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顧磊在和警員溝通尤怡然的事，“她用什么自殺的？”
“吞刀片。”
警員將事情的原委告訴聶顧磊，“她的身上藏著一片微型刀片，等我們發現時，她已經死了。她一直側躺著，所以先前沒有人發現。”
尤笑然聽著警員的話，默默地嘆了口氣。
尤怡然在計劃這些事的時候，其實也預料過后果。所以她才會藏了刀片自殺。
“你在這里簽個字，尸體就可以送去火化了。”
警員將一份文件遞給聶顧磊，他正要拿筆，尤笑然說道，“我來簽吧。”
她快速在文件上簽了名，遞給警員。
這是她第二次給尤怡然辦死亡手續，第一次是假的，這次是真的了。
“她有什么東西，需要我們領走的？”
“稍等。”
警員拿了一個小塑料袋，里面裝著一條項鏈，“這是她的東西。”
尤笑然拿出項鏈，將墜子打開，看著母女三人的合影，克制著情緒。
尤怡然殺姐弒母，又戴著這張照片做什么？太諷刺了。
“我們走吧。”
聶顧磊已經通知殯儀館過來拉尤怡然的尸體去火化了。她就這樣死了，算是便宜她了。
“好。”
尤笑然點點頭，“我答應我媽原諒怡然了，這最后一程我這個當姐姐再送送她。你送我去殯儀館吧，我要親自領回她的骨灰和媽安葬在一起。”
“爸那邊怎么說？”
聶顧磊看著尤笑然，畢竟尤怡然是死了，還是要告訴尤父的。
“等將怡然安葬好了，我親口告訴他這件事。”
尤笑然事前不想說，省得尤父糾結。她將尤怡然的后事辦妥了，尤父也就是接受的份了。
“好。”
聶顧磊攬著尤笑然上車，發動車子，前往殯儀館。
他討厭這個地方，但這幾天卻偏偏反反復復過來。
尤笑然將額頭靠在車窗上發呆，第一次給尤怡然辦后事，她的眼淚流了好好，這次反而異常冷靜。
也許是因為尤怡然死有余辜，她內心里沒有不舍和同情，也就不會覺得難過了。
到了殯儀館，工作人員上前告知尤笑然火化的進展，“人已經進爐子了，要等近兩個小時。”
“好的。”
尤笑然默默地坐到長椅上，她接連面對尤母和劉舒的火化，又怎么會不知道時間？
聶顧磊坐到尤笑然的身邊，伸手攬著她，“你要是覺得累，就靠在我的懷里睡會兒。”
“不累。”
尤笑然搖頭，“媽說今天早上去醫院產檢，又去不成了。等這事兒辦妥了再安排吧。”
“好，不急。但你若是有不舒服的感覺，一定要及時說出來。”
聶顧磊看著尤笑然，“你畢竟是個孕婦，不舒服可大可小，不是自己強撐著就沒事的。”
“我知道。你放心，我很在意肚子里的寶寶。”
尤笑然嘆了口氣，“第一個寶寶沒了，我花了好久的時間才接受。這是我第二個寶寶，拼了命我都要保護好他。”
聶顧磊也心疼第一個失去的孩子，但已經發生的事，糾結也沒有用。
兩人默默地坐著等待，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嘀嘀’
微信跳了出來。
尤笑然回過神，拿起手機，看到是林小小發來的：笑然，你睡醒了嗎？我過去陪陪你。
我沒在別墅，來殯儀館了。
尤笑然的回復，讓林小小詫異得很：啊？怎么又去那里了？
怡然自殺了，已經進焚燒爐了。
尤笑然看了眼時間，大概差不多了。
林小小：她死了？哎，這是她自找的，我不同情她。她若是不起歪心思，又怎么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尤笑然：是啊，人不要算計得太過，最終將自己算計進去了。她選擇自殺來逃避法律的制裁，倒是死得干脆了。
林小小：你還是太心軟，才會去給她辦理后事。伯父當時可是說不要給她收尸的。
尤笑然：我知道我爸說的是氣話。他怎么可能不管怡然？我媽托夢給我，讓我原諒怡然，把她們倆的骨灰葬在一起。
林小小：唉，在你身上接連發生這些事，你自己要注意保重身體。
尤笑然：我會的，你也一樣。對了，我婆婆來了，原本打算等我產檢完，去看你的。但我今天怕是沒時間產檢了。
林小小：伯母來啦？我晚上去別墅看她。哪能讓她老人家來看我呢。
尤笑然：行。見面再聊。
放下手機，尤笑然看著聶顧磊，“你也不用在這里陪我干耗著，你忙你的去。”
“不行，我肯定要陪你將這些事都辦完。”
聶顧磊哪里放心把尤笑然一個人扔在這里，要不是她堅持要親自辦理，他可以派人接手。
手機鈴聲響起，他按開接聽，聽完之后，對尤笑然說道，“王響犯謀殺罪，證據確鑿，被判死刑。陳日飛算自首，判入獄十年。”
“他們活該。”
尤笑然并不同情他們倆，王響從始自終就沒打算放過她，陳日飛算是幫兇。
“兩位，簽個字，就可以將尤怡然的骨灰領走了。”
工作人員示意兩人上前辦理，尤笑然簽字后，抱著骨灰盒離開。
聶顧磊開車，載著尤笑然去墓園。
尤母的墓地特意選在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生前沒有享受到的，死后也算是享受了。
尤笑然將尤怡然的骨灰盒和尤母的擺放在一起，喃喃低語，“媽，你托夢給我，我都照做了。以后有怡然陪著你，你們在另一個空間也不會孤單。”
她看著尤怡然的照片，這次尤怡然是真的長眠于地下了。
人不作不死。尤怡然純粹是作死的。
“我們先去吃些東西，再去見爸。你早餐就沒吃，該餓壞了。”
聶顧磊攬著尤笑然，“去我們常去的餐廳如何？”
“我不餓，也沒胃口吃東西。”
尤笑然搖頭，“直接去我爸那兒吧。”
“好吧。”
聶顧磊也沒有勉強，他知道尤笑然的難處。
等尤怡然的事處理完，尤笑然也就不用再面對什么變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