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一條弄堂里的一間菜館,兩個人點了幾碟小菜,一壇老酒,慢慢的吃喝著。
“冼先生,來嘗嘗我們上海的白斬雞,看看和廣東的有什么不同?”
一個上海口音的男子笑著說。
被稱為“冼先生”的人是個瘦瘦矮矮的男子,皮膚有點黑,顴骨高,眼睛亮亮的,一看就是兩廣那邊的人。
“這雞味道不錯,火候剛剛好,皮脆肉香!”
冼先生夾起一塊雞肉,嘗了嘗,贊不絕口。
“別看這間館子小,可是做的菜地道,正宗本幫菜!”
上海口音男子帶著驕傲介紹道。
“嗯,不錯!”冼先生一一品嘗著幾樣小菜。
上海口音的男人叫王慶,自已開了個小貿易公司,平時做點小買賣。
但實際上,他的公司后臺是南潯財團,他只不過是出頭露面的小角色。
這次漢唐公司首先挑起蠶繭價格戰,讓南潯財團一開始摸不著頭腦,可后來他們卻有點瘋狂了。
東瀛那邊傳來了一個不確定的消息,東瀛發生大面積蠶瘟,具體減產數量不詳。
東瀛政府和民間對蠶瘟發生的時間和地點諱莫如深,沒有任何公開消息。
有許多東瀛資金開始加入搶購蠶繭的大戰,甚至原來很多開紗廠的,做進出口的都加入了進來。
這下子,南潯財團和其他收到了風聲的財團都眼紅了。
劉大雙這個家伙是從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市場上的蠶繭都快被他收購完了。
大量的蠶繭被漢唐公司和姚家收購,江南的許多繅絲廠都在日夜開工,幫助漢唐公司和姚家加工蠶繭。
現在生絲的價格也跟坐了火箭一樣,噌噌噌地往上漲。
冼先生名字叫冼廣勤,是上海漢唐公司的一個部門經理。
王慶和冼廣勤認識了一年多了,時不時雙方也做點小生意。
王慶很是花了些心思,知道冼廣勤家屬都在廣東,單身一人在上海,便有意接觸冼廣勤。
有事沒事拉著冼廣勤去喝喝咖啡,喝喝老酒。過年過節也送點小禮物。端午節送兩籃子粽子,中秋節送兩斤蘇式月餅,都不是很值錢的東西。
冼廣勤剛開始還比較拒絕,也講究個禮尚往來,該回請回請,該回禮回禮。
時間長了,兩個人關系越來越好。
王慶除了吃吃喝喝,送點小禮物,從來沒有什么額外要求,生意上的事情也從不要求照顧。
王慶接近冼廣勤,也是仔細考慮過的。
漢唐公司許多部門經理都是高高大大的東北人,在漢唐公司做了多年,忠心耿耿,不容易接近。
只有像冼廣勤這樣的廣東人,又加入漢唐公司不久,才是他拉攏的對象。
兩個人推杯換盞,很快一壇子花雕酒就見了底。
區廣勤臉紅了,眼睛也紅了,說話都有點不清不楚了。
“王老板,我們廣東人酒星小,沒有你們北方人能喝!”
冼廣勤大著舌頭說。
廣東人的地理概念和其他省人不一樣,在他們的印象里,除了兩廣,其他人都是北方人。
“冼先生海量,我可比不上你!”
王慶笑著說。
他知道點,這個廣東人酒量確實一般,平時喝兩杯就多了,今天都算是超常發揮了。
“今天高興,我們漢唐公司可是賺大錢了!”
冼廣勤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對,對,對!賺大錢,連我這小公司也跟著沾光了!”
王慶心里暗喜,連忙附和。
“告訴你,我們漢唐公司……”冼廣勤話才說了個頭,似乎想起來了什么,又閉上了嘴。
王慶正豎起耳朵聽,見冼廣勤又停下了,心里直癢癢。
“現在是有錢賺不到,看著著急!”王慶似乎隨意地說道。
“怎么有錢賺不到?”冼廣勤斜著眼睛問道。
“蠶繭價格天天漲,生絲價格也漲,我這小本生意,資金都壓死在你們公司了,看著錢都賺不到!”
王慶有點無奈地說。
冼廣勤知道,王慶說的沒錯,前陣子很多人都把貨交給了漢唐公司,資金卻要幾個月后才能回籠,手上的現金不多了。
“哈哈!王老板,你的格局小了。全國的人都在搶購蠶繭,連下個月的貨都被訂完了,你有錢也收不到貨!”
冼廣勤一笑,臉紅脖子粗的說道。
王慶一聽,打蛇隨棍上,連忙敬了一杯酒,虛心求教。
“冼先生,有什么明路,你可要提攜提攜小弟,小弟一輩子都不忘了你的恩情!”
洗廣勤沒接話,只是悶頭吃菜。
過了一會兒,仿佛下定決心了。
“王老板,我們兄弟不錯,告訴你一條明路。我們公司剛剛回來了大批的尼龍和天蠶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