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蠶繭的行情出現了輪番上漲。
和當年炒作橡膠一樣,許多投機資金都加入了進來。
廣東順德,標哥還是和往常一樣,一早來到了茶樓嘆茶。
“早晨!”
“標哥,早!”
“標哥,過來飲杯了!”
標哥成了大紅人,茶樓里許多人在跟他打招呼。
早上去茶樓喝茶,雖然說是當地的一種風俗,但也不是每個人天天都來的。
說句實話,上茶樓多少也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標哥常來的這個茶樓所在地,逢二逢七是趁墟日。ŴŴŴ.WenXueMi.Cc
趁墟是廣東白話,翻譯成北方話就是趕集。
廣東由于地處嶺南,地理上的隔絕,使得廣東白話保留了很多古漢語。
如吃飯說成食飯,走路說成行路,賣光了說成沽清,喝茶喝酒說成飲茶飲酒,家里說成屋企等等。
父親叫老豆,母親叫老母。
這父母親的叫法北方人絕對聽不懂。
但更奇怪的是,有些地方叫父親為叔,叫母親為嬸。
北方人就算是聽懂了也是一頭霧水。
叔、嬸不是父親的弟弟、弟媳的稱呼嗎?
最神奇的是,沒有這兩個字,廣東人用一個“”字代替了。
看著還挺有道理,有字中間二橫沒了,不就是沒有的意思嘛!
今天是墟日,特別的熱鬧,附近幾條村的人都來趁墟。
雞、鴨、鵝、貓、狗、兔一應俱全。
蔬菜的品種反倒不多,別看廣東地處亞熱帶,春天一樣沒有多少蔬菜。
冬天里茁壯成長的菜心、白萊、蘿卜等已經過季了。
現在有的也就是生菜、油麥菜幾個品種。
南瓜、絲瓜、冬瓜、苦瓜等要等到夏天才能上市。
賣小百貨的,如鍋碗瓢盆的不少。
賣米面油茶的也很多。
墟上最多見的是一種叫做大良崩砂的小吃。
由面粉、糖等制成類似蝴蝶狀,油炸而成。
當然,賣粥粉面的更多,到處都是香氣中伴隨著吆喝聲。
男人們來墟上逛逛,買兩斤米酒,買點煙絲,然后去茶樓喝茶,這一天就過得挺愜意的。
標哥剛剛坐定,他是老顧客,茶樓里專門給他留下座位。
柜臺那里也存著他喝剩下的酒。
不過,今天人多,酒樓里煙霧騰騰的。
許多人捧著個大竹簡,咕嚕咕嚕地抽著水煙。
竹筒做成的水煙筒也是茶樓預備下的,方便食客過把煙癮。
標哥已經不抽水煙了,他覺得那個東西沒檔次,不符合他的身份。
他平時都是買紙煙抽。
這陣子收蠶繭賺了錢,紙煙更上了檔次。
他現在買的是邊區產的“仙鶴”牌香煙。
這仙鶴香煙最特別處是帶著一截白色的過濾嘴。
據說是能夠過濾掉煙毒,不傷人,提神醒腦。
過濾嘴可不是一般地方能生產的,這要用到醋酸纖維。
目前,還只有邊區一家獨門生產。
“啪!”一聲脆響,標哥手里的打火機噴出個小火苗。
標哥點燃了香煙,輕輕地吸了一口。
一股淡藍色的青煙從他的嘴里飄了出來。
“咦!標哥,厲害呀!食這么貴的煙仔!”
阿光剛剛走來,羨慕地看著標哥說道。
他可知道,這煙一元一包,沒幾個人買得起。
就算他,平時也不舍得買香煙抽,都是捧著水煙筒咕嚕咕嚕地過癮。
“濕濕碎啦!現在省城的大老板都食這種煙仔。來,整一支試下!”
標哥很大方,抽出一支煙遞給了阿光。
阿光很激動,手在衣服上擦擦,小心翼翼地接過來。
旁邊的茶客都投來了羨慕的眼光。
“真係好味!”阿光點燃,吸了一口,有點陶醉地說。
比起水煙,這帶了過濾嘴的香煙更醇更香,沒有一點雜味,不嗆不辣。
“阿光,這幾天怎么沒貨出了?”標哥輕輕地問道。
剛剛還一臉陶醉的阿光,一聽標哥的問話,馬上變成了苦瓜臉。
“標哥,真係辦法,現在周圍幾條村都貨!”
阿光苦著臉說道。
標哥知道,這是實話。
蠶繭行情大漲,憑空里多了不少各路神仙,都來抱購蠶繭。
“同村里人講講,我落定,以后的繭全部給我!”
標哥說道。
“標哥,這價錢天天漲,你落定都沒有人愿意收啊!”
阿光可是知道,村里最近來了幾拔人,一個比一個出的價錢高。
他們可不會只賣給標哥,誰的價錢高賣給誰。
標哥只有苦笑了。
丟佢個老母!這是做的什么生意啊?有錢都買不到貨。
“大家兄弟,有錢一起賺,你幫我多收點貨。至于價錢嗎?好說!”
標哥對著阿光說道。
“雖說貨少,價格到位,還是收得到你!”
阿光一笑,抽了口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