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瞬,病床上的玉錦睜開了眼睛。
他的瞳孔依舊漆黑如墨,卻沒了往日的深邃靈力,仿佛只剩下凡人般的脆弱。
“成功了……”紫鳶瞥了眼病床上的男人,對著懷里的霍青靈唏噓。
玉錦掙扎著撐起身體,伸手撫上霍青靈蒼白的臉:“她……做了什么?”
“用自己十年陽壽為代價,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了。”紫鳶冷笑,“恭喜啊龍君大人!”
玉錦手指猛地收緊,隨后緩緩松開,目光注視著霍青靈,輕聲叫她:“……青靈?”
霍青靈緩緩睜開紅腫的眸,見到他醒來,還叫自己名字,第一感覺是莫名想笑,但眼淚卻控制不住地先一步砸了下來。
她強忍心酸,對他淺笑:“老家伙……歡迎回家。”
此刻,監護儀上的心電圖終于恢復了穩定的波動。
紫鳶看著相擁的兩人,緩緩吐出一口氣:
“你們也別高興太早,術法是成功了,但代價是……靈脈雖然接續,但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暴力沖擊,或許他以后只能是個普通人了。”
玉錦聞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輕輕收緊了抱住霍青靈的手臂,他此刻心里,只有對眼前女人的愧疚。
霍青靈把頭往男人的懷里拱了拱,她更不會在乎,他們動用青龍青鸞之力封印龍脈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做普通人的心理準備。
后來兩人靈力本就枯竭,但在雙修術法加持下又逐漸有了些許恢復,現在沒了就沒了吧,這已經是賺到了!
阿爾卑斯山南麓,邊境公路。
漢斯猛踩剎車,輪胎在泥濘中劃出深痕,這兩天,他正獨自帶著戴維斯瘋狂逃竄,猶如喪家之犬。
此時,后視鏡里,突然再次出現的三輛無標識黑色越野車無聲逼近,車燈熄滅,像一群寂靜狩獵者……
“Shit!”他急得眼珠亂轉。
猜不準對方是冷夕洛的人還是沈清荷的人,不由狠狠砸了下方向盤,手指顫抖著撥通加密頻道,信號時斷時續,最終傳出一條殘缺的語音:
“三席,我有危險,速救,協議A.C.T.已啟……”話音未落,車窗玻璃驟然爆裂。
漢斯本能地摸向腰間配槍,卻見副駕駛上的戴維斯猛地抬頭,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別動!”漢斯低吼,同時按下座椅下的緊急警報器。
“滋……”下瞬,車門被外力猛然撕裂,冷風立馬灌入車廂。
漢斯驚恐看清了來者,是四名白袍人,兜帽下露出半張機械化的臉,藍光在雨夜中森然閃爍。
他們是藍礦著名的‘清道夫’,可現在卻是沈清荷手下最鋒利最變態的暗刃!
為首之人不屑的看了眼漢斯,抬起手臂,袖口滑出一枚全息投影儀,只見沈清荷的影像懸浮在空氣中。
“漢斯副局長,你竟敢背叛我?聽說你和藍礦三席走得很近?”
漢斯喉結滾動,冷汗浸透后背:“沈,沈小姐,這是誤會,我怎么可能背叛你,我一直都在按照你的命令在執行啊!”
“誤會嗎?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背叛!”沈清荷虛幻的身影驟然抵近,陰森森對他說。
“沈小姐,我真的……”
漢斯還想狡辯,可是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白袍人突然出手,納米絲線纏住漢斯咽喉。
他瘋狂掙扎,手指摳進脖頸皮肉,卻只抓下一把混著藍血的碎肉,絲線已嵌入氣管。
“咔嚓!”頸椎斷裂聲淹沒在暴雨中,白袍人松開絲線,漢斯的尸體軟倒方向盤上,警報器仍在無聲閃爍。
隨即,首領收起投影儀,拎起戴維斯的衣領,把他粗暴拖出車外。
“清除痕跡,‘礦母’要親自審問他。
“是。”另一人點頭,蹲下檢查漢斯的通訊器,突然皺眉:“首領,他剛才傳輸了數據。”
“截獲了嗎?”
“部分加密包已發出,接收方是,國際刑警特別行動處,還有……”白袍人瞳孔微縮。
“還有什么?”
“暫時還不能確定。”
首領沉默幾秒,冷笑:“他這是臨死之前,突然良心發現了?不過……無所謂,反正對方到也破譯不了。”
她說完拽著戴維斯走向越野車,“走,回克萊斯特莊園。”很快,暴雨沖刷著車窗上的血跡,漢斯圓睜的雙眼逐漸被納米蟲群覆蓋!
與此同時。
克萊斯特莊園,地下三層實驗室
雷奧蜷縮在合金囚籠的角落,冷汗浸透了他皺巴巴的實驗服。胸口植入的納米炸彈倒計時在視網膜上跳動,還剩下12小時了。
每一次心跳,都像在引爆邊緣徘徊。
“瘋子……全他媽都是瘋子……”他神經質地啃咬著指甲,直到嘗到血腥味。
沈清荷給他植入炸彈時說的話還在耳邊回響:
“要么自己去主動自首,承擔一切罪責,要不說出戴維斯家族核心機密,替我完善遠古病毒,否則你只能被炸成煙花。”
他此時真的很懊悔,以為與沈清荷合作,能讓他的偉大計劃加快進程,能夠讓玉錦那些人投鼠忌器,誰知道,自己卻變成了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其實,雷奧根本不清楚家族核心機密,他原本以為父親知道,可直到殺了他,也沒透露任何信息。
而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大伯戴維斯,是他唯一的希望,可現在也被沈清荷控制了,他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
突然,實驗室的氣密門滑開一道縫隙。
已經心如死灰的雷奧猛地抬頭,見到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無聲閃入。那人戴著全息面具,面容在光影中不斷扭曲,連聲音都經過電子處理:
“雷奧先生,久仰!”
“你……你是誰?”雷奧嚇得踉蹌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屬墻,還以為是來殺他的。
神秘人凝視他,沒有靠近,只是抬手調出一段全息錄像,畫面里,沈清荷滿身是血,正在鬼哭狼嚎的安裝機械手臂……
“這這……”雷奧見到這一幕,都不知道是震驚,還是喜悅。
蒙面人戾笑:“她變成半人半機械的怪物,這不是你最愿意見到的結果嗎?”
“你是誰?給我看這些,什么意思?”他緩了下,才突然明白蒙面人前來的企圖,不由心中燃起一絲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