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院里有一口井,用水還算方便,少了挑水的程序。
洗漱好后,易遲遲開始準備早飯。
她昨天找村民買了個小爐子方便煎藥給自己弄吃的。
非燒煤的工業爐子,而是那種用黏土做的燒木炭的爐子。
去廚房借了點火,她給自己煮了一碗面糊糊。
還沒吃上兩口,巫永飛拿著個窩窩頭出來了。
見她在吃面糊糊,他咽了咽口水,“易同志,你這個看著很好吃的樣子。”
屋內坐在桌子前吃早飯的白琛他們,聽見他的話眉頭皺了起來。
又來了又來了!
巫永飛是不是腦子不好,每見到一個新來的知青都要來上這么一遭。
怎么臉皮就這么厚。
白琛下意識想要起身去制止,被王楠攔了。
“別著急,再看看。”
看什么她沒說,但在場除周秋雨外的人,秒懂她的意思。
這是想先看看易遲遲如何應對,在決定用什么態度來對她。
并不知道他們心里想法的易遲遲皺了皺眉,“清湯寡水的你從哪里看出好吃了。”
巫永飛的笑容僵在臉上,易遲遲像是沒看見一樣自言自語,“連人的病號飯也饞,什么人呀。”
她搖搖頭,端著碗回了屋。
巫永飛在她走后深吸一口氣,面沉如水轉身回屋氣鼓鼓跟白琛他們吐槽道,“易同志真小氣,一點都不團結友愛。”
葛素娟呵了聲,冷嘲熱諷懟他,“說的你好像很大方很團結友愛似的,怎么不見你把你的臘肉分我們點吃。”
面糊糊再好,那也是人家用來養身體的食物。
“易同志有句話說得對,你連人的病號飯都能盯上,巫永飛你臉皮真是有夠厚的。”
“你……”
“閉嘴!”
巫永飛一拍桌子想干架,白琛厲聲喝止,“我不管你們什么矛盾,有本事外面打一架去。”
冷眼掃過兩人,“不打架就老老實實吃飯,吃好上工去了。”
白琛威嚴還是有的,這話一出兩人安靜下來。
周秋雨捧著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默不吭聲低頭干飯。
多吃點,嘴堵上就說不了話,也不會說錯話。
聽見動靜的易遲遲看向廚房這邊,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得虧分開了,不然以后的日子有的熱鬧。
吃飽喝足該去上工了!
易遲遲他們到達大曬場時,這里已經聚滿了村民。
昨天易遲遲就沒怎么露面,她的出現引來了村民好奇的打量,和竊竊私語。
“完犢子,這個知青看著也不像是個干活的料,小胳膊小腿的我都擔心力氣大點給她折了。”
“我對知青干活已經沒想法了,隨便他們混吧,不哭就行。”
“昨天那個知青哭的才慘,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我都害怕!”
這話一出,聽見周秋雨哭的人頓覺頭疼。
對易遲遲的興趣也沒了,再好看的知青,一旦哭起來也就不好看了。
易遲遲看向周秋雨,“你昨天哭了?”
她撓了撓臉,有些尷尬地低低嗯了聲,“干活太累太苦了,我今天努力不哭。”
沒人會心疼她,也沒人會幫她,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楠楠姐說的對,得自己立起來才行,哭其實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招來人的厭煩。
念及此處,她跟易遲遲道,“你等下不要哭,要是,要是實在忍不住,也等回去了哭。”
“好。”
雖然她不愛哭,但周秋雨的好意提點她得領。
“咱們今天的任務是去東邊收棒子,還是按照原來的煮分配。”
說到這里,大隊長看向馬春花,“馬嫂子,今天新來的知青歸你們組,你教一下。”
“好嘞大隊長,我保證把小姑娘教的明明白白。”
馬春花爽快回了句,就朝易遲遲招手,“小姑娘你過來。”
“誒!”
易遲遲顛兒顛兒跑過去,笑瞇瞇喊人,“嬸子們好。”
“好好好。”
易遲遲雖然瘦,但她五官長得好。
馬春花有點顏控屬性在,盯著她看了半晌越看越喜歡,遂和她搭起了話。
問她多大,怎么這么瘦之類的。
得知她身體不好,養養會長回來后,對她長胖的樣子多了幾分期盼。
“你等下就跟著我干,好好干。”
“……好。”
她倒是樂意好好干,但能干成什么樣她心里沒底。
原生世界的她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年花在手上的錢都有六位數。
別說下地,她連碗筷都不洗。
原主沒她這么好的命,從小就開始干活,但那是帶孩子做家務,同樣沒下地經驗。
對此,易遲遲只能祈禱等下的活不會太難,不然她擔心馬嬸子她們會被她氣到。
周秋雨他們都是固定的隊伍,不需要重新分配。
所以,大隊長在交代了幾句后,就扛著紅旗雄赳赳氣昂昂地領著人往地里走去。
到達目的地后,他把紅旗桿子往地里一插,背誦了一番語錄后大手一揮宣布開工。
今天的任務是收玉米。
大片大片的玉米地,看著就讓人害怕。
棒子得掰下來,玉米桿子也不能浪費,得收回去剁碎了喂牛羊。
易遲遲戴著馬嬸子貢獻的手套認認真真的掰,難度不高,她干得挺順手。
還可以聽嬸子她們閑聊。
“誒,你們知道不,隔壁大隊出事了。”
易遲遲的耳朵豎了起來,以她看年代文的經驗,一般這種話題都能引出大瓜。
果不其然,隨著馬嬸子他們問到底怎么回事,說話的牛嬸兒開始解密。
“老張家的老二和他們隊里的知青滾草甸子,被人抓到了現場。”
“啥?”
馬嬸兒一臉震驚,“張家老二不是老黃家的老姑娘定親了嗎?”
“是啊,定了,但這一點都不耽誤他都和知青滾草甸子。”
爆料的牛家嬸子一臉嫌棄,“我就說那些女知青都不是個好東西。”
好家伙,這是典型的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啊。
不想被誤傷的易遲遲哀怨開口,“嬸子,您說歸說,可別把所有的知青都包括進去,我就不是那樣的人。”
“沒說你。”
牛嬸子回頭瞅她,不知腦補了些什么輕聲道,“小易啊,嬸子問你個事,你有對象沒有?”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