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鶴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倒是沒在這個話題上太在意。
“你剛才叫來丫鬟,是覺得這里有什么異常嗎?”
沐傾歌想了想,自己如今和夜鶴軒也算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也沒什么瞞著的必要,便如實說了。
“這里的境況,與我出嫁時有些不同,像是有人來這搜查過。”
夜鶴軒也皺起眉。
“搜查?”
沐傾歌點點頭。
“我從前在府里過得并不算如意,大病一場之后才會自己謀得些好日子。出嫁時,我讓丫鬟將這院子里收拾規整,包括院子里的植物都修剪了一通。可是你瞧瞧。”
說著,她指了指一盆蘭花。
“那蘭花的土像是新掩上的,花盆也不是我之前所用的花紋。再有,門框上有些大塊的痕跡,像是用什么工具鑿出來的一樣。”
夜鶴軒隨著她的話四處看了看,確實發現了不對。
二人又走進屋內,更加發現屋內的凌亂不堪。
此情此景,明眼人都能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疑惑在二人心中產生,為何搜查青山院?
沐傾歌嫁入王府后,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將腦子里可能的人過了一遍,沐傾歌最終鎖定洛冉兒。
洛冉兒因為夜墨晨之事對自己恨之入骨,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自己的麻煩,設置了多重陷阱想要害自己的性命。
卻在最后,犧牲了自己害自己入獄。
就算再怎么愛一個男人,也無法如此無私地獻出自己的性命吧?
這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推波助瀾。
正如沐傾歌那幾日在府中思考的一般,她認為洛冉兒之事并沒有這么簡單。
自己的行動不知何時被人盯上,也不知是哪一環除了錯誤,讓背后之人想要害死自己。
她想了又想,覺得這一切的起點很迷。
或許是夜墨晨,或許是蓮蓮,或許是夜鶴軒或者暗夜催命修羅。
不小心就接觸了這么多人物,平白招來了殺身之禍。
而現在,事情越來越復雜,重蓮變成了蓮蓮,還失憶了。
暗夜催命修羅回歸到五王爺的身份,看來最近也要有所動作。
不論如何,目前這二位都是和自己站在一起的。
蓮蓮雖然有保命技巧,但畢竟是個孩子,很多方面都不如成年人,或許事發時他還沒有斐魄抗壓。
而且或許在暗中,有人正盯著自己。
想到這里,沐傾歌越來越不放心,便將自己心中想法告訴了夜鶴軒。
夜鶴軒聽完了事情的經過,先是對沐傾歌最近的遭遇表示了同情。
“真是辛苦王妃了,為了本王承擔了這么多。”
沐傾歌看著他嘆了口氣。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這句話原就不是這里得,夜鶴軒自然沒有聽過。
初次聽這句話,倒是覺得新鮮有趣。
“王妃還真是有才之人。”
他心里除了擔憂,還暗自高興。
因為沐傾歌把與夜墨晨的交往都和他說了,他知道沐傾歌對夜墨晨并無意思,一切都是自己那六弟的一廂情愿。
看來自己一回來,就把六弟遣走是對的。
夜鶴軒想著想著,隱隱覺得如今的沐傾歌并非先前的沐傾歌。
根據飯局上沐將軍所說,原本的沐傾歌是個受盡苦難長大的,性格該是懦弱膽小,十分怕事的。
可自己初次與沐傾歌相遇,便知道她不僅不膽小怕事,還是個很能來事的。
進了王府第一件事便是立威風,將府里對她不尊敬的人都打罵了一通。
除了對內會有些笑容,對外她一直是兇神惡煞的形象,也難怪不論是沐府還是王府,丫鬟們都懼怕她。
一個人前前后后,怎么會有如此大的反差?
夜鶴軒想來想去只能想到一種解釋,此沐傾歌非彼沐傾歌。
但是如今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夜鶴軒打量著身邊人認真查看屋子的側臉,心里忍不住一陣柔軟。
目前來看,沐傾歌是自己喜歡的樣子,就足夠了。
而且,他發現這個女人十分不簡單。
不僅是在治家上有著莫名的威信,本人也容易吸引別人的關注。
進宮時第一次見到太子,便讓太子幾次三番地打量也就罷了。
更甚者,此時夜鶴軒居然在院中看到了“千影腳”的痕跡……
“千影腳”是夜鶴軒和重蓮的師父重九天的獨門秘技,身為親兒子的重蓮也沒有學會他父親的絕技,改投制毒了。
自己被重九天器重一些,隨著他學了一些,但也才學到第三式,重九天便失蹤了,多少年來了無音訊。
如今又在這里看到似曾相識的“千影腳”,夜鶴軒心中升起一陣不安后便是久久的疑慮。
他看向坐在桌上研究茶碗的沐傾歌,這個女人究竟有什么來頭,連師父也對她感興趣了。
雖然沐傾歌平日里確實給自己驚喜不斷,但夜鶴軒以為那是獨屬于夫妻二人的。
而沐傾歌現在的狀況,卻像是得罪了什么人。
她整日在府中待著,除卻頑皮去花滿樓那次,便甚少出門。
那么她被人盯上,一定和身邊之人比如自己有所關聯……
沐傾歌看得夜鶴軒站在一處出神,有些好奇他在干嘛,便喊了聲。
“夜鶴軒,你想什么呢?”
夜鶴軒被沐傾歌喚醒,瞪了眼她。
“不要直呼本王姓名,信不信本王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沐傾歌詭辯道。
“你是王爺,我是王妃,按理咱倆是平起平坐的,怎么你就喊得我大名,我就喊不得你?”
夜鶴軒心里無語,但也不愿在這種小事上和她多做糾纏,就走過去坐下。
沐傾歌還要再逗他幾句,這時丫鬟來說,沐府管家求見,她便不再理夜鶴軒。
“讓他進來吧。”
沐傾歌心里猜測著這管家大概是來和自己對賬的,想不到沐將軍的消息傳得這么快。
果然,管家進門時抱著一本厚厚的賬本。
“老奴見過王爺,王妃。”
管家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頭發和胡子都發白了,但穿得不錯,眼神里也無多少懼意。
沐傾歌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讓他走近些。
“將軍應該都和你說了,府中的財權往后由我來管理。”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