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汽車出城,遠光開啟,照明前面的路。
川又吉田打了個哈欠,他本身受傷就很嚴重,下午經歷那么多事情、現在還能開車、已經算是求生爆發的潛力了。
說實話,他壓根不敢在醫院一直待著,因為那個家伙一直在跟著自己。
如果在醫院的話,自己根本上天無門,肯定會被——
在這時,他忽然看見什么,猛地一腳剎車,中川川松的頭猛地撞在前面玻璃上,還未來得及怒罵,便一陣搖晃,汽車在路上漂移、川又吉田立即猛打方向,隨后汽車穩穩的停在路上;
“混蛋,你怎么開車的?”
回過神來的中川川松一邊揉頭、一邊怒罵;
“剛才我看見在路上有一個小孩子站在那里。”
川又吉田驚魂未定,連忙解釋道;
“那就把他撞死啊!”
氣不打一出來的中川川松,脫口而出:“大半夜怎么可能會有傻逼小孩子站在路中間!而且,這是郊區!”
可在這句話說完之后,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臉上浮現一絲恐懼,頭皮一陣發麻,猛地拽住川又吉田的袖口,急促的叫喊:“開車!馬上開車,離開這里!”
而就在這時,
一只慘白的手掌,拍在了中川川松旁邊的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下意識抬眼看去,
而與她對視的,
是一雙淡漠、布滿血絲,又好像有那么一絲暴虐的眼睛,長在一張如拼湊一般,到處是裂痕的臉上;
“啊啊啊!”
她如一只被嚇破膽的雞,捂住心臟,臉上的神色從驚恐到徹底破防,用了不到十秒鐘,隨后便面容扭曲,尖銳的恐懼叫喊起來;
下一刻——
發動機呼嘯,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川又吉田右腳猛地踩了下去,他此刻恨不得將油門踩到發動機里面,隨著發動機的轟鳴,汽車猛地沖了出去;
而那只鬼,好像是被忽然的加速甩飛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快快快!”
儀表盤的速度表已經轉到另外半截,幸虧這路還算筆直,所以迅速的開了出去。
他發誓,無論前面遇見什么東西,他都絕對不會停車!
哪怕是真人,那也直接撞過去!
“川又吉田——”
冥冥中,他好像又聽見了呼喊自己名字的聲音,川又吉田下意識怒吼:“滾啊混蛋!”
可就在這時,
砰砰砰砰砰!!!
無數的血色掌印,憑空一下又一下的拍在玻璃上,所有的車窗、車頂、甚至于就連車底座,都傳來了密密麻麻的拍擊聲音。
無數血色手掌層層疊疊、將玻璃覆蓋,他連路都看不清楚,還有那不斷呼喚的自己名字的聲音,他心中一時間恐懼到極點;
下一刻,
他腳下忽然一涼,
川又吉田下意識看向腳下,
只見在剎車的位置,
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女人、
她四肢扭曲著,竟在那狹小的空間、成了肉球一樣,只露出一張臉,一只手、抓住自己的腳踝;
在這一瞬間,
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技巧、知識,都被恐懼淹沒,他沒有任何多余的考慮,如抖骯臟的蟲子一樣,抬起腳,一腳踩上去;
近乎瞬間,在最高速的情況下,離合沒踩,剎車被踩到底;
汽車就像是憑空阻障一般,迅速側翻,
“完了!”
當感覺到自己好像漂浮起來時,他腦海第一個想法就是,完了。
一切都完了,大腦剛浮現無數的回憶、下一刻——
眼前一黑;
側翻汽車狠狠撞在旁邊的大樹上,撞斷大樹,在空中轉了幾圈,隨后砸在一邊田野的溝壑里。
所有的幻想落地,只剩下燃燒的汽車、還有汽車上因為線路錯誤、而被觸發播放的鋼琴曲;
過了十來分鐘;
副駕駛的中川川松,眼前發黑、腦海轟鳴,求生的意志驅使她從破碎的車窗,伸出滿是血跡、傷痕累累的右手,緊緊抓住一邊的樹苗、似乎妄圖從里面爬出來;
哪怕手臂被破碎的玻璃劃破、血液滾滾落下,她也不在乎,此刻,活下去,成為了心中唯一的執念;
就下一刻,
“轟!”
暴虐的火焰隨著汽油的滴落,瞬間燃起熊熊大火,而那只手,在火焰中顫抖著掙扎了片刻,隨后了無聲息的垂落;
吉崎川從夢中被驚醒,隨后下意識看向被拉上的窗簾、還有那懸掛的鏡子。
見其都無異樣后,這才松了口氣。
自己之前太累了、回來躺在床上,衣服都沒脫,便沉沉睡去。
睡得也不怎么好,畢竟心中始終想著魄魕魔的事情,睡也睡不安穩。
醒來后,輾轉難眠,吉崎川索性走到書桌前面,開始預備明天的教案,在穿越過來之后,他也有一直在學習。
只有學習,才有安全感。
可教案未復習多久,手機便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都這么晚了,誰會來電話?
當看見顯示的號碼還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后,他頓時想到這莫不又是魄魕魔的把戲?
仗著自己有伽椰子的手環護體,吉崎川壯著膽子,接過電話;
下一刻,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便讓他如遭雷擊;
“老師,你能過來一趟么?我……爸媽出車禍死了。”
她的語氣重聽不出悲傷,但有著一種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事情的彷徨。
而吉崎川之所以震驚,是因為——
那只鬼才從自己這邊過去,這他媽時間還不到半天,那邊的兄弟就歇逼了?
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與此同時,他也有些不寒而栗。
因為自己差一點就是那第一個死的,心中各種想法一閃而逝,他穩住心神,說:
“我馬上過來,你在哪里?”
那邊電話換了個人,告訴了吉崎川位置。
“好,我馬上到。”
他簡短的回復一句,隨后立馬穿鞋,拿起錢包便出了門;
隨后打車,在這邊繁華的街道,縱使是深夜,也能看見穿行的出租。
最后花了半個小時左右打車。
當吉崎川看見伽椰子的時候,她正無措的蹲在一邊,但沒有哭泣。
而在另一邊,則是燒得幾乎只剩車架的汽車、和巨大白布蓋著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