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到姚廣孝的時候，確實是挺驚喜的。
只不過，他的驚喜，很快收斂起來，做出一個滿臉不耐煩的樣子，他的演技還是超級厲害，都是影帝級別的高手了。
既然是演戲，那就把一切都演得特別認真。
“怎么又是你？”
朱棣看到姚廣孝的時候，很不爽地說道：“我說過，不要你那些劣質的羊皮，走走走，再不走，我就趕人了，別纏著我了。”
“掌柜，大不了，價錢可以再低一些。”
姚廣孝苦著臉說道：“我……我也是被騙了啊！那些羊皮，都是次品，我是從別家手里拿到的，本以為可以發一筆橫財，最后沒想到都是次品！我問遍了金陵的商鋪，還是沒有人愿意要。”
朱棣這就笑了，但也覺得，姚廣孝的表演太真實了，現在和真的完全一樣。
“你賣不出，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現在是在問第二遍了吧？就算來問第三遍，我也不會要。”
“行了你走吧！”
“我是商人，不是做慈善的！”
朱棣依舊拒絕。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是一個商人了，現在以商人自居，把這個身份運用得十分熟練，大家都知道他現在是個商人，很多和他合作的商人，都會自動地忽略了他四皇子的身份。
能做到這一步，也是朱棣想要的。
“掌柜，你再看看，考慮考慮。”
姚廣孝留下一張羊皮，哀求道：“我的羊皮，品質不是很好，但其實還是好用的，你可以試用一下，到時候我還會回來，如果覺得需要了，我們再合作。”
他就是這樣，塞下一張羊皮，轉身便離開。
好像還要去問第二遍，整個金陵的衣服布匹商鋪，一定要把自己的羊皮賣出去。
朱棣滿臉無奈地，接過了那一張羊皮，不動聲色地得到一張紙條，再慢悠悠地把這紙條塞到自己的衣袖里面，隨后把羊皮丟給一個伙計，道：“行了，你帶下去處理了吧！這么差的羊皮，他也還好意思，想賣給我們？以后看到這樣的人，直接趕出門。”
“是！”
那個伙計連連點頭。
就算是他看到這羊皮，也是有些嫌棄，覺得那個羊皮商人不是很聰明的樣子，居然被騙得那么慘，還要到處找人接手那些破爛的羊皮。
活該了，他會被騙。
接下來的朱棣，一切正常。
應該做什么，就做了什么，和以前的沒有區別，一模一樣。
一直過了一個多時辰后，他這才去了一趟茅房。
就在茅房里，朱棣拿出剛才姚廣孝給的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把紙條捏成一團，用口水輔助，硬生生地咽下去。
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用的毀尸滅跡方法。
把紙條的事情掩蓋下來，朱棣離開茅房，繼續干活，看不出有任何的問題。
關于那個羊皮商人的相關情報，這個時候，又送到了蔣瓛面前。
蔣瓛看了看這個情報，很快丟到一邊。
根據錦衣衛的調查，這個羊皮商人，不僅在朱棣的商鋪里面售賣過羊皮，全城那些布匹商鋪，都有他的身影，也是每個商鋪塞下一張羊皮作為樣本才離開。
做出了一個，那些羊皮如果無法出手，那就是血虧得不能再虧，要一無所有了的樣子。
蔣瓛暫時沒有考慮那么多，畢竟他現在的判斷，全部是根據錦衣衛查到的線索來判斷，他沒有親自去見那個羊皮商人，只是覺得，是個很普通的商人，僅此而已！
從朱棣那里離開，姚廣孝沒有回去。
還是繼續不斷去推銷自己羊皮，既然是演戲，那就要一直演下去，把演技發揮到底。
不過，他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丁家巷。
這個地方，姚廣孝也是知道的，是韓鈞告訴他的。
來到丁家巷，姚廣孝吃了一碗豆花，再看了看那個寡婦，以及幫寡婦干活的趙云勝，他不認識趙云勝，想和白蓮教的人有接觸，但又擔心身邊可能還有其他的錦衣衛，不能再暴露白蓮教的人。
考慮到最后，姚廣孝還是算了，不去找白蓮教的人。
吃完了一碗豆花，這就離開了。
“你有沒有覺得，剛才坐在角落的那個客人很奇怪？”
趙云勝好奇地說道：“他會不會，也是我們的人？”
以他的敏感，還有最專業的水平判斷，剛才坐著的姚廣孝，一定很有問題，還是有意無意地，往他們看去，似乎知道寡婦什么身份的。
寡婦回想著剛才姚廣孝的反應，微微搖頭道：“應該不是吧？如果又有新的人安排進來，上面不會不提前和我說清楚的，那個人難道是錦衣衛？”
“不可能吧？”
趙云勝知道絕對不是錦衣衛，又道：“可能是看到，我家娘子太漂亮了，忍不住一直盯著娘子看。”
“嘴貧！”
寡婦一聽，開心地笑了。
她是真的很潤，特別的潤，現在笑起來了，還給人一種很欲的感覺。
趙云勝在這段時間里，被寡婦潤得不行，不過打情罵俏的時候，又暗地里做了一個手勢，讓人盯著姚廣孝，但不要現在馬上行動，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才行。
行動得太快了，很容易暴露了，寡婦其實被錦衣衛盯著這個事實。
他們錦衣衛要行動，做點什么事情，還是特別的講究，不是想做就能做，一般在做之前，也是要經過多次預判，制定最好的過程，才能進行下去。
“不是嘴貧，而是真的那么好。”
趙云勝滿臉深情地說道：“我這輩子，能遇上你，是我最大的幸運，也想不到，你會不嫌棄我，也愿意和我走在一起。”
“當然愿意。”
寡婦的戀愛腦，又要按捺不住，爆發出來了，溫溫柔柔道：“趙大哥當時對我那么好，為了救我，不怕犧牲自己，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知道趙大哥一定是個值得讓我托付終生的人。”
這樣情意綿綿的話，聽得趙云勝滿身雞皮疙瘩。
但是，他又不能不聽。
趙云勝還要盡量地配合好，哄寡婦開心，讓寡婦快樂。
“你也是，值得讓我一輩子，好好對待的人。”
趙云勝說完了，心想真的賊惡心。
但是，習慣了后，麻木了，會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