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
尤笑然放下手機,從床上坐起,抬眸看著聶顧磊,“昨晚伯母給我做了針灸,我沾枕頭就睡了,一夜無夢。”
“這倒是挺好的。”
聶顧磊坐到床邊,抬手撫著尤笑然的發頂,“你這幾天都讓我媽給你做針灸,這樣你就不用心慌了。到婚禮那天,你就當個漂亮的新娘子就好。”
“我哪能天天麻煩伯母呢?她也累了一天了。”
尤笑然靠到聶顧磊的肩膀上,“我就是愛胡思亂想的,才會給自己造成壓力。畢竟我一無所有,卻能嫁給這么優秀的你。”
“你被網上那些言論干擾了?”
聶顧磊直視尤笑然的眼睛,“我說過,我會處理好的。今天之內,那些人都會收到律師函。”
“我沒被干擾。”
尤笑然搖頭否認了,“但我終始是只麻雀,這是事實。”
她沒有一個好的家世背景,確實是只麻雀,只是憑運氣躍上枝頭。
“傻瓜,我說你是鳳凰,你就是。”
聶顧磊抬手攬著尤笑然的肩膀,“人生的高度是由你站在哪里決定的。你站在我聶顧磊的身邊,就決定了你的高度是別人無法企及的。”
“高處不勝寒。”
尤笑然突然就有這種感覺。
“有我在,你在害怕什么?”
聶顧磊捏著尤笑然的下巴,“老婆,我不喜歡你退縮的態度。”
“我沒有退縮。”
尤笑然搖頭,“只是覺得自己像是掉在蜜罐里了,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傻瓜。”
聶顧磊笑了,“你好好享受就行,別給自己增加那些有的沒的心理負擔。聽到沒有?”
“嗯。”
尤笑然抬眸看了眼時間,推開聶顧磊,跳下床。
“我得去店里了。今天周末才不用早起,但是烤肉店的單子也是要趕出來送去的。”
“放心,我媽已經出門了。現在她帶著兩個小徒弟,人手足足的。”
聶顧磊跟在尤笑然身后走,被她擋在浴室外面。
“我要洗漱了,你跟進來干嘛?”
“給你擠牙膏。你要我幫你刷牙也是可以的。”
聶顧磊微挑眉頭,看著尤笑然,“還有洗臉梳頭,我可以一條龍服務。”
“討厭。”
尤笑然將浴室的門關上,開始洗漱。
心里的不安,暫時是壓下去了。
為什么會不安心慌,她歸結于自己可能是看著婚禮快到了,有些恐婚的心態。
那個莫名其妙的夢沒再做過了,也許真的是她的精神壓力變大了,才會胡思亂想。
吳齊停好車,林小小牽著豆豆下車,看到吳家二老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
“豆豆,叫爺爺奶奶。”
林小小撫著豆豆的發頂,他看著二老,怯生生地喚道,“爺爺好,奶奶好。”
“哎,好,好。”
吳母上前抱起豆豆,“你長得和你爸爸真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豆豆有些無措,看著吳齊。
吳齊上前將豆豆抱過,“媽,我來抱他。”
“快進屋,我準備了好多孩子愛吃的零食。都是一早我和你爸去早市上買的。”
吳母招呼林小小進屋,“小小,辛苦你照顧豆豆了。”
“不辛苦,他也是我的兒子。”
林小小挽著吳母進屋,“豆豆喚我小媽呢,我們母子倆的關系挺不錯的。”
“那就好,那就好。”
吳母連連點頭,抹了抹眼淚,“這孩子也算是命苦了,好在他回到吳齊身邊,又有你這么好的媽媽照顧他。
其實我接到吳齊的電話,知道豆豆的存在后,和老頭商量了。我們怕你不能接受孩子,打算將這孩子帶在身邊養著。”
“伯母,豆豆這么小,當然是跟在爸爸的身邊長大更好。”
林小小笑了笑,“我挺喜歡豆豆的,也愿意接納他。你們放心,我雖然是后媽,但我會盡心盡力照顧好他的。”
“喲,還是第一回聽到有人當后媽當得這么開心的。”
吳蓮的聲音響起,吳齊的臉色頓時轉沉。
“你怎么來了?”
吳母看了吳齊一眼,對吳蓮說道,“不是告訴你今天中午我沒做飯,叫你不要過來吃嗎?”
“你每天都做飯,今天不做,肯定是吳齊他們回來了,我就過來湊個熱鬧。”
吳蓮走到豆豆的面前,彎腰看著他,“你呀,小心你后媽虐待你。”
豆豆不喜歡吳蓮,覺得她就是動畫片里的壞巫婆,直接說道,“我討厭你。”
吳蓮氣得臉都歪了,“死小子,你說什么?我可是你姑姑。你討厭我?我還討厭你這個沒媽的野孩子。”
豆豆瞪著吳蓮,“我有媽媽,她變成天上的星星了。”
吳蓮嗤笑,“死了就死了,還要說得那么好聽。”
豆豆癟著小嘴,想哭但是沒有哭出來。
吳蓮的話,讓豆豆心里很難過。他心里一直相信的事情,被吳蓮毫不留情地戳破了。
所以他的媽媽不是變成星星了?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不是他的媽媽,他以后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吳蓮,你閉嘴,我……”
吳齊剛要發作,被林小小拽住手臂,示意他不要沖動。
畢竟二老在,又有小孩子在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該情緒不穩。
“吳蓮,你在孩子的面前瞎說什么?”
吳父氣惱得很,拿吳蓮真是沒辦法,什么話都敢說。
“我哪有瞎說?這世上哪個后媽是好人?人死了,他們連真話都不敢告訴孩子。變成星星?這么可笑的話也說得出來。”
吳蓮的目光掃過林小小的臉,“嘖嘖,我就說嘛,你要嫁進吳家,哪有那么容易?這個小拖油瓶的事就夠你受的。”
“吳蓮,你要呆在這里就閉上嘴。否則就給我滾出去。”
吳齊緊捏著拳頭,忍無可忍,“當年不是你對趙萌明里暗里的擠兌,情況怎么會變成這樣?”
要不是林小小拽著他,他早就把吳蓮丟到門外去了。
這個姐姐真的不會做人,要不看在父母的份上,他真想暴揍她一頓。
這些年,他對吳蓮的感激,早就被她的為人處事消磨掉了。剩下的大概就是他對嚴丹的責任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