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恒擺擺手,干脆利落:“沒有!”
榮昭南眉心微擰:“她一個人又瘋哪里去了,我都說讓你跟著她……”
阿恒叼著牙簽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啦,她身邊跟著九叔,還有大白鵝,沒人比她更安全了!”
那位煉鋼廠的九叔可是個隱藏的道上牛人,誰不長眼招惹上小嫂子,那是真活膩歪了。
榮昭南聽到大白鵝三個字,精致銳利的俊臉拉得更長了:“你還好意思說!”
他讓阿恒跟著那只奸詐的兔子,本來也有怕她躥著沒影,或者被什么人覬覦的原因。
誰知那天寧媛和寧二夫人一幫人飛走了,阿恒傍晚就自己吃得飽飽的回來了!
阿恒望天:“我聽小嫂子的。”
小嫂子說了,隊長哥現在才是需要“保護”的對象,讓她跟著隊長哥!
榮昭南冷聲道:“你去問問陳老頭,我什么時候能出院!天天打個破吊瓶,血管里都是藥水了!”
話音沒落,就聽到外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我看你腦殼里頭才都是水,你個龜兒子想做啥子,來來來,當我老漢兒的面說噻!”
阿恒一個激靈,麻溜地直接鉆到廁所去了:“隊長,我去拉個屎!”
徒留榮昭南一個人面對門口領著一群白大褂浩浩蕩蕩進來、身高一米六五,氣場一米九的小老頭。
榮昭南也頓時頭皮有點麻,下意識就想回床上去躺著——在病床上的時候,他能少被小老頭罵。
可已經來不及了……
陳院長皮笑肉不笑地背著手走進來:“坐嘛,坐嘛,你們這幫小崽兒兇得很,又偷醫院的電話線,又偷桌子,還私自把我的病房改成辦公室,甚至還找人幫忙說情來壓制我,你怕我這老漢啥子嘛?”
榮昭南沉默著,坐回去了:“老院長,一個月了,我好得差不多了,想出院……”
阿恒躲在廁所,耳朵貼在門口,忍不住給自家隊長比了個大拇指——隊長哥就是牛!
陳院長氣笑了:“你想出院嗦?我看你怕是發瘋咯,一開始評估了至少兩個半月才能出院,現在才一個半月,你就慌到想作死嗦?”
說著一點沒客氣,手里的文件夾冷不丁“啪嘰!”一下在他腦門上敲了下去。
旁邊的大夫和護士對自家老院長“毆打”病人,視而不見。
榮昭南捂住敲得腦門發紅的腦門,悶哼一聲,倒是也沒躲:“港府的大夫說了,用了新藥,身上的傷勢恢復比預期的快很多……我出院也能療養的!你就是想拿我當試驗樣本!”
陳老頭瞪著眼睛,還想敲他腦袋:“咋子嘛,老葉那家伙,連你老漢兒都說了,請我出山盯你手術的前提,是我可以隨便拿你做試驗,你個樣本還想跑嗦,莫得門兒!!”
那批港府來的藥物就那么些分量,全用在他這臭小子身上了!
他在這里,港府那邊才有國外新藥過來,他還能讓自己當主任的學生去找港府醫院的外國醫生電話交流各種醫學信息!
榮昭南揉著腦門,忽然悶聲悶氣地說:“我想我對象了…”
這次輪到陳老頭噎住了:“……”
一堆跟著他進來的白大褂:“咳咳咳……”
陳老頭忽然不客氣地瞪了他們一眼:“都在這兒傻乎乎地站著做啥子嘛,外頭沒得事干嗦?出去!”
一群白大褂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家老院長怎么沖他們變臉了,但都出去了。
陳老頭插著腰瞅著他:“你個娃兒,是不是想寧寧了喲,沒看出來你娃兒還是個耙耳朵。”
榮昭南垂著眼:“我大半個月都沒見著她了,她去了南方的羊城,跟著她去的人里,有個小子,我不放心。”
陳老頭摸了摸自己稀疏的頭頂,皺眉:“寧寧不是那種沒譜兒的女娃兒,但是哪個叫寧寧長得那么乖呢,有些龜兒子就想去挖墻腳……”
榮昭南眼里光芒微閃,不動聲色:“所以,老院長……”
陳老頭眉頭皺巴成川字,琢磨了好半天,下了決心:“你再住一個禮拜,等我們把最后的實驗資料整巴適,以后每周到醫院來一趟,我就準你出院!”
這小王八蛋身上的傷好了個大半,也不是個能閑得住的,看著長得乖,他要真想溜,還是擋不住。
部隊里出來的老王八蛋和小王八蛋都這個德行,只能想辦法多爭取一點對醫院有利的條件。
榮昭南頓時眼里一亮,毫不猶豫地答應:“一言為定!”
陳老頭冷哼一聲,背著手,不搭理他,溜達著往外走:“哼,老葉頭要是怪罪,可不關我的事。”
榮昭南笑了笑:“好,葉爺爺那邊,我來跟他說。”
陳老院長忽然停住了步伐,扭頭朝他呲牙花子,露出個陰森森的笑——
“老漢我學生沒得一萬也有八千,你要敢騙我,我學生里頭有的是青年才俊,等到起給寧寧當第二任老公嘞。”
榮昭南頓時笑容一僵:“……”
陳老頭看著他的臭臉,愉快地往外哼著歌走了。
阿恒從廁所里鉆出來,松了一大口氣:“太好了,隊長,你能出院了,你可太能忽悠陳老頭了!”
啥一個星期回來看一次,隊長要去了滬上,能一個月回來一次就不錯了!
下一秒,她卻發現榮昭南臭著臉,不免一愣:“隊長,你怎么不笑了?”
榮昭南面無表情:“因為我生性不愛笑,愛抽人!”
說完,一本文件就準確無誤地“啪!”一下打上阿恒腦門!
阿恒踉蹌著退了一步,捂住腦門跳腳:“你不講武德!!”
“這是干什么呢?”門外忽然傳來衛恒的聲音。
阿恒一僵,下意識地就想躲。
但衛恒已經進來了,自然看見額頭通紅的兩兄妹。
他微微蹙眉,看向榮昭南:“阿恒是個姑娘,你怎么沒輕沒重的,破相了怎么辦?”
榮昭南挑眉:“你終于發現她是母的了?”
阿恒:“我又想拉屎了,你們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