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成宇伸手去推倪雅,她攬著很緊,就是不放開他。
事情怎么發生的,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這次耿成宇對倪雅溫柔了很多,讓她不再感覺到只有痛意。
當一切平息下來的時候,倪雅紅著臉將衣服拉好。
那個藥是早上才吃的,二十四小時有效吧?那她就不用再吃藥了。
耿成宇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發動車子,往莊園的方向開去。
兩人吵了這一架,有什么似乎在悄然改變著。
回到莊園,耿成宇停好車,倪雅倉促地拉開車門跑下車,一路跑向主屋。
耿成宇抿唇看著她的身影進入主屋,才發動車子離開。
“太太,你回來了。”
管家看到倪雅,停下手中的活兒,朝她打招呼。
倪雅紅著臉點點頭,跑上樓去,將自己關在房間里。
真是丟死人了,她怎么在車上就和耿志宇……
這下好了,他會怎么看待她?
當時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就那么大膽,敢忤逆耿成宇的話。
也許是她壓抑得太久了,該狠狠反彈一下。
她躺在床上,將臉埋在被子里,感覺沒臉見人了。
迷迷糊糊中,倪雅睡著了。
等她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完了,我又錯過去接毛毛的時間了。”
倪雅匆忙跑下樓,看到耿成宇和毛毛坐在餐桌旁吃晚餐。
“媽媽,你醒了。”
毛毛朝倪雅揮手,“爸爸說你累了,讓你多睡會兒。”
“哦。”
倪雅紅著臉,看了耿成宇一眼,坐到餐椅上。
管家讓傭人給倪雅加了碗筷,她默默地吃著菜,有些不好意思抬頭。
耿成宇當然知道倪雅為什么臉紅,其實他也同樣感到有些震撼。
他沒想到她平時唯唯諾諾的,爆發力還挺強。
吃過晚餐,倪雅直接去了后花園。耿成宇和毛毛在客廳拼樂高。
風吹得有些冷,她忍不住將脖子縮進衣領中。
再和耿成宇這樣相對下去,她快尷尬死了。
手機鈴聲響起,倪雅見是倪家的管家打來的,蹙眉,趕緊按開接聽,“管家,什么事?”
“小姐,老爺突然吐了好多血,人昏迷了。我叫了救護車送老爺去醫院,你快來。”
管家的話,讓倪雅徹底慌了神,“我爸好好的怎么會吐血昏迷?”
“其實老爺生病了,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管家的聲音哽咽起來,“他吃不下,每天都只喝些清粥。今天為了不讓小姐擔心,才硬著頭皮吃那些菜。他不讓我告訴你,可他現在這種狀況太不好,我不敢再瞞著你。”
“我爸胃癌晚期了?管家,我馬上去醫院。”
倪雅難以置信,慌張地跑回主屋。
耿成宇端著果盤從廚房出來,看到倪雅滿臉是淚地抓起車鑰匙就要往外沖,伸手拽住她,“你怎么了?”
“我爸……我要去醫院看我爸。”
倪雅慌得語無倫次,“我不能讓他有事,不,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死的。”
耿成宇握住倪雅的肩膀頭,“你冷靜些,說清楚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管家打電話來,說我爸吐了好多血昏迷了。”
倪雅抱住耿成宇號啕大哭起來,“原來我爸爸已經是胃癌晚期了……怎么辦?我已經沒有媽媽了,現在連爸爸也要失去了。”
“你別慌,我送你去醫院。”
耿成宇攬著倪雅走到車旁,拉開副駕的車門讓她上車,他再繞過車頭上車。
倪雅顯得六神無主,眼淚一直掉。
耿成宇握住她的手,“等到醫院了解清楚情況再說,你放心,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他治病。”
“好。”
倪雅連連點頭,此刻她只有耿成宇可以依靠了。
趕到醫院,倪雅在手術室門口找到管家,緊拽著他的手臂,急切地問道,“我爸情況如何了?”
管家也是一臉焦急,“老爺還在里面搶救。”
“都怪我,居然這么粗心,我爸病得這么重了,都沒有看出來。”
倪雅哭了起來,“他的頭發掉了那么多,我就應該引起重視了。爸爸一定是做化療才會掉頭發的。”
“是的,老爺已經做了好幾次化療了。”
管家嘆了口氣,“上個月老爺發病了,才檢查出是胃癌晚期。”
“上個月?”
倪雅的眼淚掉得更兇了,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她還不停地給倪父夾菜,本來以為是為他好,結果卻加重了他的病情。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爸爸,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耿成宇走了過來,看到倪雅哭得那么傷心,嘆了口氣,說道,“我已經和院長聊過了。”
“我爸的情況已經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了,是不是?”
倪雅滿眼是淚地看著耿成宇,他點頭,“是的。”
“爸……”
倪雅腿一軟,人就往地上栽去,被耿成宇一把攬住了,“你別太難過了,生與死都是命中注定的。”
“不,我不要。”
倪雅顯得很奔潰,但除了哭,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手術室門開了,主治醫生走了出來。
倪雅趕緊跑上前,哭著問道,“醫生,我爸爸怎么樣了?”
“令尊情況不太好,他的胃出血很嚴重。”
醫生看著倪雅,“手術雖然做完了,但他剩下的時日不多了。大概也就是十天半個月了,你多陪陪他吧。”
“十天半個月……”
倪雅虛軟地后退了一步,耿成宇趕緊護住她,“倪雅,你現在要做的是保持冷靜。既然結果無法改變,你只能接受。”
“我怎么接受?那是我爸爸啊,他就快要死了,你讓我怎么接受?”
倪雅奔潰極了,“我親自送走了我媽媽,現在又要親自送走我爸爸嗎?上天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你別這樣。”
耿成宇攬緊倪雅,她邊哭邊搖頭,“我不要……我要我爸活著。”
護士推著小床出來了,倪雅撲上前,看著倪父一臉慘白地戴著氧氣罩。
“爸爸,你怎么樣了?”
倪父還在昏迷,聽不到倪雅的呼喚。
護士將倪父推進病房,倪雅守在病床邊,像個木頭人一般坐著。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最疼愛她的父親也要先離開了。
怪不得在倪家時,倪父的話題總是那么沉重,因為他知道自己活不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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