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板可否告知,包這間貴賓廳的是何人?”姚平治問道。
“恐怕要讓姚老板失望了!我們做生意,只是按日收錢,至于對方是什么人,還真的不知道!”
黃銘九微微一笑,回答的滴水不漏。
“黃老板,這不是一筆小數目,還請仔細想想!”姚平治忍住沒發火。
“實在是幫不到姚老板了!百家樂有百家樂的規矩。”黃銘九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文學迷
每個賭輸了的都來鬧,我這生意還做不做?
他是留過學的,做生意路數和老一輩人不同。
他不貪,不去賺冒險的錢,貴賓室出租,看似收入少了,但卻穩賺不賠。而且最重要的是,少了許多麻煩。很多事情都可以一推三六九,和自己毫不相干。
對于姚平治,他也是一樣的態度。
這都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情,你來找我干嘛?
誰拿了你的東西你找誰去!
要不是知道姚平治的背景,他都懶得和他說話。
“既然如此,姚某告辭了!”姚平治臉色變了,帶著怒氣。
“走好!不送!”黃銘九冷冷的說了一句。
“這是上海,不是靖安!”他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怕什么?湘軍的人在政界、商界、軍界都有大把人。甚至有些幫會中也有不少當年湘軍的子弟。
姚平治可是上火了,他知道保安軍連同其他的華夏軍隊,和東瀛軍還在激戰。劉大雙已經沒有多少錢了,可龐大的軍費開支不能停,否則將前功盡棄。
自己收這些蠶繭,眼看著要翻倍賺錢了,這將是對劉大雙有力的支持。
現在,卻被人弄走了,他不上火是假的。
到他現在這個地步,已經和劉大雙深深的綁在一起了。
哪怕是傾家蕩產,他也要支持劉大雙。
做為一個有點良知的商人,又和劉大雙關系這么親密,除了支持劉大雙打敗東瀛軍,他別無選擇。
從黃銘九這里出來,他直奔王金榮的宅子去了。
這老家伙是上海白道黑道都吃得開的人物,這些事情他一定有辦法。
到了王金榮的別墅,仆人奉上香茶點心,便通知了王金榮,說姚平治有要事求見。
王金榮急匆匆地趕回來,心里知道,一定是有大事發生,否則姚平治不會親自上門。
“哎呀!姚老板,有事打個電話就行了,怎么還辛辛苦苦跑一趟!”
一見面,王金榮顯得格外熱情。
開玩笑,這可是劉大雙那小毛頭的準泰山,必須搞好關系。
“有點事情,比較緊急,擔心夜長夢多。……”
姚平治將萬昌絲廠的事情說了一下。
王金榮一聽,眉頭緊皺,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家里賭場、煙館、戲院都有,尤其是賭場,開個殺豬盤,做個局坑人,這種事情沒少干。
可一般也就弄幾萬元算了,很少一下子弄人家幾十萬的。
一個工人月工資才十幾元,買套好房子也不過幾百元。弄幾萬元就不錯了,這還弄人家幾十萬。
尤其是這種,明知道貨物是別人加工的,還強行拉走,可就有點不合規矩,也不像江湖人的做法。
“姚老板有所不知,這是人家早就布好了局,甚至提前一年半載的就盯上這個姓張的了!”
王金榮搖搖頭說道。
姚平治來上海時間不長,也從不涉足這些娛樂場所,其中的貓膩還真的不太懂。
江湖上有傳聞,他也只是當笑話聽聽。
“姚某愚昧,還請王老板明示!”姚平治急切想弄明白其中的關竅。
“姚老板是做正經生意的,自然有些事情不知道。像這個,這個做這些娛樂生意的,多少都有點手腳不太干凈!”
王金榮多少有點羞于出口,這些事情他也沒少干,他的財富很大一部分也是這樣來的。
“這個,這個,有些賭場專門養了一批人,表面上就是做做生意,和人吃吃喝喝交朋友。實際上就是在摸你的家底。一旦時機成熟,便會一勺燴了,讓你……”
王金榮講得還算含蓄,姚平治聽明白了,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還是第一次聽人親口說這些江湖秘辛。
原以為賭場只是賺點賭徒的錢,現在才知道,有點身家的人都是人家的獵物,一雙雙眼睛都在黑暗中盯著哪!
姚平治不是菜鳥,這些事一想就明白了。
無利不起早,有些人天天陪著你吃喝玩樂,稱兄道弟。可暗中卻隨時準備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王老板能否幫忙打探打探,我的貨物落入何人之手?”
姚平治抱拳施禮,一副求人的神態。
“姚老板客氣了!咱們雖然見面不多,您的寶貝女兒和賤內可是交往頗多,這個忙我必須幫!”
王金榮是老狐貍了,姚平治把事情一說,他就打定主意要幫了。
幫姚平治,就是幫劉大雙,能夠巴結上劉大雙,他下半輩子也不愁了。
他想了想,眉頭皺了很久,開口說道:“我沒有收到多少風聲,但據我估計,這件事和東瀛人有關。”
“東瀛人?”姚平治感到事態嚴重了。
“是!上海灘有一個東瀛人的秘密組織,叫做黑龍會。從幾十年前開始,就在華夏活動了。”
黑龍會,姚平治也知道,當初東北的南滿鐵路株式會社,便有黑龍會的背景。
“嗯,這個黑龍會我聽說過。”姚平治點點頭說。
“上海的黑龍會,實際上是東瀛軍部操縱的,主要是為東瀛軍部籌集軍費,拉攏華夏重要人士。……”
王金榮詳細說著。
不過,有一點他沒講,這些年,他也沒少和黑龍會合作,也賺了不少昧良心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