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遲的提議讓現場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眾人已經可以預想衛韶暴怒的模樣。
唐編劇不動聲色往桑遲面前擋了擋，“大家有話好好說，別傷了和氣……”
衛韶攥著拳頭，幾乎獰笑出聲，“你也知道我看不上你，怎么不是你退出呢？憑什么要我退出電影？”
桑遲給了他一個“你是白癡嗎”的眼神，“這電影我男朋友全資的，當然是你退出。”
衛韶沒想到桑遲居然這么理直氣壯。
小王一秒都不帶猶豫的，“好看！”
桑遲也很無奈，她本意真的只是想把衛韶氣退出，誰知道倒是激發了這位大少爺的勝負欲。
剛說完就覺得屁股一痛，原來是被衛韶給踹了。
程青他們贊不絕口。
不僅是桑遲有所覺，有眼睛的人大概都能看得到。
可衛韶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次狀態都差了一點。
程青：“為了讓你們更快適應，在劇組里大家就喊角色名字吧，以后你們就不是你們，而是你們所扮演的角色，好了，容姜、慕容衡，你們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的話，我們就開始。”
話講一半，戛然而止。
“惡心。”
秀發如瀑布般傾灑而下，烏黑發亮，閃爍著柔和光澤，頭頂用紅色絲帶輕輕束起一縷發絲，耳畔垂著兩串長長的珍珠耳墜，隨著行走動作輕輕搖曳，回眸一笑，艷光四射。
衛韶看出他的不認同，將他撇到一旁，拉開門，“我倒要看看能有多……”
小王摸著屁股呵呵笑道：“女人天天見，但像桑小姐這么漂亮的，就很少見了。”
程青趕在兩人吵架之前開口，“好了，都別浪費大家時間了，快開始吧。”
桑遲一心想著早點收工，按照程青和攝影師的話揣摩一會的拍照動作。
這個造型時期里是容姜和慕容衡最天真無邪、兩小無猜的時候，他們尚還不知偽裝在平靜下面的波瀾洶涌，最大的煩惱就是時間過得太慢，不能馬上實現他們的夢想。
說完想起衛韶和桑遲水火不容的態度，立刻住了口。
衛韶開始還有些別扭，想想自己要留下來惡心桑遲的決定，心里不斷催眠自己：把她當成容姜，她是女將軍容姜，不是那個做了那么多惡心不要臉事情的桑遲！
“不就是演戲，誰不會？你別拖我后腿就行！”
“沒見過女人？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出去別說是我的助理！”
程青的話把衛韶拽回現實。
另一間化妝間里，衛韶玩手機的手一頓。
嫌惡的語調在耳邊響起，桑遲抬眸對上衛韶冷颼颼的視線。
程青偷偷給桑遲豎了個大拇指。
最后一套造型是劇里年齡最輕的時候，造型師將桑遲的頭發分成兩股，分別在頭頂兩側盤成發髻，用精致小巧的珠花點綴，妝容上也以清純為主，這會兒桑遲再笑，就不是剛才的艷麗奪目，而是獨屬于少女的嬌俏。
桑遲高挑纖細的身形特別適合穿古裝，加之她體態極好，仿佛自帶一層仙氣濾鏡，只一個背影，就給人無限美好幻想。
桑遲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衛韶不來招惹她，她就把對方當成一個普通搭檔。
桑遲想到霍晏修，也翹起嘴角。
桑遲第二套造型是穿的海棠色長裙。
程青：“回想一下你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嗯，容姜狀態不錯，慕容衡你別拉著一張臉，笑！給我笑燦爛點！”
好，桑遲不是非要他退出么？
她不疾不徐：“不錯，挺有自知之明。”
唐編劇露出一抹猥瑣的笑：“這么著急收工，趕著回去陪男朋友？”
小王看到桑遲這套造型，就知道他家衛哥又被打臉了。
“美！太美了！”
而當她回眸望過來的那一瞬，更有一種百花全部失色，唯她一枝獨秀的驚艷。
程青也很滿意，趁熱打鐵，讓他們去換造型繼續拍。
唐編劇小聲和桑遲八卦：“你還不知道吧，衛韶的緋聞女友沈云芝外號古裝第一清純小仙女，他一定覺得你搶了沈云芝的名頭，替沈云芝出氣來著呢，嘖嘖，看不出他氣量這么狹小，估計那緋聞是真的吧。”
小王透過門縫去看外面的熱鬧，只一眼，他的眼睛就移不開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賭氣對峙，還是沉浸式體驗角色，桑遲和衛韶這次都拿出最好的狀態。
好在拍攝過程中衛韶沒找茬，這一套的定妝照也順利通過。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重重冷哼，是衛韶。
桑遲察覺衛韶的臉色好像更差了。
“慕容衡你來的正好，趁著狀態在線，我們趕緊把剩下的拍了。”
桑遲：“隨便他怎么想，一會拍照別浪費我時間就行。”
他甚至可以預想得到，等桑遲這組照片曝光到網上，沈云芝的出圈圖就不再是古裝清純賽道里最驚艷的了。
算了，只要不浪費她時間就行，她還要趕著收工去見私家偵探呢。
衛韶臉黑得能擰出墨汁。
他的造型比桑遲早做完，但他這人不合群，導演沒喊拍攝，他就繼續待在化妝間里玩游戲。
不過這話他就心里想想，一點也不敢當著衛韶的面說出來。
也不知這位少爺哪根筋搭錯，又看她不順眼了。
衛韶嗤道：“吹吧，我看還不如沈云芝。”
沈云芝曾經以清純甜美的古裝扮相出圈過，那組照片小王看過，確實很好看，但他覺得還是沒有桑遲好看。
攝影師都覺得這一次順利得不可思議。
雖然霍識光一直未婚，但他今年可是已經六七十了，桑遲和一個年齡能當她爺的老男人在一起，還敢光明正大說出來，她是沒有禮義廉恥嗎？
他偏不！
他就是要留下來惡心死桑遲！
出乎眾人意料，衛韶不僅沒有鬧起來，還一副要在一會拍照中打臉桑遲的樣子。
衛韶幽幽問：“好看？”
桑遲拍得火氣都上來了，“怎么的，你是生性不愛笑？還是只會陰陽怪氣地笑？”
衛韶：“……”
許是桑遲的嘲諷起了作用，衛韶的狀態終于對了，但因為這一耽誤，也比她預想中的晚了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