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錦江飯店,精致典雅的房間內,氣氛森冷。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男人狠狠地將手中的雪茄硬生生捏滅。
“港府警署那群人都是吖屎的嗎,這也能讓查申樓跑了!”自從葉特助打了電話之后,寧秉宇俊美的臉上滿是陰鷙。
難怪榮昭南直接就走了,他好不容易才再次拿到訂單,結果又出這種該死的紕漏。
查申樓本來算他送給‘內地客人’的禮物!
站在他身旁一身黑色西裝的東尼,沉默地遞上一杯冰水,低聲勸道——
“這件事,說白了,跟我們也沒什么關系,警署和監獄有內鬼,不是大少能阻止的。”
寧秉宇接過水杯,卻沒有喝,只是面無表情地將其捏在手里,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男人那雙看起來多情斯文的深邃桃花眼,此時滿是冰冷的殺意——
“這不光是內地客人的問題,而是查申樓只能有兩個下場——要么死在港府,要么轉交給內地。他逃了,不是代表誰都能動我的貨?”
他腦海中浮現出查申樓那張虛偽陰險的嘴臉,心中怒火更甚。
他要這么放過查申樓,還用在港府混么?
“大少爺,息怒、查申樓的長子消失,大家都知道是為什么,不會有人敢隨便動寧氏的貨!”東尼沉聲道。
這年頭在港府做事不光是在商言商,還要在商談黑!
做生意沒點手段,鎮不住蠢蠢欲動的人。
他頓了頓,又說:“大少,我已經聯系了洪興社的阿叔,只要查申樓還在港城,就插翅難飛就跑不了。”
“查申樓那個老狐貍,這次讓他跑了,下次再想抓他就難了!”寧秉宇冷冷地說。
他倒了一杯茶,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狠厲殺意:“告訴唐阿叔,下江湖追殺令,我要他的人頭,懸賞一百萬!”
“大少爺,內地那位客人,似乎更希望查申樓活著。”葉特助拿了資料走了進來,就聽見自家老板的話,馬上提醒。
只有活著,才能招供,他不負責打理寧氏另外那些臺面下的事兒,都能嗅出查申樓被救走的事有古怪。
寧秉宇手上的動作一頓,捏緊了手里的杯子,神色陰沉了下去。
好一會,他才深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問:“大伯那邊怎么說?他知道了嗎?”
東尼低聲回答:“董事長已經知道了,他讓您多加小心,家里那邊也會加強防范。”
寧秉宇冷笑一聲,眼神凌厲如刀鋒,“查申樓既然連港警都敢殺,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怕是總會要狗急跳墻了……”
一陣突兀的敲門聲打斷了寧秉宇的沉思,他皺了皺眉,語氣不耐煩:“誰?”
“是我。”門外傳來榮昭南低沉磁性的嗓音。
寧秉宇愣了一下,隨即起身打開了房門:“阿南。”
榮昭南一身黑色風衣,身形挺拔地站在門口,俊美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徑直走進了房間,反手關上了房門:“看來你也知道了。”
榮昭南那雙深邃如夜空的眸子掃過房間里的東尼和葉特助,最后落在了寧秉宇的臉上。
“沒錯,查申樓不會善罷甘休。”榮昭南語氣淡淡,仿佛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卻讓寧秉宇和東尼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阿南也是剛知道這件事?”寧秉宇挑了挑眉。
他走到酒柜旁倒了兩杯威士忌,一杯遞給榮昭南,一杯自己端在手里輕輕搖晃著。
榮昭南接過酒杯,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寧大少,你跟查家那位大小姐做了那么多年未婚夫妻,我來是想問你,對查申樓和查家,你了解多少?”
寧秉宇輕笑一聲,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語氣帶著幾分自嘲——
“阿南說笑了,我和安妮的婚約都解除了。你不會以為,我還會對她念念不忘,徇私枉法?她為了查家,連我都敢出賣,我沒找她算賬,已經是看在她曾經叫我一聲‘大哥’的份上。”
榮昭南狹長的眸子微瞇,仿佛能看穿一切:“我還是想聽聽寧大少的分析,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寧秉宇沉默片刻,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聲響。
他知道榮昭南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既然他問了,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查申樓這個人,雖然老奸巨猾,但說到底也沒什么真本事。否則,也不會被我們抓到,更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兒子死在面前。”
寧秉宇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嘲諷。
他頓了頓:“他這次能逃脫,背后肯定還有其他勢力在支持,而且,這股勢力絕不簡單。”
“哦?愿聞其詳。”榮昭南挑眉,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股勢力并非港府本土勢力,他們的目標也未必是我們寧家。”寧秉宇頓了頓。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榮昭南:“或者說,他們的目標,是你背后的‘內地客人’。”
“繼續。”榮昭南臉上沒有絲毫波動,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們想利用查申樓,給我們制造麻煩,借此來試探‘內地客人’的底線。”寧秉宇冷笑一聲。
寧秉宇神色愈發冰冷:“只是他們沒想到,查申樓這么不中用,這么快就露出了馬腳。”
“所以,你認為查申樓還會回來?”榮昭南語氣玩味。
“他一定會回來。”寧秉宇語氣肯定,帶著一絲狠厲,“因為他要復仇,而他背后的主使者,也不會允許他就這樣離開。”
“說的沒錯。”榮昭南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查申樓現在就像一條要跳墻的喪家野犬,但他背后的那條毒蛇,卻還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寧秉宇何等聰明,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輕按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拿杯子和他輕輕碰了一下——
“我懂,你我既然合作,就需要把毒蛇和野狗都徹底解決掉,免得咬傷人。”
榮昭南喝了一口威士忌,看向窗外車水馬龍的南京路,語氣淡漠:“查美玲最近有什么動靜?”
寧秉宇眉心閃過陰郁的神色:“我知道她最近來了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