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靈可沒那么多時間,去考慮他們在如何想自己,沉默了下再說:
“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線索,戴維斯或者戴維斯家族一定掌握著最為關鍵的秘密。
所以,我們要重新審視戴維斯之前的所有信息,特別是關于礦脈的,他是否在無意中透露過‘鑰匙’的線索?
他有沒有特殊的習慣、信物?他最后被劫持前,有沒有可能留下什么暗示給林警官或者其他信任的人?
哥,你和淼淼夕洛還有二哥負責調動所有能調動的資源,重點查一下,戴維斯叔叔家族的信息,他有沒有什么隱藏的子女?信任的律師?家族信托的管理人?
反正只要有任何可能知道那個秘密或鑰匙的人,都要接觸,至于藍礦方面……”霍青靈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深邃,“交給我。”
“你?”霍梟和池淼淼同時愣了一下。
“玉錦現在暫時失去了戰力,雷奧本來是關鍵證人,又生死未卜,不知所蹤,但我知道有個人,或許能幫我們找到藍礦的線索。”她眼神異常堅定。
“我需要去一個地方,見一個人,淼淼,你通知張天師和美琪的超自然特工組立刻趕到醫院來,寸步不離地守著玉錦。
有任何變化通知我,我會帶著線索回來的。”她說完,轉身便要離開。
“青青,你要去哪里?會不會太危險了?”池淼淼皺眉,連忙抓住她的手臂。
電話那頭的霍梟也不同意:“青青,不要輕舉妄動,玉錦已經倒下,你不能再……”
“放心,我不是去拼命,而是去借力,我要找的那個人,欠玉錦的人情,也是他曾經在歐洲的線人。”
霍青靈笑了笑解釋,眼神看向病房里的男人,輕語:
“他教過我,有時候,敵人的敵人,或者被遺忘的棋子,也能成為關鍵的助力,為了他,為了戴維斯叔叔,我必須去試試。”
她沒有明說要去哪里,見誰,但那份不容置疑的決心感染了池淼淼和通訊器另一端的霍梟。
“明白了,那……你務必小心,隨時保持聯系。”霍梟沉聲道,“我們也會按照你說的去立即調整方向,展開全面行動。”
“嗯!”霍青靈應了聲,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玉錦,轉身,步伐不再有絲毫猶豫,高跟鞋敲擊在醫院走廊光潔的地面上,發出清脆而堅定的聲響。
從這一刻開始,她不再是那個需要玉錦保護在羽翼下的女孩,她已別無選擇,必須成為第二個‘玉錦’。
現在她也終于能夠理解玉錦為什么喜歡獨攬一切,把所有危險都留給了自己,那是愛,更是責任和使命。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玉錦和她一樣,都或許有重新再來的機會,而其他人不一樣,他們的生命只有一次……
同一時刻,阿爾卑斯山脈某處隱蔽的莊園內。
已經蘇醒過來的沈清荷躺在陰暗的醫療室里,盯著自己殘缺的左臂和血肉模糊的左腿,久久不能釋懷。
“我,我怎么了?”
“沈小姐,你受傷太嚴重,一度出現生命危險,我們……”
“別廢話,你們準備怎么做?”她咬碎牙問。
主治醫生訕笑:“沒有其他的辦法,目前只能幫你注射基因制劑,安裝義肢,另外你的左腿因為大面積神經壞死,也需要……”
“你說什么?”沈清荷驟然怒吼。
“沈小姐,這是唯一能救你的辦法了,如果不這么做,你將會很快死亡。”醫生嚇得一哆嗦,無奈再說。
“不……不可能……”她聽見醫生的話,絕望顫抖著的撫摸著斷肢,指甲突然狠狠掐進傷口,鮮血順著病床滴落。
“玉錦,我恨你,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啊……”她聲嘶力竭的狂吼著,怎么也不愿承認自己變成了殘廢,變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良久后……
幾名醫生推著所有器械以及機械義肢進入病房,看著蓬頭垢發,滿臉扭曲的她,還沒等說話呢!
“滾出去!我不需要這些廢鐵!”她再次憤怒,用輸液架砸碎了醫療儀器,嚇幾個醫生連連后退。
沈清荷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上一次被霍青靈打傷,她被迫服用基因強化劑才僥幸逃走,可換來的是滿身疤痕,但至少還能算是個人。
而這次不同,整條左臂沒了,左腿也要被鋸斷,那她還算是一個人嗎?
還是一個半人半機械的怪物?
這對一個跟玉錦同樣擁有長生能力的她來說,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
她氣得爬下床,試圖站起來,可除了拖著身后一片長長的血跡,什么都做不到。
看著像蛆蟲一樣蠕動的自己,終于發出野獸般的哭嚎。
這一刻,曾經那個高傲,心如蛇蝎的沈清荷死了。
良久之后才認命的吼叫道:“你們死了嗎?還不過來手術?最好能讓我活下來,否則,你們都得死無葬身之地。”
“好,好的,沈小姐。”幾名醫生戰戰兢兢的點頭。
半小時后,手術室內,刺眼的無影燈下,已經面無血色的沈清荷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
傷口處的紗布滲著血水和組織液,散發著腐敗的甜腥味。
“沈小姐,我們最后確認一次,你確定要在局部麻醉下進行手術嗎?”主刀醫生小心翼翼問。
沈清荷嘴唇干裂得滲血,死死盯著天花板:“是。”
“但神經接駁的痛苦……”
“我說了,不要麻醉,我要記住每一秒的痛苦!我要讓這份痛苦刻進骨髓!這樣才會讓我記住仇恨。”
她突然暴起,用僅剩的左手揪住醫生的衣領吼叫著。
“那,那好吧!”主刀醫生嚇得連連點頭,就沒見過這種變態的女人。
很快,手術再次開始。
電鋸的嗡鳴聲中,醫生將她右臂殘端不平整的骨茬鋸平。
“啊……”沈清荷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太陽穴青筋暴起,終究扛不住疼痛,鬼哭狼嚎了起來。
但真正的折磨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