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梨一直盯著何望塵，在等一個答案。
可是隔了一會兒，鹿梨只得到何望塵一句輕笑，以及一句反問：“這次重逢，就一定是帶著目的嗎？”
“重逢不一定是目的。但你知道我所有，那么這場重逢就必定變成一場目的。”鹿梨話很直白，“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
話落，鹿梨又補充一句：“何望塵我們雖然說關系不怎樣，但也是多年的同學。而且之前因為我找你幫忙，我們接觸過一陣子，我相信以你的性格，我是什么樣子的人你已經很明白。”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喜歡有什么事以最直接的方式碰一碰來解決，而不是猜來猜去。”
鹿梨這番話說完之后，何望塵移了視線盯著她：“既然如此，我也可以直接告訴你。重逢的確有目的，但是這個目的是在重逢見你的時候有的，至于我們重逢，純屬巧合。”
“我相信。”鹿梨明說。
何望塵笑，“我說什么你就信？”
“對，就好像你現在說愛我，我都信……”
“我愛你。”何望塵接了話。
鹿梨被這句話接的直接愣住，隨后下一秒，很無語的看著何望塵：“我話沒說完。只是你說的這一秒我信，下一秒我就當做什么都沒聽過。”
“我只是意外，你什么時候變的這么輕易相信人。”
“我收回剛才說的話。”
“哪句話？”何望塵有些疑惑，顯是在思索，鹿梨剛才說了那么多話里，要收回哪句話？
“收回，我剛才說我們接觸過一陣子，我什么性格的人你應該很了解。”
“你的意思是，我不了解你是什么樣的人？”何望塵挺意外的。
鹿梨毫不遲疑點頭：“從剛才你說我那么輕易相信人，我就知道，你從未了解過我。”
這句話落下的時候，鹿梨并未注意到何望塵眼里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
但他看著鹿梨的時候，帶著一種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的感覺。
很平靜的回了一個字：“哦。”
“話題回歸，你該告訴我，你的目的。”鹿梨靠在椅背上，她也不想多繞圈子。
現在就是找何望塵要一個答案。
“讓你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何望塵雙手枕在腦后看著前方。
鹿梨皺眉，以一種十分不理解的表情看著何望塵：“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確。你既然對祁爺有心思，你們還差一點東西在一起，我就幫你補上你們差的東西。”何望塵表達明確。
鹿梨依舊以不理解的表情盯著何望塵說：“我記得，昨天晚上我就跟你說過，我不需要這樣的幫忙，我不喜歡感情太功利，充滿了算計。這樣的感情，根本就不是我要的感情。”
何望塵早就料到鹿梨回事這樣的話，目光沒什么情緒的盯著前方：“你一直覺得祁陸聞不喜歡你。但實際上，你和祁陸聞之間差的是你對感情的完美主義。”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鹿梨干脆不看何望塵。
何望塵反看她：“我知道你聽得懂。你陷入在自我對感情的一種完美的定義里，你認為感情應該是你認為的樣子，如果達不到就是不喜歡不愛，所以你就不要。
可你有沒有想過，就如同你說的，感情是不理智的這一刻開始，你就已經對感情有了一個自我定義。”
“感情是可以理智，可以不理智，取決于你想要哪種存在，而不是感情應該是哪種存在。”
何望塵的這番說辭，鹿梨一點都不認同，所以不討論：“我的感情，為什么要成為你跟我重逢的目的。我記得，你不是一個會多管閑事的人，何望塵？”
鹿梨發出質問。
何望塵知道她不愿意就感情一事跟他討論，是因為覺得觀點不同，沒有討論的必要。
何望塵也不是一個會跟人爭辯死犟的人，就順著鹿梨的話題說：“因為你對我有恩情。”
“我對你有什么恩情？”鹿梨皺眉，顯然不認同這個觀點。
何望塵說：“你給我介紹了那個綜藝，并且給了我靈感，送了我一個旁白。讓我的歌出圈，讓我得了比賽第一，才有今天流量一哥的地位。”
“我不記得，我做的這些是無償的，我記得我們明明是利益交換，明碼標價的。”鹿梨說。
“是嗎？”何望塵回答的淡淡的。
“是的。給你介紹綜藝，是因為要你假扮我的男朋友，而且那時候說好給你錢，你也沒要。其次，旁白是因為讓你給我當校慶主持人。”
鹿梨記得清清楚楚，她跟何望塵之間早就錢貨兩清，哪有什么恩情不恩情的。
“你記的很清楚。”何望塵突然感慨了一句。
“何望塵，我發現你比賽完爆火之后，你就變了一個人。”鹿梨皺眉。
“哦，變成什么樣？”
“磨磨唧唧。”鹿梨話倒是直接的很，“以前的是你從來沒這么多話。”
確切的說，鹿梨跟何望塵聊不到五分鐘必崩。
結果這次聊了這么久。
也不知道是何望塵耐心變好了沒那么刺了，還是鹿梨心情不好，剛好有個人跟她這樣磨嘰說話。
何望塵卻對鹿梨的話露出笑容，“也有可能是你從未了解過我。”
“對，還有這個。你最近愛笑了很多，以前別說笑，話都沒有。”鹿梨指著何望塵笑的來說。
就很奇怪。
明明生了一張厭世臉，笑起來的時候卻少年感十足。
反差感強烈。
何望塵臉上的笑容倒是沒有因為鹿梨的話而收起來，只是淡淡說一句，圈內人常說的：“紅氣養人。”
鹿梨對這句話是接受的，“以前你為生活奔波，現在為理想奮斗，的確會不一樣。”
“那你，喜歡現在的人生嗎，何望塵？”鹿梨突然問了一句。
何望塵盯著鹿梨：“喜歡。如果能夠將對你的這份恩情還給你，我會哥更喜歡。”
“你是覺得，因為我，你得到了超越當初我跟你交易的一切價值，所以你覺得要回饋給我，這樣你就不用欠我的，日后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也能理直氣壯。”
“說到底，何望塵，你就是圖自己一個問心無愧。”
鹿梨自認為將何望塵的心思說準了。
可她病不知道，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何望塵垂下的目光，帶著許多的……
落寞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