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修對距離非常敏感,李伴峰估算了一下,他距離大圖騰有八百多步。
大圖騰越來越近,大圖騰戰意越來越高,圖騰軍斗志也越來越強。
好在李伴峰用剛自用之技,把念修、杠修、德修一些左右思緒的手段給屏蔽了,一些文修技也受了影響,剩下的只能硬拼了。
一家人都在正房,緊張地看著車窗。
元妙屏沖著二房喊道:「夫人,先讓幫主試試我這手段!」
趙驍婉答應了:「相公,借電修技!」
隨身居立刻傳音,李伴峰用深宅大院之技,以小火車和洪瑩為媒介,把元妙屏的技法給借出來了。
兩人之前操練過幾次,李伴峰多少知道些電修技的用法,他先喚來兩片雨云,雨云飛得極低,
似云似霧,飛到了敵陣之中。
李伴峰再用技法,兩片雨云匯集到一處,電閃雷鳴之間,大片圖騰軍遭到雷擊,紛紛倒地。
這要是元妙屏自己用出來的技法,敵軍至少傷亡數十人,可李伴峰能力有限,倒地的軍士三五秒鐘都站了起來。
元妙屏咬牙恨道:「這個廢—」
她想說廢物,又怕洪瑩揍她,只能咽了回去。
有這三五秒的喘息也相當不錯,李伴峰又離大圖騰近了許多,目測還有五百多步。
幾十名帶著毒修的圖騰軍擋在了前邊,悄然之間,毒霧籠罩在了李伴峰周圍。
按理說,敵軍之中出現毒修,對李伴峰而言不算壞事,因為他們會破壞敵軍的整體陣型,毒修會對自己人造成很大影響,而李伴峰的宅修體魄可以硬扛。
可大圖騰的操作非常的精細,毒修軍士的周圍帶著食修和風修軍士,風修控制著毒霧的方向,
受控的毒霧只攻擊李伴峰,失控的毒霧直接被食修給吞噬消化了。
能把毒修控制的這么精準,李伴峰也算長了一回見識!
五姑娘喊道:「七老師,他們吞,咱們也吞!」
她想讓李伴峰用食修技,但趙驍婉放心不下。
全家人之中,只有趙驍婉在二房待著,因為她不能看車窗,哪怕只是看到大圖騰一眼,趙驍婉都會出現嚴重狀況。
看不見戰局,但趙驍婉了解李伴峰,吞毒容易化毒難,食修不到一定層次,不能吞毒修的東西。
深宅大院是李伴峰不太擅長的技法之一,趙驍婉問五姑娘:「相公能扛得住毒性么?」
五姑娘想了想剛才李伴峰借電修技的狀況,推算了一下李伴峰借來食修技后,化毒能有多快的效率,她很有把握的回答道:「應該扛不住!」
洪瑩大怒:「那你搗什么亂!」
家里有風修法寶,是一個白玉瓷瓶,她主動請戰。
李伴峰借了瓷瓶的手段,引來了一陣狂風,把毒霧驅散了。
可驅散毒霧之后,李伴峰腳步變慢了。
一家人都沒看出緣由,忽聽洪瑩沖著白玉瓷瓶怒道:「賤人,你這個時候要本錢?」
瓷瓶嚇壞了,出力之后要本錢,這是法寶的天性,她一時之間沒控制住,借著深宅大院之技,
把本錢一并給要了。
李伴峰腳步一慢,圖騰軍又圍了上來,幸虧瓷瓶的本錢持續時間不長,李伴峰恢復了速度,立刻用斷徑開路向前沖刺。
趙驍婉冒汗了。
打仗之前,戰術十分清晰,可真到打仗的時候,各種意外全都來了。
其實這種狀況很常見,趙驍婉久經戰陣,也知道如何應對。
可李伴峰一個人在外邊廝殺,趙驍婉的心始終靜不下來。
大圖騰從李伴峰的作戰方式上摸索到了一些規律,擋在李伴峰身前的圖騰軍開始不斷變換陣型。
阿雨嚇壞了,生怕遇到了千夫力陣,九兒觀察片刻道:「這不是千夫力陣,但這陣型很厲害,大圖騰里有算修,他們在算最合理的攻擊策略。」
「八算呢?」趙驍婉呼喊了一聲。
為了多增加一點勝算,李伴峰把八算從內州調了回來,八算盯著敵軍的軍陣,額頭上全是汗水:「那,那什么把我技法借走吧,他在戰場上可以直接算」
趙驍婉怒道:「別扯淡,這個節骨眼上,他哪有時間計算?你把陣法說給我聽。」
八算說不清楚,九兒把陣法大致描述了一下。
趙驍婉思索片刻道:「前邊肯定有拖腿的!」
拖腿的,就是要拖延速度的。
九兒聞言,讓八算看了看前陣的距離,很快推斷出了敵軍的意圖,在李伴峰的正前方,有一伙軍士要提前出手:「確實有拖腿的,他們不是要放煙就是要放蟲,趕緊做準備!」
趙驍婉對五姑娘喊道:「借你的技法,快!」
李伴峰用深宅大院剛借了技法,一大片馬蜂飛到了眼前。
這些馬蜂在蟲修技的驅使之下,又快又狠,還有靈性,專往眼睛上咬,就算不到,也會全力干擾李伴峰的視線。
九兒喊道:「不能跟這群馬蜂糾纏,武修和矢修就快追上了。」
趙驍婉道:「相公,把馬蜂吃了!」
五姑娘道:「這是你讓他吃的,中了毒可不關我事!」
李伴峰聽到娘子的聲音,沒有半點猶豫猛然張嘴,用了食修技氣吞山河,把一大片馬蜂吞進了肚子。
洪瑩嚇壞了:「這能扛得住么?」
趙驍婉道:「要說毒修的手段,相公肯定扛不住,可如果連蟲修那點毒性都扛不住,這技法不就白借了。」
擺脫了馬蜂,身后的追兵還不算太近,但前方有重重絲網阻隔。
八算喊道:「七爺,前邊還有拖腿的!」
李伴峰用了斷徑開路,絲網在軍陣的作用下,彼此加固,把李伴峰的技法給擋住了。
他用暢行無礙硬往里穿行,這下莽撞了。
穿到一半,李伴峰被困在了絲網當中。
九兒皺眉道:「這是以陣拆技。」
這是典型的以陣拆技,就是貨郎所說的一群人抵擋一個人的手段,利用一群衣修的技法,加上陣法的加成,破壞了李伴峰的暢行無礙。
前后都是密集的絲線,李伴峰處境極其不妙。
趙驍婉喊道:「玲兒,讓相公借你的技法,借裁月鏤云!」
李伴峰再用深宅大院,借了江玲兒的技法,
衣袖之中飛出來兩把無形的剪刀,上下穿梭之間,剪斷了幾十條絲線。
衣修技,裁月鏤云,能剪斷衣衫上最關鍵的幾根絲線,也能剪斷建筑中最關鍵的幾根梁柱。
技法看著簡單,但效率極高,剪刀又準又快,迅速破壞了絲網的主要架構,李伴峰沖出了絲網的包圍,繼續逼近大圖騰。
此刻,李伴峰離大圖騰還有不到三百步!
一隊形態各異的三頭人攔在了正前方,李伴峰意識到情況不妙了。
這是體修大軍,是圖騰軍中最擅長防御的一類,會給李伴峰造成相當大的麻煩。
身后的武修和矢修還在追擊,身前又有體修阻擊,這個處境是李伴峰最不想看到的。
這一次,九兒搶先一步,在體修軍陣中看出了門道:「第三排第十一人,第六排第二十二人,
第九排第十五人,這三個人是陣法要害,把他們除掉!」
李伴峰抬眼一看,這三個人周圍防御森嚴,想收拾掉他們可不那么容易。
可如果不收拾掉他們,李伴峰就要和體修大軍硬碰,他們有會飛的,有能扛的,也有能打的,
肯定會把李伴峰拖住。只要再耽誤片刻,身后的矢修和武修都會追上,李伴峰就有可能陷入重圍。
在這千萬不能有絲毫拖延,李伴峰先沖進軍陣,把離他最近的三排第十一人除掉。
「相公,借我的技法!」娘子借了李伴峰聲修技,夜叉磨牙。
李伴峰看向第六排第二十二人,咔咔,開始磨牙。
這個技法的整體威力比血濺隆音要差得多,但具有極強的指向性,其他人幾乎聽不見李伴峰的磨牙聲,第六排第二十二人在李伴峰的注視之下,聽得非常清楚。
這磨牙聲,就像兩排利齒,咬住了他們的心尖兒,來回撕扯。
幾聲過后,三個人頭耳鼻流血,失去了生息,倒在了地上。
陣法中的三個關鍵人物,只剩下了第九排第十五人,這個人距離太遠,尋常技法實在夠不著。
元妙屏喊道:「再用我的技法!」
李伴峰再用深宅大院之技,借來了元妙屏的技法。
技法剛一到位,李伴峰身體一陣抖戰,覺得渾身酥麻。
洪瑩怒視元妙屏:「死丫頭,你是不是把技法弄錯地方了?」
元妙屏道:「二夫人,你就信我吧,這技法好用!」
被電擊的李伴峰冒了一身濃煙,煙氣漂浮在空中,形成了一個類似風車的圖案,由慢到快,飛速旋轉。
這點煙氣不算多,離遠了看不見,離近的人也看不太清楚。
可就因為看不清楚,凡是看到這架風車的人就一直盯著看,他們很想弄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東西看過五秒鐘,李伴峰周圍有不少人動作開始變得遲鈍,他們仿佛一瞬間發了高燒,有人暈眩,
有人甚至開始嘔吐。
洪瑩贊嘆道:「這病修手法用的還真順!」
元妙屏提醒道:「圖騰軍體魄強悍,這些病癥持續不了太久,趕緊想辦法動手!」
她盡力了,她的病修手段本就有限,李伴峰借去手段就更有限。
可這點有限的手段爭取了寶貴的時間,李伴峰連續發動步,繞過病倒的敵軍。
沒病倒的敵軍依舊堵著道路,大圖騰有所感應,以為他又要用暢行無礙,迅速調整了體修軍士的站位,準備再次以陣拆技。
轟隆!
李伴峰沒有用暢行無礙,他一腳踏了出去。
眾人以為是踏破萬川,可敵軍沒倒下,只是站住不動了。
洪瑩認識這技法:「這是固步自封。」
李伴峰幾次做過試驗,固步自封的波及范圍比踏破萬川更廣一些。
眼下他不需要殺敵,需要的是盡快除掉敵方法陣中的關鍵人物。
大片敵軍被定住了,李伴峰繞過眾人,上前擊殺了第九排第十五人,體修大軍迅速松散下來,
李伴峰搶在追兵前邊,沖出了體修軍陣。
此刻,距離大圖騰還剩不到一百步!
李伴峰露出了笑容。
一百步的距離對李伴峰來說就是一轉眼的事情,眼看勝券在握,忽聽阿雨喊道:「小心腳下!
隔著車窗,有些東西阿雨看不清楚。
而今離近了,阿雨能看清了,卻委實嚇了一跳。
幾萬圖騰軍密密麻麻,像筍子一樣,從地下鉆了出來,密密麻麻圍在大圖騰周圍。
不光李伴峰驚呆了,就連安順都王也驚呆了。
「這,這是從哪來的?」
安順都王真不知道這些圖騰軍從哪來。
大圖騰生產圖騰軍,只要兩樣材料,血肉,魂魄。
大圖騰不挑血肉,新鮮的,腐爛的,皇室的,貴族的,庶人的,隸人的,牲口的,野獸的——”
他都要。
甚至稻子、麥子、高粱、玉米、青稞—大圖騰也能收著。
至于魂魄,這事兒不用安順郡王操心,大圖騰自己能收集,大圖騰收集魂魄的能力甚至超過了曾經的大熔爐。
大圖騰就是這么省心,可省心的過程中也有他的弊端,安順郡王并不知道大圖騰的真實產量。
就像現在,突然冒出來幾萬圖騰軍,嚇了郡王一跳。
周圍一群將領不斷叫好,看到兵多了,將領們自然高興。
安順郡王有些擔憂,且看著大圖騰和李七一路拆招,而今又藏了這么多伏兵,如果有一天,大圖騰想要造反,又該怎么應對?
旁邊一名將領道:「殿下,設伏的軍士有些散漫,我愿出戰,帶領軍士阻擊賊寇。」
這人是個會說話的,他說那些圖騰軍是事先理伏在大圖騰周圍的。
他想爭一個立功的機會,可安順郡王沒讓這將領上陣,他讓這名將領去催促一等兵刃。
安順郡王覺得自己對大圖騰了解的太少,他扯過來年尚游道:「年大學土,你去指揮圖騰軍作戰,務必生擒賊寇。」
一口一個賊寇,其實他們都看得出來,那人是李七。
李七名義上依然是商國的平遠親王,直接說出他身份和名字,眾人都覺得不妥。
年尚游站在安順郡王身邊還在發愣,安順郡王推了他一把:「愣著作甚,你不是指揮過圖騰軍么?你不是武人出身么?你這算臨陣怯戰?」
年尚游搖頭道:「卑職不敢。」
安順郡王道:「既然不是怯戰,那就快去領兵吧,若真能生擒賊寇,我算你將功折罪。」
年尚游朝著安順郡王行禮道:「無須卑職親自領兵,圖騰軍心智極高,我在此間下達軍令即可。」
「在這下達軍令?遠了些吧?」安順郡王微微皺眉,可還是答應了。
年尚游站在山坡上,默默看著戰局。
李伴峰陷入了苦戰,剛出土的軍士是有些木訥,但在大圖騰感召之下,很快進入了戰斗狀態。
各種手段都用盡了,家里人的技法也試過了不少,突圍的手段有很多,可敵軍的手段更多,李伴峰身陷重圍之中,實在找不到脫身的辦法。
眼看大圖騰就在眼前,隨身居忽然現身,拖著三十多節車廂,加上段鐵爐的房子,沖向了敵軍軍陣。
車頭過處,一行軍士被碾壓成了肉泥,隨身居想在敵軍之中幫李伴峰撞出一條道路,大圖騰迅速調集大量窺修和算修,提前判斷出了隨身居的行進軌跡。
在大圖騰的部署下,腐修攻擊軸承,寒修攻擊汽包,水修攻擊鍋爐,每一下都打在了要害上,
隨身居沖不起來了。
安順郡王看向了隨身居:「這就是十八輪做出來的火車,對么?」
其他人都不作聲,沒有人見過小火車的模樣。
有人看向了年尚游,年尚游頻頻搖頭:「屬下不知。」
安順郡土面帶笑意,看著周圍的將領:「無論如何,都要把這輛火車留下。」
將領們趕緊去布置,安順郡王看向了年尚游:「你還等什么?不是要下達軍令么?」
年尚游還在觀察戰局,包圍李伴峰的圖騰軍越來越多了。
李伴峰點亮界線,往前強沖,可敵軍數量眾多,再次以陣拆技,把李伴峰的界線給破了。
天女喊了一聲:「借我的技法,借關門閉戶!」
趙驍婉道:「借你技法有用么?」
洪瑩道:「不管有沒有用,試了再說!」
李伴峰用深宅大院借用了天女的技法,天女的關門閉戶要比李伴峰強悍的多,可借來的技法還是李伴峰用。
到了李伴峰手上,天女的技法打了折扣,在強度上和李伴峰自己的界線幾乎沒有區別,靈活度上還不如李伴峰的界線。
這就是趙驍婉認為借了也沒用的原因,李伴峰的深宅大院練得不要位,借來的技法,都被鎖定了上限。
情急之下,天女想了一招:「李七,你從我這借深宅大院。」
「花九兒,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我胡扯!」李伴峰沒明白。
趙驍婉也聽暈了。
疲憊不堪的洪瑩問道:「借深宅大院做什么?」
「用我的深宅大院借我的關門閉戶!」這是天女想到的辦法,能有多大用處,天女也不清楚。
李伴峰用自己的深宅大院,借了天女的深宅大院,再用天女的深宅大院,借了天女的關門閉戶界線點亮,還真有用處,連宅子里的洪瑩都感知到了技法強度的變化。
李伴峰帶著界線往前沖,界線過處,軍士成片死傷。
天女笑了,以這個效率沖出重圍應該不在話下。
李伴峰沒笑,他只堅持了一瞬,界線消失了。
天女看著趙驍婉道:「這卻和他平時一樣不爭氣。」
趙驍婉怒道:「扯什么閑淡?開了兩重深宅大院,還得操控你的界線,還得用他的方法往前跑,這事兒那那么容易?」
界線消失后,李伴峰還在重圍之中,離大圖騰只剩幾十步,可李伴峰就是夠不著。
隨身居提醒道:「阿七,撤吧,我估計一等兵刃快來了。」
李伴峰抬頭看向了大圖騰,他是真不甘心這次沒能得手,下次想毀掉大圖騰,難度不知要提升幾個檔次。
李伴峰咬著牙再沖了一次,他沒抱太大希望,沒想到,一部分敵軍倒挺配合,主動給李伴峰讓出了一條路。
這部分敵軍不多,但好列讓李伴峰看出了希望。
只是李伴峰不明白,這部分敵軍為什么會讓路?這里是不是有陷阱?
他往山上掃了一眼,看到有人在跳舞。
年尚游在山口上,正在跳止戈之舞。
李伴峰不認得這種舞蹈,這是喬毅多年的研究成果,他當初就是用這招,讓刀鬼嶺上的刀勞鬼失去了戰意。
這招對圖騰軍有一定作用,如果不是在戰場上,圖騰軍看到這種舞蹈會降低戰意,但如今在戰場上,大部分圖騰軍會對止戈之舞視而不見,畢竟他們的心智要比刀勞鬼高很多。
但只要有一少部分圖騰軍放棄戰斗,李伴峰就還有沖向大圖騰的機會。
年尚游奮力跳著舞蹈,腦海里不停的重復著一句話。
「活著是好事兒,是這世上最好的事兒。」
戰局混亂,安順郡王也沒看出這舞蹈有什么問題。
李伴峰看到了希望!他放出一群影子,全力開路,沖向了大圖騰。
隨身居找到一條縫隙,正要往里沖,忽聽阿雨喊道:「一等兵刃來了。」
雖說視野不是太好,但阿雨判斷的非常準確,大片的一等兵刃,出現在了山坡上。
阿雨還在山坡上看到了一些造型特殊的物件,有三十多米高的面具,有七八十米的畫卷:「小玉,這是什么東西?」
九兒看了看:「這應該是擺迷魂陣的物件。」
「你有破陣的把握么?」
九兒想了想:「雖說我出不了門,但只要看清陣法要害——」
說話間,九兒聲音一頓,感知到一陣兇險,
九兒精于陣法,但有時候會托大。
洪瑩隨著打顫,兇險來勢很猛!
聽著兩人描述,趙驍婉判斷出狀況了:「相公,該撤了!」
敵軍拿出來這么大的物件,估計是要把隨身居一塊留下,再不走,就沒機會脫身了。
小火車原地一甩尾,火車末端的大房子撞碎了一大片敵軍。
「阿七,走!」
「好!」李伴峰安排一群影子斷后,隨即拿出來筆記,割破掌心,頁頁沾血,一本筆記里的大小「美人」全都跳出來了。
有《美人圖》里的夢倩、《四海怪言》里的土游手、《墨醇軒》里的泥漿婆,《玉香記》里的辣椒花、《風霜吟》里的刀子心這些「美人」有的是李伴峰自悟的,有的是和魯老板打磨出來的,也有的是和張秀玲共同創作的,一百多個「美人」和影子浩浩蕩蕩沖向了敵軍。
趁著一等兵刃沒有形成合圍,李伴峰著鑰匙,帶著隨身居原路返回。
隨身居想進入隱形狀態,試了兩次沒能成功。
果真!敵人沖著他來的。
趙驍婉喊道:「老爺子,先別忙著隱身,逃出去再說!」
打仗的事情肯定要聽趙驍婉的。
隨身居跟著李伴峰一路飛奔,先跑出了圖騰軍營地,等穿過一片森林,隨身居不太放心,回頭看了一眼,提醒道:「阿七,影子盡量別留在外邊,會有風險。」
李伴峰回應道:「無妨,且等時機合適,將之一并召回。」
森林深處,李伴峰找到了道路入口。
所謂入口就是一棵楊樹,看著比其他楊樹茂盛一些,似乎也沒有別的特點。
這個入口非常特殊,準確來說,這個入口都不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段鐵爐強行制造的一個虛元大路的切入點,只有用他的特殊工具,配合鐵軌的特性,才能進入虛元大路。
老爺子噴吐著蒸汽,操控著三房不停倒換著鐵軌。
三房也是一節車廂,尺寸上比其他車廂略小一點,貼著其他車廂的側壁來回游走。
李伴峰催促道:「老爺子,追兵將至,再快一些!」
老爺子也著急,他不知自己身上中了什么術法,平時很容易倒換的鐵軌,今天頻頻出錯。
趙驍婉道:「老爺子,是不是中了誤修技了?」
「誤修?」阿雨一愣,「這是什么道門?
「這是新道門,」趙驍婉仔細想了想過往,「這道門這么新,怎么會被內州掌握了技法?」
現在沒有時間思考這個問題,趙驍婉喊道:「八算,算修和誤修互克,你幫老爺子算一下倒換鐵軌的方法。」
八算很快算清楚了鐵軌的順序,趕在追兵到達之前,幫著老爺子進了虛元大路。
老爺子要帶李伴峰上車,李伴峰不肯,一直在火車前邊跑。
趙驍婉從二房里走了出來,隔著車窗看著李伴峰道:「相公,你別生氣,也別著急,你別,相公—.」
趙驍婉盯著車窗,愣住了。
洪瑩擦了擦汗水,看了看窗外李伴峰,沒覺得有什么異常。
九兒看著李伴峰,覺得有些不對,又沒覺出來哪里不對。
阿雨驚呼一聲道:「這不是———」
趙驍婉厲聲問道:「你是誰?」
伴峰子一直在車外狂奔,他旅修天賦不好,跑的不是太快。
伴峰子也是李伴峰。
有萬事如意掩飾,再加上他自己的宅修天賦,他看起來就是李伴峰。
一屋子人都愣住了。
「我相公呢」趙驍婉的眼淚流了下來。
手套拍打著車窗道:「當家的,我們當家的在哪呢!」
唐刀喊道:「老爺子,開門,我去找主公,我還有三刀沒砍呢!」
放映機道:「我跟你一起去,最后的藝術,我陪著七導一起完成!」
「開門呀,老爺子!」鐮刀哭了,「我是阿七養出來的,我跟著阿七走!」
隨身居沒理會一群法寶,他沖著伴峰子喊道:「阿七呢?鑰匙為什么在你身上?阿七哪去了?
數百影子加上數百「美人」還在和圖騰軍廝殺戰,安順郡王帶來的一等兵刃正在迅速逼近。
遍體鱗傷的李伴峰,沖到了大圖騰下方。
「嗡!嗡!」
大圖騰轟鳴不斷。
李伴峰獰笑道:「害怕了?」
他先把無妄拿了出來。
他又把阿依給他的炸藥拿了出來。
接下來的戰術非常簡單。
先把虛元蠶殺了,再把大圖騰炸了。
把活著的影子收回來,把活著的「美人」也收回來。
然后找個合適的人,端一腳,用一別萬里逃走。
能逃到哪,算哪!
PS:諸位讀者大人,稍待片刻,今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