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死死地瞪著蕭承鄴，眼眶泛紅，眸子里都是戾氣。
到了這個時候，蕭承鄴還在逼他。
蕭遙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道：“父皇，你知道的，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回頭路了。看在咱們父子一場的份上，能不能不要鬧得太難看了？”
比起蕭遙的各種復雜情緒，蕭承鄴顯得要從容得多，臉上始終都帶著笑容。
“小四，朕如果是你，就絕不會說出剛剛的話。”蕭承鄴緩緩地道，“想當皇帝，你還差得遠呢。”
一句話，讓蕭遙心中僅存的那點情感消失。
“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還在說我不配，”蕭遙臉上的笑容有些猙獰，“那你倒是說說，除了我，還有誰能配？”
說罷，直接抽出手中的長劍架在了蕭承鄴的脖子上，紅著眼狂厲聲說：“今日，不管配不配，都只能是我。”
蕭承鄴半瞇著眼睛，靜靜地看著蕭遙，也不說話。
蕭遙緊緊地抓著那把劍，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蕭承鄴倏然間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輕聲說：“來，動手，握緊手中的劍，手別抖。”
蕭遙手一晃，蕭承鄴的脖子上立刻出現了一條細細的血線。
蕭遙看著那幾點紅色，自己的眼眶也跟著被染紅了。就在他閉著眼，下定決心用力的時候，耳邊倏然間傳來破空之聲。
蕭遙后背的汗毛瞬間根根倒豎，下意識地抽回手往側邊讓了讓。就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卻是救了他一命。
一支箭羽擦著他的手腕飛了過去，砰的一聲扎進了旁邊的柱子里，入木三分。
蕭遙側頭去看，那根箭羽還在嗡嗡的顫動，箭身上還帶著一點血色。
蕭遙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腕，只見手腕之上被豁開了一道口子，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有那么一瞬間，蕭遙的腦袋都是一片空白的，壓根沒反應過來究竟出了什么事。等他反應過來，蕭遙立刻順著箭羽飛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穿過密密麻麻的人群，蕭遙看見了臺階之下站著的樓衍。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袍，坐在馬上，手里彎弓搭箭，正對著蕭遙的方向，隨時準備放出第二支箭羽。
蕭遙的臉色霎時間扭曲起來。
他咬著牙，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了這個人名字：“樓、衍！”
蕭承鄴在呆愣了片刻之后，聽見了蕭遙喊出來的這兩個字，那雙眼睛里倏然間爆發出驚人的光亮來。
他伸手撥開面前的蕭遙往前追了幾步，望著站在臺階之下的人，很輕的喊了一聲：“老三。”
樓衍顯然看見了蕭承鄴，眸光微動，手里的箭羽偏了點方向，朗聲喊了一句：“父皇，可還好？”
蕭承鄴瞬間大笑三聲：“好，好得很，沒有比現在更好的了。”
樓衍便點點頭，沒再說什么了。
而這一聲，也讓圍著皇帝的人意識到，這個皇宮里來了一個大麻煩。
他們不約而同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微微偏過頭，神色滿是忌憚地看著下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