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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守岸線·“OE·自海洋而亡(14)”


更新時間:2025年08月07日  作者:流淚貓安頭  分類: 游戲 | 游戲異界 | 流淚貓安頭 | 第一玩家 
終章守岸線·“OE·自海洋而亡(14)”→、、、、、、、、、、、、、、、、、、、、、、、、、

廣闊無垠的蔚藍穹頂之下,莽莽群山靜默如亙古。

“啪,啪。”

一個裹著粗麻布的少年牧童,正無精打采地驅趕著腳下幾片慵懶的羊群。日影悠長,百無聊賴之間,他的目光偶然掃過遠處的崖壁。

倏地,一抹刺目的猩紅攫住了他的視線。

牧童心頭一悸,遲疑靠近崖下,才發現竟躺著具尸體。

尸體筋骨崩裂,早已僵冷,暗褐色的血痂大片潑灑在青灰色的巖石上,臟腑化為糜爛的漿狀物,看樣子是摔死的。

“我的老天爺!”牧童倒抽一口冷氣,他屏住呼吸,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這人穿著尋常布衣,或許是個走投無路尋短見的城里人。

“唉……”牧童嘆了口氣,蹲下身來搖頭晃腦,稚氣的嗓音帶著深深的惋惜與不解:

“我說城里人哪,你這是何苦?人活一世行路難,哪有過不去的溝溝坎坎?如果你早些遇見我,我一定拉你回家去,嘗嘗我阿媽親手熬煮的油茶,再帶你去山外頭的市集上轉轉,賣的都是燈塔之戰前的老古董,彩旗子呼啦啦飄在天上,那才叫好看……”

牧童嘆息著,而那具本該徹底沉寂的“尸體”,竟震顫起來!

緊接著,在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錯位聲中,尸體拖著滿身慘烈猙獰的傷口,爬了起來!

“嗚哇——!!!”牧童的尖叫撕裂了寂靜,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腸肚都碎成那樣了!這人怎么還能動?怎么還能……活過來?!

青年散亂著滿頭白發,一瘸一拐起身,便要往山崖上走。

“你……你還好吧?撐、撐住啊!”牧童手忙腳亂地解下腰間的羊毛腰帶,不管不顧地撲上前,緊緊纏在青年血肉模糊的小腿上。

可他驚訝地發現,血已經不流了。

“喂,你要去哪!你還要跳嗎,城里人!我請你喝阿媽的油茶啊,別再尋死!”牧童喊道。

白發青年頓了頓,長發黏連著血污,他像個流浪漢般,嗓音沙啞:“我是這世上最頑強的臭蟲。”

“你這人,咋這么說自己!”牧童趕到他面前,拉他往回走:“走走走,你眼睛都渙散了,再這樣下去怕是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要跳崖,也得清醒地跳崖吧。”

這歪理邪說似乎說服了青年,青年沒說什么,由著牧童拉他下山。

阿媽正在帳篷里揉著青稞面,見兒子拉回一個渾身是血的生人,驚得面團衰落。她未多言語,立刻將溫水和曬干的草藥傾入一只木碗,藥香彌漫開來。

白發青年呆呆的,像是精神已然渙散,猶如木頭人一樣坐在床上,阿媽掰開青年冰涼的嘴唇,將溫熱的藥糊喂進去,又用袖子擦拭青年的嘴角。

拉著牧童,阿媽出了帳篷,小聲道:“咋回事?咋拉回來個瘋子?”

“來跳崖的城里人!”

“哎呀,這世道,人怎么就過不下去呢?是聽說最近出了件大事,死了好多人,但有吃有穿,咋就不能過下去呢?”

“阿媽,救救他吧!”牧童搖晃著女人的衣袖。

“那肯定得救,還那么年輕呢!讓他安心歇著,等他好了,咱們拉著他趕集去!”

帳篷里,白發青年躺在床上,換了身潔凈的衣服,靜靜地望著帳篷頂。

他似乎失去了欲望,也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他試過很多、很多次。

徒步走入海里,等待著窒息把自己帶走。

站在山崖上,平靜地縱身躍下。

把刀劍捅入自己心臟,望著鮮血流干。

不作防御沖向宇宙,令高空的極低溫將自己化作雕像。

然而,直到肺部充滿了海水,直到窒息感來到瀕死的界限;直到自己粉身碎骨,內臟摔成了泥漿;直到刀劍將自己捅成了破布娃娃,血流得比河流更急;直到自己化為冰雕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自己依舊活著。

他期待著自海洋溺亡。

卻不知,“世界”一詞竟成了禁錮他的鎖鏈。

“哈,哈哈哈……”他捂住臉頰,沙啞的嗓音從喉嚨里擠出。

他想把世界樹種子交給山田町一,自己就能觸發死亡回檔重來,卻是妄想。就算他死去,也不過是一具形體,真正的他仍能在世界樹下返生,直到永遠失去靈魂為止。

高維諾爾確實殺掉了咖啡廳的他,但最后呂樹趕到,燃燒神格頂了一瞬,自己的靈魂在世界樹下重生。粉發人死后,小世界快速離開了翟星。

或許有著玥玥和星火的暗中助力,沒人追上來。距離那日已經過了一些時日,他一次又一次自殺,試圖修正這一切。

他確實是一個瘋狂、病態、無可救藥的完美主義者,望見呂樹燃燒留下神格,望見路死在懷中,望見二百五十六層高塔倒塌,望見一具具尸體倒伏路上,便要重來,便執著改換這一切。缺憾接受不得,偏差接受不得,把自己折騰得猶如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似乎這個世界一不合自己的意,就不該走下去。

如果真的抱有這樣偏執的念頭,他和一些理想瘋子有什么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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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來到一個無人的黃土山坡上,附近沒有可燃物,他伸出食指,將自己點燃。

“呼呼……”

火焰從腿腳繚燒而上,他已經察覺不到痛覺,火焰一點點吞沒他的身軀,當大腦被燒焦,意識剎那間中斷。

而他醒來后,望見自己依舊躺在山坡上,白日的清光化為了漫山遍野的夕照,而他手腳完好,就連發絲和衣服都整潔如新。他撿起身側燒焦的骨灰,放進嘴里,口中唯余苦澀。

……居然連衣服這種身外之物,也隨著他得到了永恒。

他試過溺海,試過自焚,試過跳崖,試過放血……除了將自己的精神折騰得更加衰弱,什么也沒有改變。只是,腦內的多巴胺愉悅地分泌,視疼痛為養料,將他打造成一具渴求疼痛與終結的荒唐塑像。

不知不覺,他竟成了蕭影。

“喂!城里人,你怎么在這里!”山坡下傳來喊聲,牧童擔憂地爬上來,見蘇明安皮膚完好,驚嘆道:“你就是電視里說過的‘玩家’吧!果然和普通人不一樣,這么快就愈合了,好厲害!”

……玩家。

蘇明安垂首,片刻后道:“你討厭玩家們嗎?”

“怎么會?”牧童莫名其妙看著他:“要不是他們,我們全死了。我不懂那些成天鬧的人在想什么,有鬧事的功夫,喝點油茶不好嗎?你是玩家,那你肯定為我們奮戰過,我和阿媽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嗯……你這是不是叫什么戰后應激癥?別擔心,都過去啦!”

他拉起蘇明安的手:“走,我們下坡去!”

漫山遍野的血紅夕陽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下山坡去,留下一地骨灰。

“我是不是見過你?”

“我以前在寺廟里做小沙彌,長大了兩三歲,家里需要我,就出來放羊了。我媽媽有一百多個孩子,不過她不見了,我就跟我阿媽過了。”

“這樣……”

“咦?聽你一說,我覺得你有些眼熟,我不常看那些城里的大屏幕,我們見過嗎?”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哦,但你很厲害!”

“我不厲害,我什么也做不到。”

“誰說的,誰說必須要做到很大的事情,才能證明自己很厲害?我能放好羊,大人們都說我是這片草原上最厲害的小牧童!”

蘇明安伸出手,靜靜凝望。

這雙手,曾執起劍鋒,拆卸機械,調制藥劑,也曾拂去風雪、攀上蜘蛛絲、撫過神像,它太過滄桑,而它的主人也緩緩衰疲。

耳邊的小牧童仍在喋喋不休,風吹過草原,吹得馬兒嘶鳴跑動,腰上掛著彩帶的牧民趕著馬兒,牧民們手腕上的繩結仿佛絡子,一飄,一飄。

高塔倒塌了,這里卻像沒受到任何影響,煮茶的煮茶,放羊的放羊,趕集的趕集。小牧童采下一朵花,紅彤彤的臉像猴屁股,笑著送到蘇明安掌心。

當晚,蘇明安本來想走,但五感已經極度混淆,只能留下來休息。

篝火旁,樸實的阿媽端來了美酒,辛辣的酒味入喉,嗆得火辣刺痛,他仿佛飄上了云端,化為了一朵無憂無慮的云。篝火在眼中跳動,牧民圍跳著一圈又一圈的舞。他們歌頌的不是界主,而是他們自古以來的信仰,頌詞透著千百年的厚重,猶如刻印在墻上密密麻麻的古老壁畫。蘇明安醉倒在火光之間,望著小格桑赤著腳熱情跳舞,望著一張張紅彤彤的高原臉,竟察覺到了一絲生命的明亮——他恍惚看見一道道身影站在花樹下,朝他微笑伸出手,告訴他,沒關系。

“咳……咳咳咳!”

好辣的酒,好涼的酒,滾進肚里,竟像那時路冰冷的懷抱。

如果全天下都像這酒,沒那些勾心斗角、無法解開的理想繩結,是不是就會如這草原一般坦然、一般美麗?

“城里人,你為啥難過,為啥尋短見?”

“想回家,想救人。”

“那你該向前看,往前走!步子得向前,才能走回家呀!”

“回不去了。”

“哎呀,你好好休息吧,眼睛都渙散了……喝酒能讓人放松,你醉一場,也許就恢復了……”

醉后,蘇明安軟倒在地。牧童小格桑用厚厚的羊毛氈將青年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將他攙扶到自家最溫順的老牦牛背上。牦牛緩慢地踏著步,背上的人隨著顛簸輕輕搖晃。

“走!城里人,我帶你回家!回我阿媽家!”

孩童牽著牛,牛馱著青年。

星垂平野闊,月涌長溪流。

嘹亮的、穿透星月的嗓音,照亮了歸去的路:

“咿——呀——勒——

“青稞穗子低下了頭,

“風兒推著云朵走。

“火塘里的火星跳著舞,

“牤牛的眼啊是星斗……

“咿——呀——勒——

“城里的客人你莫憂愁,

“草甸子寬過你眉頭。

“金咯銀咯天上落,

“不如一碗滾燙的茶沫。

“冷酒燒腸暖不過,

“破皮靴裹著熱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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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勒——

“犄角彎彎馱著太陽走,

“蹄印深深印在雪水河。

“睡吧睡吧眼皮沉,

“經幡在風里唱著歌……”

常年累月的血肉實驗、遠離塵世的極高視野,仿佛在這一刻短暫散去。天際的寬闊夜色、酒里蘊含的粗糙辛烈的香氣、倒懸的浩瀚星野、樸實的蒼生大眾,往他的眼底紛沓而來。

蘇明安做了一個好夢。

是玥玥留給他的,一萬分之一的好夢。

在夢里,他夢見自己坐在花樹下,誰也沒有離去,誰也不會痛苦,他們用愛建造了一座高高的塔,在塔里什么也不怕,世界很寧靜,他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幸福的春夏秋冬……

醒來后,他仍在牛背上。

晨光熹微,萬物有聲。

小格桑牽著牛,走在街上。

“你醒啦,我們在集市上,馬上快到家啦!”牧童回頭笑著看他,興奮地指著遠處飄揚的彩旗:“瞧見那些彩旗子沒?掛得滿坡都是!風一吹,嘩啦啦響,像唱歌!……還有那些,就是世界游戲前的物件兒!它們以前會發光,比月亮還亮!據說叫什么‘玩家裝備光效’,我不懂啦,反正現在也不發光了。”

琳瑯滿目的貨攤鋪展于草地之上,人們穿梭其中。

牧民們將“玩家們”的零碎物件當成新鮮玩意叫賣著,什么喝一口就痊愈的紅瓶、什么可以藏幾箱貨物的長裙、什么據說是界主留下的白色觸須……

蘇明安靜默望著這一切,望著這些樸素的人們,把玩家的垃圾都當成寶貝。

“我們對玩家特別感興趣,雖然我沒趕上世界游戲,但我想把他們的事跡,尤其是那位界主,以牧民的視角記錄下來……這就是我長大以后要干的事!”小格桑興奮道:“等我再長大一些,就去城里上學習字……據說那位界主,也就比我大十歲……”

他蹲下身,捧起一只木碗,遞給蘇明安。

“快嘗嘗,集市里最好喝的茶湯,我請客,敬給你的!辛苦啦,玩家哥哥!”

青年遲疑著,嘴唇微微張開,啜飲了一小口。滾燙、咸鮮、微甜、帶著酥油特有的醇厚與青稞的焦香,還有一絲奇異的、令人舌尖微微酥麻的感覺……復雜的味道在口腔里彌漫開,順著喉嚨滑下,一路帶起微微的暖意,探向冰涼麻木的四肢。

他喝著喝著,突然沙啞道:

“果然好喝。”

“比那家伙的茶,好喝了不止一倍……”

這是勤勞樸實的人們的味覺。

這是田野草原大眾的嗓音。

這個世界,真的很大,很遠。

就在這時,一陣勁風猛地從山谷深處倒灌而來。

“呼呼——”

剎那間,無數懸掛在彩旗和帳篷繩索上的五彩經幡,被這股大力猝然扯直,獵獵翻卷。

青年下意識地抬頭仰望,風刮得越來越急,扯得那些經幡瘋狂舞動。他看見無數印著經文和圖騰的布條,在天空下翻飛不息。它們一次次被風高高拋起,又一次次奮力向下撲落,如同無數掙扎不休的蝴蝶,如同無數魂靈的吶喊。

他長久地凝視著,眼睛被那強烈的色彩刺痛,竟不知何時蓄滿淚水,模糊了視野。

——生命與死亡曾在這具軀體邊緣短兵相接,如經幡在風中搏斗撕扯。

此刻,他體內的裂痕,似乎在高原的凝視下,在粗糲的碗沿與溫熱的茶湯里,在風誦經幡之下,不再麻木,透著鮮活的疼痛。

獨立云開處,千山如萬韌。

星沉雙肩夜,野燼何生春。

“城里人,你要走啦?才待一會呢。”

“傷好了,我得快些走。”

“嘿嘿,那路上小心。”

“嗯。”

“城里人,你接下來去干啥?可別再找個地方跳了。”

“回去。”

“回去?回家嗎?你不是說回不去了嗎?”

“我下定了一個決心,也許能回去了。”

“我聽不懂,你們城里人好復雜啊。總之,一路順風,下次再來做客啊!等我習了字,我就把你也寫進我的記錄冊里,哈哈!”

蘇明安臨走前,拿起小格桑送的禮物。

一塊未經太多雕琢的、溫潤的白色石頭,插著小半片牛角。

小格桑告別的話猶在耳畔:

“我們這兒的老牦牛啊,活過了最冷的冬天,見過最多的日頭升起。它的角尖尖里,睡著太陽的光!安吉拉醫生說過,這種東西是太陽之子,揣著它,就像揣著明天的太陽,雪山再冷,黑夜再長,太陽總會從它的角尖尖里蹦出來!阿媽還讓我在角片底下放了一點點寺里求來的青稞,青稞會發芽,人也會在太陽底下重新長精神!”

蘇明安回到了懲戒塔,走向了最后一層。

牢房里,艾蘭得望著他。

“您從地獄回來了,看樣子您休息得不錯,人性都回來了,是遇到了什么嗎?”艾蘭得露出微笑。

“是誰參與了這場襲擊?”蘇明安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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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什么呢。”

“小世界的防御不會那么孱弱,誰參與了,你經歷過那么多次,你應該知道。”蘇明安向前傾,手腕的彩色繩結嘩啦啦響。

“您想挽回那些逝者嗎?”

“我會挽回。”

“但是,您現在可做不到,您有什么辦法能改變?”

“我知道。”蘇明安摸向鎖骨“信仰”權柄的烙印,嗓音平靜:

“這世界太大,我要成為黎明。”

艾蘭得聽了,眼里迸射出訝異的神色。

他深深地凝視了一眼蘇明安,眼神里多了幾分鮮活與期待:“這是我記憶中……您從來沒有過的行為。”

“也許有過,只是你的記憶不完整。”

“當然,但您確實讓我察覺到了嶄新的可能……”艾蘭得雙手合縫,道:“對于是誰參與了這場襲擊,我確實有點猜測。”

“是誰?”蘇明安抬眼,他懷疑過昭元,懷疑過林姜,甚至懷疑過艾尼。但究竟是誰?

艾蘭得垂頭片刻,抬眼道:

“您聽說過……阿加莎的東方快車謀殺案嗎?”

蘇明安的心神震懾了一瞬。

這一瞬間,他想到的不是路的微笑,不是呂樹燃燒的雙眼,不是山田町一抱憾的神情,而是蘇面包壽終前攥著他衣角的那一句——

“想請求您。”

“無論到什么時候,無論遇到什么情況。”

“都給予這個文明,至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求您——原諒人類根系里的自私,放過人類的劣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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