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的山林中,一片寂靜。
山風輕輕地吹著,樹葉輕輕地搖曳。
突然,一大片棲息在樹上的鳥兒驚慌地飛起,撲愣愣飛向遠方。
一隊隊東瀛軍排著密集的隊型,急促地在山間行走著。
東瀛軍很謹慎,真正是“人啣枚馬裹蹄”,一點聲音都沒弄出來。
尖兵、偵察兵都是嚴格按照條例放出去老遠。
川田景義騎馬走在隊伍中間,一個騎兵中隊的人馬保衛著他。
雖然說在急匆匆地趕路,可大家心情是輕松的。
離開了遼陽這個死地,大家都有一種絕處逢生的感覺。
川田景義在遼陽城留下一個聯隊,包括很多重武器也沒有帶走。
他要求這個聯隊擔任掩護任務,至少要堅守三天。
至于能不能堅持三天,川田已經不理了。反正多堅持一分鐘,他的撤退隊伍就多一分安全。
他真的很佩服武藤信義,在這種時候,還留下了后手。居然和鞍山守軍達成了協議,放他們一條生路。
隊伍行進速度很快,崎嶇的山路都擋不住他們要回家的熱情。
一直到天亮,都很安全。
半個夜晚的急行軍,前鋒已經走了三十多里地。
真的沒有人阻擊他們,讓川田都有點不敢相信了。
早晨八點,太陽已經升起來老高了。
夏日的天空,特別的藍,飄著一朵朵白云。
第一集團軍的炮聲隆隆響起了。
他們開始向遼陽發起進攻。
留下守城的岡村聯隊,迅速進入陣地,迎接華夏軍的進攻。
岡村聯隊也就是三千多人,防守偌大個遼陽城多少有點捉襟見肘,兵力嚴重不足。
古老的城墻在現代化武器面前似乎紙糊的一般。
磚石飛濺,城墻被炸開了幾個豁口。
“噠噠噠!”重機槍的聲音響起,開始向城墻上的東瀛軍射擊。
東瀛軍知道,華夏聯軍馬上要攻城了,他們為天皇陛下效忠的時候也到了。
真如東瀛軍料想的一樣,華夏軍開始沖鋒攻城了。
依舊是稀稀拉拉的陣型,互相掩護著,慢慢的向城墻方向沖來。
城墻上的東瀛守軍被重機槍壓得抬不起頭來,只能是躲在城墻后面抽冷子放幾槍。
華夏軍并不急于進攻,雙方互射起來。
不論人數還是武器,華夏軍都占有優勢。所以,徐樹錚也是要求攻城部隊減少傷亡。
能用子彈解決的,絕不用人命去填。
這是徐樹錚從保安軍那里學來的。
這個時候,向鞍山方向撤退的東瀛軍殿后部隊,也冋華夏軍的追擊部隊交火了。
追擊部隊是蔡松坡的第三集團軍,做為預備隊,昨天攻擊遼陽外圍東瀛軍的戰斗他們沒有參與。
今天早上,劉大雙給蔡松坡下達了命令,追擊東竄的東瀛軍,不給敵人有喘息的機會。
第三集團軍都是云貴hi等西南地區的人,人矮又瘦,但在山間卻如魚得水。
翻山越嶺,攀巖過河都是行家里手,比一般的北方兵更適合山地戰。
早上六點緊急出發,八點多已經咬住了東瀛軍的尾巴。
一個大隊的東瀛軍就地構筑了簡易工事,開始阻擊華夏追軍。
前鋒團是川軍的一個團,團長名叫劉佰成,人長得白白凈凈,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他可是川軍中難得的儒將,即足智多謀又勇敢善戰。
二十幾歲
已經升到了團長的職位。
蔡松坡知道劉佰成的能力,故此派他為先鋒,追擊東瀛軍。
見到東瀛軍設下陣地阻擊,劉佰成馬上命令部隊停止前進,也是就地隱蔽好,和東瀛軍對射起來,并不急于沖鋒。
“團長,沖吧!要不東洋人就跑遠了!”一個營長急切地說。
“不用急,咬住敵人,慢慢的收拾他們!”劉佰成似乎并不著急,笑著說道。
手下幾個營長懵了,團長這是啥意思呀?
一大早急匆匆地追殺過來,追上了又不急著打,團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團長,這好不容易追上了,滅了這幫東洋人,咱們就是頭功一件!”
另一個營長也著急的說道。
“咱們咬住敵人,慢慢的吃掉他們,就是大功一件,千萬不能著急!”
劉佰成手一擺,還是不同意發動進攻。
一個小時后,另一路追擊的兵馬,滇軍的一個旅也趕到了。
旅長叫朱建德,是個一腔殺氣的黑臉漢子。
他是四川人,云南講武堂畢業,乃滇軍中的一員虎將。
“咴!咴!”幾聲馬嘶過后,朱建德帶著警衛排趕到了劉佰成的臨時指揮部。
“劉團長,對面小鬼子不少,我們一起把他們吃掉!”朱建德聲若宏鐘,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