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城,北區。
悅居客棧,小院客廳。
不知過了多久。
當鐘延意識即將徹底恢復清明時,卻聽到身上沉浮的姚欣蘭說:“他的藥效什么時候散?”
然后,便見宮裙美婦蓮姨翻手取出一個玉瓶放到他嘴邊,滴了一滴藥液。
無色無味,卻剎那間讓他大腦渾渾噩噩,體內烈火升騰,再次旺盛起來。
鐘延嘴角抽搐:“……”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
三個女人不知‘叮’了多少次。
鐘延意識再次恢復過來一些,又聽到那叫蓮姨說‘叔祖正在趕來的路上,一炷香內可到’,頓時肝膽劇顫。
等老祖級別的人來了,自己便徹底沒了希望。
而眼下體內能調動的元氣只有筑基后期的量,根本沒法在這三人手上逃脫。
必須想別的辦法!
心思電轉間。
瑪德!
我真蠢!
怎么把它給忘了!
鐘延靈光一閃,立馬神念聯系虛空世界的黃金天角獅,告知地點,讓其傳訊求救。
結果,這該死的笨獅子卻弱弱傳出神念回道:“主人,我不太記得怎么傳訊了……”
要你這蠢貨有何用?!
鐘延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它,神念怒吼道:“你踏馬快點想,傳訊不了,我死你也得死!”
笨獅子神念‘嗷嗚’一聲,趕忙抓起鈴鐺,撓頭回憶,開始嘗試。
這時。
姚欣然一聲高喊,抽身退走,倒在地板上,閉眼眼說了句:“我不行了……”
另一邊,姚垚瑤眼睛都不睜,有氣無力說:“我動彈不得了……”
蓮姨瞇開眼睛看去,只見‘半死不活的鐘傲天’呼哧呼哧大口喘息,萎靡不振,便道:“無妨,都灌滿了,歇會吧,實在遭不住了,一會叔祖便到了。”
鐘延心中一動,等了片刻,微微偏頭,只見三具玉體橫七豎八,都累趴了,嘴角噙笑閉眼回味著余韻。
絕好機會!
鐘延感受了下身體狀況,催動‘萬象造化’,化作一只細小的跳蚤。
瞥見桌上那只玉瓶,他還順手牽羊收進了虛空世界,可惜案幾上的資料不見了。
無聲無息,鐘延原地消失。
沉浸在飄飄欲仙之中的三人,皆未發覺。
到了院中,跳蚤沒入草叢,變成螞蟻鉆土逃之夭夭。
鐘延不由得暗自慶幸,得虧‘蓮姨’聰明反被聰明誤,沒多加一道禁制,不然一觸碰隔絕護罩就會引起元氣波動,可能被發現。
很快。
出離客棧范圍,鐘延朝明丹巷飛速潛行,腦海中卻突然傳來笨獅子欣喜的神念。
“主人!小的成功了!成功傳訊出去了!”
鐘延渺小的蚊蟲身子一頓,氣得跳腳,要你傳的時候不會,不需要了,卻又成了。
“瑪德,回頭收拾你個蠢貨!”
鐘延朝鐘府方向看了眼,果斷轉身,朝青松別苑飛去。
“也好,趁這機會直接脫身,些許破綻,問題不大。”
原本他拿了資料還要回去處理些事情,留在姜淮青那的魂牌可能會有破綻,還答應姜淮青做頓飯。
眼下資料沒拿到,還被榨走大量精元,修為被封印,毒藥未完全解掉,家也不合適再回去了。
常與美人上課,哪有不濕鞋的。
出來混,遲早都要還。
一著不慎,差點一命嗚呼。
鐘延心有余悸,到得一個偏僻無人的小巷子,幻化一幅新的身型面孔,從虛影中走出。
他一邊震顫本源道圖,一邊竭力催動‘臨字訣’,保持神智清醒,意志堅定。
與此同時。
明丹巷鐘府。
姜淮青收了功法,神識瞥向儲物手鐲,卻是來自丈夫的求救消息——救命!主人快死了!悅居客棧三園七院!
頓時,她臉色大變,也顧不得想清楚怎么回事,沖出修煉室,直接撕裂虛空消失。
不多時。
姜淮青在悅居客棧門前現身,看了看牌匾,是廣寒宮的產業,問了小廝具體位置,便閃身往里飛掠。
到得小院前,她見隔絕禁制正是出自自己的丈夫,趕忙彈指解掉,接著揮手布下隔絕護罩籠罩整座院子,同時閃身入內。
只見客廳中三女一絲不掛,東倒西歪,臉上還掛著滿足的笑容。
她卻是一掃而過,看向當中那座陣法,身子一顫,頓感心痛胸悶難以呼吸,瞬間俏臉慘白——乾坤離魂陣!
而廳內,散落著丈夫的衣衫,還有自己送的那件靈寶軟甲,只殘留一絲丈夫的氣息,正漸漸消散。
在她布置隔絕護罩的時候,蓮姨便反應過來,睫毛輕顫猛地睜眼,玉掌擊地旋身而起間已披上了衣裙,臉色一變急道:“姜淮青!你聽我說!”
“啊!賤人該死!”
姜淮青怒叫一聲,狀欲發狂,青絲飛舞,渾身元氣激蕩噴涌,玉掌往前一推,化神五層的‘蓮姨’來不及說第二句話,直接被轟了個粉碎,渣都不剩。
姚欣蘭和姚垚瑤花容失色,戰戰兢兢,都忘記了逃,一個元嬰七層,一個金丹五層,在至尊榜化神強者面前,也不可能逃得了。
姚垚瑤捂住峰尖,咽了下口水道:“淮青前輩……”
姜淮青神色冰冷,豁然扭頭盯著她,玉手一抬,將她攝到近前掐著脖頸,神識元氣一齊沖入其體內,并無暗鳳靈體本源,直接往旁邊一丟。
咔嚓一聲,脖子斷裂,整個人也隨之化成了虛無,香消玉殞。
姚欣然亡魂皆冒,閃身飛逃。
姜淮青一臉冷漠,探手一抓將人從半空拘禁回來,按著她腦袋查了一遍身體,卻是個‘仙體宙天體’,并無丈夫的本源氣息,喝問:“我夫君人呢?!”
姚欣然大腦一片空白,嗡嗡作響,原本以為鐘傲天被對方救下收進靈獸袋了,此刻聽到問話,腦子一時轉不過來,顫聲說:“我,我不知道……”
“那你就去死!”
姜淮青怒火中燒,眉宇間戾氣跳動,玉掌下的美人胴體從腦袋開始,如玻璃一樣寸寸碎裂,接著化作虛無,不留滴血。
緊接著,姜淮青神識掃視整座院子的每一個地方,揮手毀掉陣法,然后將丈夫的衣物收起,抹除房間內一切痕跡,又將整棟樓房摧毀,朝外飛去。
院門口已匯聚來不少人。
廣寒宮林清然叫道:“淮青,發生什么事了?”
姜淮青頭也不會,化作長虹飛掠高空,強大的神識席卷而出,周身元氣激蕩紊亂,引起無數修士注意,駭然不已。
不多時。
身著淺粉色宮裙的姜淮青,飛躍姚家駐地,立身高空,一具古箏斜橫在身前。
絕美臉龐冰冷徹骨,青絲亂舞,纖細潔白的玉指撥弦。
奏樂聲起,曲調節奏密集刺耳,凌厲如刀,似金戈鐵馬,無形的殺意沖霄,化作有形的道道劍芒、絲線、各種兵刃……在整個姚家駐地瘋狂肆虐,漫天飛舞。
一朵朵血花飛濺,一個個修士倒下。
震驚四野!
大街上無數修士聚來,不知這剛訂婚的姜淮青為何如此動怒,仿佛失去理智一般,狀若癲狂,大開殺戒,很多人暗自猜測可能跟其丈夫鐘傲天有關。
虞千重和虞道山對視一眼,前者傳音嘆道:“應該是鐘傲天出事了,姚家怎么做到的?”
林檀兒傳音道:“師叔,她不會遷怒廣寒宮吧?應該是她夫君在咱們客棧出了意外。”
姜星海目光閃爍不定,趕忙朝旁道:“快去鐘府問問,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