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病房門突然被推開,霍青靈拎著宵夜站在門口。
她的目光在兩人幾乎相貼的姿態上定格,塑料袋在掌心攥出刺耳聲響。
蘇暖從容起身,輕笑:“董事長,您好好養傷,那我先走了。”
經過霍青靈身邊時,她故意晃了晃空蕩蕩的手腕:“咦,我的翡翠鐲子不見了……該不會落在病床上了吧?”
霍青靈一把拽住她:“你在找死?”
“青靈。”玉錦聲音虛弱卻不容置疑,“讓她走。”
蘇暖輕笑離去,走廊燈光將她影子拉得鬼魅般悠長。
霍青靈摔上門,“師父!這女人分明不安好心……”
“我清楚。”他淡然回道。
“那你還……”
“放長線釣大魚而已!”
她愣了下,越想越氣:“我才不信呢,剛才明明看見,她跟你都快湊一塊兒了,要是我沒出現,那你們……”
“我們什么?我又能干什么?”玉錦目光注視她。
霍青靈咬牙:“反正我不管,要不讓她滾蛋,要不你以后不準私下接觸她。”
“別那么沖動。”
“我不……”
第二天。
霍青靈學乖了,嚴厲命令吩咐保鏢必須在崗,不允許有絲毫懈怠,與此同時還趕緊給霍冬偷摸打去了電話,讓他派一組超自然特工過來S市。
還好,一整天安全度過,沒出什么幺蛾子。
晚上十點,醫院走廊的燈光昏黃,四下無人,霍青靈抱著一條軟毯,輕手輕腳地推開了玉錦的病房門。
玉錦正靠在床頭閉目養神,銀發散落在雪白的枕上,襯得他膚色近乎透明,聽到動靜,睫毛微動,卻并未睜眼,只是唇角極輕地揚了揚。
“師父,醫生說了,要每兩小時測一次體溫。”她給自己打了打氣,理直氣壯地走過去,伸手就要掀他的被子。
玉錦終于睜開眼,鎏金色的瞳孔在夜色里泛著微光,嗓音低啞:“白天測了五次還不夠?”
“醫囑就是醫囑。”她一本正經,指尖卻悄悄發燙。
被子掀開的瞬間,她的呼吸一滯。
玉錦的繃帶下,暗紅的血跡滲出,卻不是尋常的傷口,而是一道猙獰的龍形灼痕,像是被烙鐵生生印在肌膚上,邊緣泛著淡淡的金芒,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
她指尖發顫,輕輕碰了碰:“這是……逆鱗反噬?”
玉錦沒回答,只是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動彈不得。
“我想知道為什么非要你監測?”他嗓音低啞,帶著一絲她從未聽過的暗啞。
未等她反應,他直接拽著她的手,按在了那道灼痕上……
“啊!”她驚呼出聲,“燙。”
滾燙的溫度順著指尖燒上來,幾乎灼傷她的皮膚。
那不是人類的體溫,更像是觸碰了一塊燒紅的烙鐵,卻又詭異地帶著某種脈動,仿佛底下藏著一顆不屬于凡塵的心臟。
“現在知道了?”他盯著她,眸色深沉。
霍青靈耳尖發燙,想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逆鱗融合期,體溫會失控。”他緩緩道,拇指摩挲過她的腕骨,激起一陣戰栗,“而你……”
他忽然傾身,呼吸擦過她耳畔,“是唯一能讓我降溫的人。”
她聽見男人的這句話,心跳幾乎停滯。
半晌后,霍青靈才心慌意亂的不敢看他說:“師傅,你沒羞沒臊……少來啦,趕緊讓我檢查傷口好不好?”
“嗯,別抖。”玉錦似笑非笑。
“誰抖了!”她嘴硬,卻控制不住手指發涼。
都兩天了,人雖然清醒了過來,但這傷口非但沒愈合,反而在擴散。
她蘸著藥水的棉簽剛碰到傷口邊緣,就聽見“嗤”的一聲輕響,棉簽頭瞬間被腐蝕成黑色。
“師父,你這傷口里好像有古怪,不會是……”
“噬魂衛的金蠶蠱而已!”
“啊……那怎么辦?對了,玄羽以前的鎮海印會不會有效果?只是我把它忘記在K市了,不過葉秋胸間有,能不能……”
玉錦不等她的話說完,突然做出了噓聲狀:“蘇暖來了。”
“……又來?”霍青靈頓了一秒,條件反射要起身,卻被他一個巧勁拽倒在病床上。
男人帶著血腥味的呼吸擦過她耳垂:“小聲點,她在你手機裝了竊聽器。”
她頓時瞪圓了眸子,什么時候裝的?她怎么不知道?趕緊拿過挎包,注意到自己的包包內側閃著微弱的紅光,不由咬牙。
“董事長,我帶了宵夜過來……”
蘇暖推門而入的聲音甜得發膩,手里捧著的白玫瑰在月光下慘白如骨,她涂著丹蔻的指尖剛要碰到床頭柜。
“咳……!”玉錦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縷‘鮮血’從唇角溢出,整個人虛弱地歪倒在霍青靈肩上。
“識相的,滾出去!”霍青靈抓起病歷本狠狠砸過去,眼眶通紅的樣子活像護食的幼獸,“沒看見董事長吐血了嗎?!”
也不知道這女人又用了什么手段,騙過了門口的保鏢,看來必須要換人了。
蘇暖目光在玉錦身上瞟過,下瞬,被飛來的病歷本砸得踉蹌后退,高跟鞋卡在門縫里差點摔倒。
門關上的瞬間,玉錦已經從容地擦掉嘴角的‘血跡’,那不過是霍青靈白天吃漢堡包,偷藏的番茄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