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著噴泉下面的通道一路往前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凱爾感覺自己似乎穿過了整個布斯巴頓。
但奇怪的是，他們頭頂的水面卻始終存在，就好像幾人一直在圍繞著噴泉打轉一樣。
直到凱爾眼前出現了一束和通道里完全不一樣的光……那是一道金色的門，在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走在最前面的芙蓉握住門把手，輕輕一推。
“我剛才還在想，有誰會闖進噴泉密道里，沒想到居然是你回來了。”
門的另一邊傳來馬克西姆女士的聲音，“怎么，來學校找我有什么事嗎？”
“好久不見，馬克西姆女士。”芙蓉說，“不過這次想來這里的不是我，是他……”
芙蓉側了側身，讓凱爾和康娜從通道里走出來。
“是你？”
見到凱爾，馬克西姆女士也顯得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
“很高興見到您，馬克西姆女士。”凱爾禮貌地說道，同時仰頭看著這個比兩個他還高的布斯巴頓校長。
他這幾年也長高了不少，但在看馬克西姆女士的時候卻好像沒什么變化，依然要使勁仰著頭。
“歡迎。”馬克西姆女士走過來，“也歡迎你，美麗的女士，我記得你好像叫康娜普林斯吧。”
“是的，馬克西姆女士。”康娜優雅地行了一禮，“沒想到您居然還記得我。”
“不是記得，是印象深刻。”馬克西姆女士說，“有興趣來布斯巴頓工作嗎？我們一直很缺少優秀的魔藥教授。”
康娜有些受寵若驚，下意識看向凱爾。
“沒關系，你不用現在就給我回答，只要知道這里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就夠了。”馬克西姆女士并沒有讓康娜過于尷尬，笑著說道。
隨即她又看向凱爾，用一種欣喜的語氣說，“你終于想通，要來布斯巴頓了嗎？要我說這里才是最適合你的地方，在霍格沃茨沒前途的。”
“可能要讓您失望了，我暫時沒考慮那么多。”凱爾笑了笑，“我這次只是單純趁著休假，來參觀做客的。”
“休假？”馬克西姆女士疑惑道：“伱們那邊的麻煩這么快就已經解決了……沒聽阿不思說過啊？”
“并沒有。”凱爾搖了搖頭，“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暫時擱置了，食死徒最近一直沒有動靜，在弄清楚他們的陰謀之前，倒是難得有了點空閑時間。
“不過這種事有專業的人在做，我也幫不上忙。”
“這樣啊。”馬克西姆女士點點頭，“戰爭確實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狀況，適當放松一下也好，總是緊繃著反而更容易出錯。”
“我也是這么想的。”凱爾笑著說。
“那就盡管參觀吧，我會讓芙蓉……”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女孩，似乎想到了什么，搖搖頭說，“算了，還是讓加布麗帶你參觀吧，免得你被她那些瘋狂的追求者記恨上。”
“只是跟在旁邊就會被記恨？”康娜有些驚訝，“會不會有點太夸張了。”
“如果你也有一半的媚娃血統，就會知道這并不是什么很難理解的事情。”芙蓉毫不在意地說。
“確實如此。”凱爾也點點頭。
媚娃天生自帶的魅力就好像用迷情劑做成的香水一樣，會讓人在無意識中做出一些難以理解的舉動。
這也是她會在公眾場合用帽子遮住臉的原因，畢竟外面可沒有學校那么安全，芙蓉的實力還不足以應付所有的麻煩。
“可加布麗好像是你妹妹吧。”凱爾問道：“她和你不一樣嗎？”
“她年齡還小。”芙蓉解釋道，“而且她巫師的血脈更多一些，影響不大。”
“而且這里只有她的英語是最好的。”
“這一點就不用特意說了。”凱爾干笑了一聲，“其實也沒必要搞得這么麻煩，我又不會在這里待很久，頂多也就半天就回去了，他們難不成還能追到英國去嗎？”
“我不是擔心你……”馬克西姆女士淡淡地瞥了凱爾一眼，“我是擔心我的學生。”
“這是什么意思。”
“很難理解嗎？”她輕笑道：“雖然我在法國，但也特意關注過你的事跡，和所作所為……怎么說呢，我可不想我的學生莫名其妙就昏倒，或者摔斷一條腿什么的。”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凱爾說。
可他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馬克西姆女士繼續說道：
“另外，我再跟勒梅先生聊天的時候，他對你的評價也和我一樣，認為你并不像表現出來的那么……善良。”
“當然了，我這并不是在貶低你。”馬克西姆女士繞到側面的桌子前，拿出幾個標準大小的茶杯，手指一點，里面便立刻續滿了茶水。
她捏著茶杯，像是捏著一粒爆米花，然后把它們分別放到凱爾和康娜面前。
“在魔法界，善良是一種難能可貴的美好品質，但如果一個巫師只有善良，那他就會變成一個愚蠢至極的傻瓜，同樣的，我也不會讓這種人進布斯巴頓。”
凱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喝了一口茶水。
還是法國巫師會享受，連他都能嘗出來，這個味道比在鄧布利多那兒喝到的普通貨好多了。
當兩人喝完茶后，外面也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應該是加布麗來了。”馬克西姆女士示意芙蓉打開門。
“馬克西姆女士，魔鏡說你找我……姐姐，你怎么來了？”
門外的確是加布麗德拉庫爾，她看上去比之前高了不少，模樣也更加清麗脫俗，隱隱有追趕她姐姐的意思。
不過也是，上次見到加布麗還是在三強爭霸賽上，那時候的她只是個一年級的新生，現在，她應該已經是四年級了吧。
加布麗使勁抱了一下芙蓉，之后才注意到凱爾和康娜也在這里。
“是你們……凱爾和康娜！”她看上去更興奮了，尖聲叫道：“你們都要來布斯巴頓工作了嗎？”
下意識地，凱爾看向馬克西姆女士。
還真是什么樣的校長教什么樣的學生，怎么布斯巴頓的人都老想著讓他們來這里呢？
馬克西姆女士直視著前方，對凱爾的目光選擇了視而不見……這對她來說也并不難。
“加布麗，你下午都有什么課程。”她問道。
“魔法歷史。”
“請假吧，以你在這門課的成績，少上一節應該并沒有什么關系。”馬克西姆女士說，“下午你就帶著兩位好好逛一逛布斯巴頓，盡可能讓他們多了解一下這里的底蘊和優秀的氛圍。”
“我明白，馬克西姆女士，交給我吧。”加布麗認真地說，像是接受了某個重要的任務。
對于他們這番對話背后的意思，凱爾自然是清楚的，無非就是想讓他們喜歡上這里，然后留下來。
馬克西姆女士并沒有隱藏想法的意思，凱爾也裝作什么都沒聽到。把茶杯放回到原處后，便和康娜站起身，跟隨雀躍的加布麗走出房間。
“真是驚喜，沒想到你們居然來法國了……而且還來了布斯巴頓。”
加布麗一路都很興奮，嘰嘰喳喳地說道：
“我跟你們說，布斯巴頓真的是全世界最棒的魔法學校，比霍格沃茨還好……
“抱歉，我是說我認為比霍格沃茨好，那里城堡太暗了，哪怕是白天，有些地方也需要用火把照亮，但這里就沒有這種煩惱。”
“沒關系，這是事實。”凱爾說。
霍格沃茲因為城堡的結構問題，的確有那么點暗，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特色了。
而布斯巴頓……
凱爾抬起頭，這里的天花板簡直就像是一整塊巨大的玻璃，陽光幾乎能照亮每一塊刻著精致浮雕的墻面，整潔的地磚，以及學生們時尚的藍色絲綢校服。
不得不說，至少在視覺方面，這里比霍格沃茨好太多了，尤其是在陽光明媚的時候，走在這里的心情都變得好了不少。
難怪法國沒出過什么黑巫師，或許和布斯巴頓這種明光爍亮的校園環境也有一些關系。
“我今天真的很高興。”加布麗繼續往前走著，“我一直以為要等到姐姐婚禮的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們呢。”
“你姐姐的婚禮？”凱爾挑了挑眉。
“就是那個比爾韋斯萊……是叫這個名字吧。”她思索了片刻后說道：“怎么，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凱爾說，“但沒想到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
“不只是我，我們家都知道。”加布麗說，“姐姐難得遇到了一個真心喜歡的人，我們一家都很支持她，而且隨時都準備去參加他們的婚禮……走這邊。”
加布麗帶著他們穿過一排好像玉石雕琢的巨大柱子，來到了一個更加壯觀的巨大平臺前。
這里差不多有霍格沃茨的禮堂那么大，地面上刻滿了精密的魔文圖符。
平臺上方是一圈一圈圓環形走廊，凱爾數了一下，總共有六層。
“你們準備先去哪兒參觀。”加布麗轉身問道：“還是由我來帶你們，這里真的有很多很多值得一看的地方，一下午可能都不夠用。”
“那就先去煉金術教室吧。”凱爾脫口而出道，似乎早就計劃好了。“聽說這是布斯巴頓最受歡迎的課程。”
“沒錯，確實有很多人喜歡維克托教授的課，我也一樣。”加布麗點點頭，她走到平臺上，清了清嗓子，用清晰的法語說道：
“煉金術教室。”
三人腳下的魔文亮了一下，無數石塊從地面脫離，匯聚到他們周圍，形成一個簡易的升降梯，載著他們向上面移動。
“哦，真是了不起的設計！”康娜驚呼一聲。
“是勒梅先生設計的，包括廣場上的噴泉，也是他的手筆。”加布麗驕傲地說，“這是獨一無二的，只有在布斯巴頓才能看到。”
說話間，升降梯已經來到了第三層，原本的護欄自動分開一個缺口，和升降梯相接，彼此嚴絲合縫。
“這邊。”加布麗伸出手，“你面前看到的就是煉金術教室了，不過這會兒已經上課了，維克托教授的脾氣又不好，我們只能在外面看一看。
“不過等到下課的時候，我就能和教授申請帶你們去教室里面了，你們是馬克西姆校長的客人，肯定沒問題的。”
“沒關系，在外面看看也行。”
凱爾抬起頭。
他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教室，幾乎占據了三分之一的樓層。
透過兩邊的窗戶，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正在發生的事情。
教室里到處都彌漫著一股白煙，凱爾往前走了兩步，隱約能看到那是從教室中間一個巨大的黃銅爐子里冒出來的。
每當有學生拿著東西放進那個爐子，它四周的缺口就會冒出這種煙，大多是白色的，也有淡淡的灰色。
不過每當這個時候，那個教授模樣的人就會大聲斥責放東西的學生。
“凱爾你看這里。”
這時，康娜突然拽了拽凱爾的胳膊，她指著教室門上三行醒目的文字，
“這是什么意思？好像不是法語。”
“哦，這是……”加布麗剛要解釋，就聽凱爾說道：
“進此教門務必謹記：遏制內心的貪婪，遵循等價交換、不可逾越神的領域、禁止人體煉成。”
“這是煉金術的基本原則，也是每一個初學者必須知道的。”
“你能看懂？”加布麗睜著大眼睛，驚訝地看著凱爾，就像在看某個奇怪的動物。
“我不知道芙蓉都跟你交代了些什么東西。”凱爾揉了揉額頭，“但這又不是法語，我當然看得懂。”
“那是什么？”康娜疑惑道：“如尼文嗎？有點像，但差別還挺大的。”
“是最古老，沒有被翻譯過的如尼文。”凱爾解釋道：“這是《翠玉錄》里的一句話，被原封不動地拓印了下來，真專業啊。”
“哪兒來的英國佬，居然跑來布斯巴頓大放厥詞，說的就好像你看過《翠玉錄》一樣。”
身后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而且我們的煉金課是否專業，需要你一個英國佬評判嗎？”
凱爾下意識轉過頭，就看到他們身后多了幾個年齡不大的男生。
其中說話那個應該領頭的，見凱爾看過來，立刻仰起了頭，一臉不忿地看著他。
不過凱爾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時不時就朝加布麗的方向瞥。
“加法爾，你在說什么呢，他們可是馬克西姆校長的貴客。”加布麗生氣地說。
但這么一來，那個男生好像更興奮了。
“什么貴客，不就是兩個英國佬嗎？”那人不屑地說道：“看他們的樣子，應該剛畢業不久吧，肯定是在害怕那個什么黑巫師，這才跑來我們這里避難的吧，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只不過他們用的是法語，凱爾聽不懂。
“這種橋段未免也太老套了，但又好像怎么也避免不了。”他小聲嘀咕道。
他大概能猜出來，這人絕對是加布麗的追求者，跑過來秀存在感的。
對方把臉都湊過來了，他要不要打呢。比如一起去教室，他展現一手精湛的煉金術能力，震驚全場之類的。
凱爾摸著下巴，有些猶豫。
雖然這里不是他的地盤，但這場景可太經典了，不打的話，他總覺得錯過了些什么。
可惜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下課鈴響了。
“加法爾，回去把《基礎煉金錄》抄寫三十遍，否則你就不用再上我的課了。”
伴隨著一個溫和的聲音，剛才還挺倔犟的男生一下就蔫了，甚至沒有狡辯，逃也似的跑了。
一個中年人從教室里走出來。
“維克托教授。”加布麗甜甜地喊道。
“嗯。”中年人朝她點了點頭，“你的作業完成了？”
“明天再交可以嗎？”加布麗苦著臉說，“您看到了，我今天下午沒時間，馬克西姆校長交給了我一個任務。”
“最遲明天下午。”維克托說，他又看向凱爾和康娜，“你們是誰，為什么會來這里。”
凱爾眨了眨眼。
他聽不懂這位教授說了什么，但他猜測，大概加布麗和他介紹自己，然后問好……嗯，應該沒錯。
“啊，你也好，很高興認識你。”凱爾用撇腳的法語說道。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康娜用手捂住臉，假裝沒看到那位維克托教授奇怪的表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