間轉換器呢，沒想到……”
“抱歉。”凱爾再次說道。
“沒關系，事實上你做的很好。”維克托搖了搖頭，“隱瞞阿不思的行蹤，對你們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鄧布利多教授，他現在真的沒法回來了嗎？”凱爾問道。
“他什么時候離開的。”
“一個多月前。”凱爾說，“您聽說過戈德里克山谷發生的事情嗎？他就是那個時候使用的時間轉換器。”
“我沒有聽說過。”維克托搖了搖頭，“但如果是一個月的話，恐怕他真的被時間排斥了。”
“鄧布利多會有危險嗎？”
“只是時間循環而已，可能會受點罪，但卻不至于有危險。”維克托說，“以阿不思現在的實力，這一百年里可沒有誰能傷害到他的。”
“那就好。”凱爾稍微放心了一點兒，但也僅僅只有一點兒。
鄧布利多是沒事，但他們就不一定了。
他不可能永遠用復方湯劑去假扮鄧布利多，伏地魔也沒有那么多的耐心，總有一天，當他覺得時機成熟之后，就會對霍格沃茨動手。
真到了那個時候，他們該怎么辦……
復方湯劑能讓他變成鄧布利多的樣子，但沒法讓他擁有鄧布利多的實力啊。
凱爾只覺得心里一陣煩悶。
“那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把他帶回來。”他試探性地問道。
“有，而且很簡單。”
凱爾猛地抬起頭，維克托這個回答著實有些讓他沒有想到。
“什么辦法。”
“讓一個人回到過去，把他帶回來。”維克托說，“就好像一個正在跑步的人，不知不覺脫離了原本的路線，這時候只要有個人過去提醒他一聲，或者把他帶回來就可以了，是不是很簡單。”
凱爾沒有回答。
維克托說的對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肯定是對的，想要把鄧布利多帶回來真的沒多難，難就難在，幫他指路的人要怎么過去。
“我們沒有第二個能回到一百年前的時間轉換器了。”凱爾頹然地坐在那里。
鄧布利多用的那個時間轉換器，光是修復就用了很長時間，如果重新做一個恐怕還要更久，等那東西做出來，恐怕伏地魔早就帶著食死徒攻陷霍格沃茨了。
教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哎，你等一下。”這時，維克托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飛快地站起身，先是在桌子上一陣翻找，然后又走到一面鏡子前說道：
“加法爾，給你三分鐘，立刻來我的辦公室。”
鏡子里顯現出了幾行字，又在一陣漣漪中消失不見了。
三分鐘后，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維克托教授。”之前出言嘲諷凱爾的那個男生膽戰心驚地推開門，他看看維克托教授，又看看凱爾，整個人都不好了。
“對不起，教授，我……我還沒有抄完，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這個先放一邊。”維克托面色嚴肅地看著他，“我問你，今天上午是不是你帶走了教室里的廢棄物品。”
“是，是我。”那個男生看起來更害怕了，“教授，我只是……想看一下大家出錯的地方……其他人也是真的做的……”
“那里面有沒有一個信封。”維克托再次問道。
“信封？”加法爾支支吾吾地說，“我，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忙著抄寫課本……還沒來得及看呢。”
“那就去找！”維克托沉聲道。
加法爾逃也似的跑走了。
“教授……那個信封是什么？”
“這個待會兒再說，現在保持安靜。”維克托坐在那里，在一張羊皮紙上飛快地寫著什么東西。
凱爾雖然好奇，但這時候也不敢打擾他。
又過了大概五分鐘，加法爾氣喘吁吁地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貓頭鷹郵局常見的信封。
“教授……您說的……是這個嗎？”來回跑了三趟，他大口喘著氣，把東西放到桌上。
“沒錯，就是這個。”維克托抬起頭看了一眼，“未經同意拿走教授的東西，再多抄一百遍。”
加法爾臉都白了。
“教授……我，我不是故意的……”
“如果你是故意的，就是不只是抄書這么簡單了。”
加法爾匆匆地跑過來，又腳步沉重地離開了，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他下午的時候絕對不會來招惹那個英國人……不，他都不會來煉金課教室。
等他走遠之后，維克托再次封閉了教室。
他打開信封，同時自顧自地說道：“因為要編寫新的教材，所以我最近很長時間都沒有關注過外面的情況。
“但你知道，我為什么會突然注意到阿不思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嗎？”
“因為你們關系很好？”凱爾小聲回答道。
“不，我們的關系僅限于學術交流，算不上多好。”維克托搖了搖頭，“我之所以會關注他，是因為收到了這個。”
他將信封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金色的懷表。
“哐當……”
凱爾猛地站起身，撞倒了身后的椅子。
“時間轉換器！”
他當然知道這是什么，之前很長一段時間它都在自己手里，直到一個月之前給了鄧布利多。
這就是尼可勒梅修好的那個時間轉換器。
只不過它現在又壞了，表面到處都是裂痕，原本耀眼的金色，也變得黯淡無光。
“可是……它怎么會在這里。”凱爾問道。
“這也是我不理解的。”維克托說，“在收到這東西的時候，我以為是尼可給我的，第一時間和他取得了聯系。
“但他告訴我說，時間轉換器已經給你了，而且在我的印象里，它也已經修好了。
“所以我就認定，這是尼可給我開的一個玩笑……”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維克托解釋道：“他經常這么做的，把一些已經完成的東西拆分開重新送給我，再用完全不同的魔文公式重新組合，這是我們之間的一種小游戲。”
“小游戲？”凱爾扯了扯嘴角。
魔文公式雖然千變萬化，但想用兩種完全不同的公式打成同一種作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別打岔，聽我說完。”維克托冷聲道，凱爾立刻閉上了嘴。
“但我最近要編寫教材，并沒有這個時間，所以就隨手把它扔到了旁邊。
“我當時也沒注意，現在想來應該就是扔到學生們失敗的作業里了。”
“然后被那個學生撿走了？”
“是這樣沒錯，因為煉金術材昂貴，所以他們都有研究失敗品的習慣，這樣能最大程度地避免浪費。”維克托說。
“我本來已經把這件事忘了，直到見了你我才又想起來，并在吃晚飯的時候詢問了奧利姆一些關于阿不思的情況。
“我當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才把你叫了過來。”
看著他的目光，凱爾有些心虛。
“幸虧我多問了一句，這應該就是那個原本的時間轉換器了。”
“是啊。”凱爾點點頭。
幸虧他也多問了一句，不然要是維克托繼續誤會下去，覺得鄧布利多還沒回去過，那這東西還不知道要被扔到哪兒呢。
到時候再想找的話，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