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神探志番外第二十一章 遇事不決,向爹爹請教總沒錯!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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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二十一章 遇事不決,向爹爹請教總沒錯!


更新時間:2024年11月15日  作者:興霸天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興霸天 | 大宋神探志 


“張點檢?張點檢?”

“站不起來了……”

“抬出去吧!”

眼見著這個惹人厭的外戚氣勢洶洶地沖進來,軟成一攤泥被抬出去,別說狄知遠三人暗暗搖頭,獄卒書吏眼神交流之間,都偷偷撇嘴,同時如蒙大赦。

出了這等大事,對于機宜司上下都是打擊,吏員可擔不起責任,正要由當官的背鍋。

這位就主動跳出來,人還怪好的咧!

另一邊,書吏將供詞記錄完畢,呈了過來:“請公子過目。”

狄知遠速速看了,確定無誤,謹慎地道:“這是機宜司的審問,正本由你們留下,謄寫一份附本,我要帶去皇城司,快些!”

由于上面所記錄的某些話語,太過觸目驚心,還是留下幾份,以作核對為好,省得到時候攀扯不清。

這樣人證物證俱全,任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是!”

書吏暗暗驚嘆,不愧是相公之子,小小年紀處事就能如此穩妥,趕忙應下。

趁著他奮筆疾書,狄知遠三人來到審訊室外的角落,低聲議論起來。

“鄭屠戶剛剛所言……可信么?”

“可信。”

“倘若沒人提過這個可怕的想法,我不信一個屠戶,能講出這等話來!北虜正面不是我大宋之敵,便想要通過這等下作手段,謀害官家,擾亂國朝!”

鄭屠戶是遼人諜細里面的關鍵人物,身份上無可挑剔,畢竟在國朝生活了三十多年,任誰也不會懷疑,又對遼國忠心耿耿,愿意出力,由此成功地獲得了往來樊樓的機會,形成一條穩固的內外聯絡線。

若不是他被鄰居舉報,抓入機宜司中,這條線恐怕真的很難暴露,也就不會有后續一系列的事端。

此人的證詞,確實可信。

當然,越是如此,狄知遠越覺得,此舉恰恰體現出了遼國的弱小,與遼庭上下的膽怯。

兩國相爭,從來都是國力較量,戰場廝殺,指望通過行刺皇帝來改寫局面,那還要追溯到一千兩百多年前的荊軻刺秦王……

且不說刺殺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皇帝遇刺駕崩,也還有繼承人啊!

到時候怒火滔天的朝野上下,不是更要開戰,以敵國的鮮血,洗刷君父遇害的奇恥大辱?

不過從目前的發現來看,遼人諜細的目標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國力上的差距已經無法避免,便寄希望于削弱敵人,顛覆如今欣欣向榮的穩定格局。

所以要謀害官家,讓病弱的大皇子繼位……

“有爹爹在,國朝亂不了!”

“可那位張貴妃對于我們狄家成見極深,如果她將來當了太后……”

“收買張希貴這位外戚,或許還不是病急亂投醫,而是故意埋下這個線索?”

“待得新君登基,兇手再泄露出相關內情,查出張家的牽連,朝野上下有了新君弒父篡位,太后外戚參與其中的傳聞,那國家就真亂了……”

“嘶!好歹毒!”

想到這里,狄知遠也不禁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沉聲道:“離開機宜司后,我們該怎么辦?”

“兵分三路如何?”

公孫彬琢磨了一下,建議道:“你常常入宮,通知宮內事情就交給你,默成,你去告知長輩!”

包默成問道:“你呢?”

公孫彬笑道:“我原本準備去通知開封府衙,但仔細想想,開封府衙貿然結案,倒也迷惑了兇手,讓他們以為一切還在掌握之中,現在的關鍵,是機宜司這邊不能走漏消息,我就守在這里!”

“好!”

三人對視,重重點頭。

當案卷副本寫好,狄知遠一路快步出了機宜司,策馬飛奔宮城,以最快速度見到了張茂則。

“你在此等待,不要走動!”

聽了他言簡意賅的分析,再看著手中鄭屠戶交代的案卷證詞,尤其是那觸目驚心的一段,張茂則都忍不住勃然變色,匆匆走了出去。

足足等了大半個時辰,肚子餓得咕咕叫,順帶在宮中用完早膳的狄知遠,才聽到腳步聲傳來。

“張先生!”

他起身相迎,卻又即刻行禮:“官家!”

趙禎與張茂則一起入內,看了過來,滿是贊許:“好一位小神探,案子破得漂亮啊!”

狄知遠有些赧然:“官家謬贊,知遠愧不敢當,此案能有進展,也非我一人之功!”

“伱當得起,你們完全當得起!”

趙禎本就喜歡這個孩子,此時更是由衷的欣慰,又露出追憶之色:“‘金剛會’!沒想到這群賊子至今陰魂不散!”

“二十年前,尚食局的典御吳氏,就是‘金剛會’培養出來的諜細,還有一個內侍,也是被遼人收買,還信誓旦旦,要讓朕絕了子嗣!”

“朕當時不以為如何,后來年歲漸長,回想起來,方才心有余悸!”

“這等賊子行事陰毒,或許干不成大事,然損傷朕的身體,謀害朕的子嗣,卻是能夠辦到的……”

趙禎的語氣里,流露出憤恨。

他今年三十六歲了,雖未年老,但也不再年輕,膝下只有兩位皇子,一位久病,一位才五歲,怎么看都不是很穩妥。

現在遼國卑劣,更在這方面下毒手,幸虧察覺得及時,不然真要對兩位皇子下手,后果不堪設想!

如果真有個三長兩短,國朝動蕩,大好局面毀于一旦,他無顏去見先皇和大娘娘啊!

定了定神,趙禎面容鄭重,又看向張茂則:“皇宮大內,人數眾多,皇城司再是嚴密,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賊人處心積慮,確實防不勝防,你不必自責了!”

“臣失職!”

張茂則垂首,面上滿是愧色,心里有著感動。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讓賊人摸進大內,無疑是皇城司上下的失責。

換成別的天子,危險觸及身邊,還不知要何等驚恐責罵呢,這位官家則迅速冷靜下來,不單單是仁德,還是知道此時不能再讓皇城司亂了,人心惶惶,那就真被賊人所趁了。

現在三個知曉案情真相的人相聚,趙禎先是有所感慨,再安撫皇城司后,馬上開始分析真兇:“你們以為,在朕身邊的賊子,會是何人?”

張茂則目光閃過厲色,顯然對賊人痛恨至極,卻沒有驟然發表意見,腦海中飛速回想官家身邊的宮婢,有何異狀……

狄知遠也在默默思索。

能在官家左右服侍的,都不是尋常的宮人,但由于大內識字的比例很高,許多內侍甚至承擔著為前朝官員謄抄文書的職責,篩選起來就不簡單了。

畢竟心懷不軌之人,不太會光明正大地借閱話本傳奇,很可能是通過第二手第三手的轉讓,偷偷閱讀。

正常情況下,可以直接搜,看看最新一卷的《漢朝詭事錄》到了誰的手中。

但新卷發布沒有幾日,萬一賊子性情謹慎,沉得住氣,至今還沒有查閱話本,更別提收藏在自己的屋內,這個時候一搜查,就是徹底的打草驚蛇,對方勢必放棄一切行動,深深地潛伏下去。

不拔掉這根刺,如芒在背,令人不安吶!

正想到這里,張茂則突然道:“官家昨日口渴,數度回顧,不見隨侍鐐子許評?”

“是有此事!”

趙禎目光微動:“難道他……”

“不見得是他,然許評向來穩重,是個吃苦耐勞的,這等內侍才能為官家的隨侍鐐子,無故缺席,必有緣由!”

張茂則躬身行禮:“臣馬上去查。”

說罷,匆匆退下。

“會是端茶奉水的鐐子么?”

趙禎輕輕吁出一口氣:“朕是不是對他們太寬容了?以致于此……”

說的不僅是隨侍鐐子,還有那位貴妃。

此前張茂則去通報時,這位官家正在翔鸞閣中,被張貴妃糾纏。

原因不問可知,正是張廣封的致仕。

實際上,趙禎之所以將這個決定告知張茂則,讓這位大內都知派內官去外朝通知,就是給張廣封保留顏面,讓他知情識趣,主動請辭。

以宣徽使的高位,到時候還要走一番三辭三讓的過程,張廣封再告老還鄉,回鄉頤養天年,也算是善始善終。

結果昨晚傳達的旨意,今早張貴妃就到他面前哀聲哭訴,不依不饒。

正被鬧得焦頭爛額,案情的最新進展稟告,令趙禎驚怒交集。

起初是不愿意相信,甚至思考過,是不是狄知遠對張貴妃欺負徽柔的報復……

但趙禎終究沒有失去理智,馬上意識到,哪有白天剛剛得罪,晚上就能編造出事關遼人諜細的詳細污蔑的,時間跨度更是數月之久?

反倒是張貴妃在明明清楚狄知遠來了儀鳳閣,還要特意將徽柔喚過去刁難,莫不是有心阻止對方將案情匯報?

這個念頭一出,趙禎自己都是一驚。

換成以前,他絕對不可能如此想愛妃。

半絲懷疑都不會有。

可現在……

曾經那么美好的感情,也消磨在無盡的索取與猜疑之中了么?

趙禎心頭悲涼,深深嘆息。

狄知遠并不清楚其中緣由,還以為官家只是由于錯信了身邊人,感到失望難過,趕忙道:“有官家這樣的明君,是國朝之福!然賊人惡毒,居心叵測,逼得官家不得不疑心身邊,才會感到不好受,官家萬萬沒有責怪自己的道理啊!”

“呵!”

趙禎心情好了些:“你這孩子,真會哄人,以后也要這般哄著徽柔,但不許真的騙她哦!”

“啊?”

狄知遠撓了撓頭,低聲道:“我從未騙她,都是說的真心話哩!”

見他懵懂的模樣,趙禎失笑:“你這孩子,還未開竅,往后就明白啦!不過對待娘子,哪怕再是疼愛,也不可一味縱容,不然是害了她……”

再度關照了幾聲,班直護衛已然來到外間,趙禎在護衛下離開,狄知遠眼珠轉了轉,往前朝而去。

這個時候,爹爹肯定在政事堂中。

找出宮禁賊子的事情,自有張茂則與皇城司負責,除非事態緊急到萬不得已,前朝相公是不會入禁中的。

但爹爹不來,他可以過去啊!

遇事不決,向爹爹請教總沒錯!

一路來到前朝,狄知遠沒有貿然接近政事堂,那是宰執辦公之地,天下政務的中樞,在里面必須稱職務。

他如今真論官職,尚且是白身,連恩蔭都未受,豈有出入政事堂的道理,故而耐心等待,直到發現熟悉的內侍黃門,招了過去,讓其入內傳信。

不多時,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集賢殿大學士狄進走了出來,見到兒子,帶著他來到一處稍微偏僻的角落,平靜地道:“案情有重大進展了?”

狄知遠馬上點頭,細細述說。

“司馬君實的遇害,背后居然有這么多牽扯……”

狄進眉頭微揚,即刻點出一個關鍵:“根據鄭屠戶供述,此人與遼國失聯多年,卻于七年前重新聯絡,這個時期要查一查!”

狄知遠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爹爹的意思是,遼國諜探情報網,于七年前重新在京師站穩了腳跟,才會正式接觸這個隱藏極深的諜細?”

“不錯!”

狄進頷首:“‘金剛會’當年是我一手覆滅的,這個情報勢力威脅不小,在撤離時留下來的,更是忠心耿耿的奸細。如今繼承這份名單,動員這些人手的,應該也與當年的高層有關,這起案情幕后真兇,倒還真不能等閑視之!”

狄知遠精神一振:“有關‘金剛會’的情形,能跟孩兒說說么?”

狄進還真就講述了當年的事情:“‘金剛會’是契丹人寶神奴一手創立,此人在京師收過兩位弟子,分別繼承了他的‘宿住’和‘無漏’稱號。”

“‘無漏’傳人燕三娘后來棄暗投明,因強練武功,留下不可治愈的病疾,已然逝去,她有一位妹妹,云游四海去了。”

“‘宿住’傳人則在我朝滅黨項李氏的途中,妄圖螳臂當車,遭遼人輕視,據點被剿滅,本人眾叛親離,此后不知所蹤……”

狄知遠記下:“孩兒明白了。”

狄進見他熬了一夜,精神雖然振奮,但眉宇間難免有些疲憊,叮囑道:“你要追查下去,我不阻攔,但你現在的狀態絕對不成,先回府上睡一覺,再帶好護衛,去開封府衙找潘判官,與官差一起行動,務必注意自身安全!公孫彬和包默成也與你一起的吧,讓他們也這么做,不要逞能!”

狄知遠重重點頭:“是!”

“小小年紀,就能堪破迷案,守護國朝安定了,好樣的!”

狄進笑著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丟下最后一句擲地有聲的話語,大袖飄飄,轉回政事堂:“我滅遼,你護宋,咱們父子倆好好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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