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消息。”
藍春無奈道:“是陛下派人,告訴我的消息。”
既然消息來自宮里,那就不是假的,也不可能造假,這么嚴重的事情,不可能有人造假,更沒有人敢如此做,也就是說,都是真的。
常升腳步,踉蹌了一會,悲呼道:“舅舅……舅舅……”
藍玉以前確實很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不過對于常家又是極好的。
從小時候開始,常升沒少得到藍玉的照顧,如今人突然沒了,得到這么一個驚人的消息,常升一時間沒能緩過來。
“開國公。”
梅殷想說點什么安慰的話,但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終道:“你回去吧!這里的事情,留給我們即可,去藍家看看,現在需要你。”
“多謝梅駙馬。”
常升悲呼過后,擦了擦眼眸里的淚水,帶上藍春飛快地離開了。
五軍都督府內,所有人聽到藍玉死了,一開始也像常升那樣不敢相信,但聽到這是宮里傳出來的消息,基本沒有謠言的可能,那就是真的。
所有人都忍不住,慢慢地嘆了口氣。
徐輝祖說道:“我們大明最后一個老將,也要落幕了。”
“時間就是這樣殘酷。”
梅殷搖頭道:“時間可以摧毀一切,包括摧毀一個人,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悲傷的,藍大將軍這個年紀,算是喜喪,晚點我們再去藍家看看吧!”
“好!”
徐輝祖贊同道。
他們這些大明武將,確實應該去藍家看一看。
老一輩的人,全部沒有了,他們得緬懷一下。
五軍都督府內,少了一個常升,工作還是要繼續,不過梅殷讓人把常升回去了的事情,上報了朱炫,這樣做能免了一些麻煩。
藍玉死了,相關的消息,還傳到了平壤。
朱允熥最近心神不寧,總覺得要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不安得讓他感到害怕、心慌。
因為不安,他又一直很關注,外面的消息。
希望沒有壞消息回來,有的都是好消息。
但是,越是希望,往往越容易失望。
等了沒多久,朱允熥終于等到電報,來自密云,鐵鉉發過來的電報,內容很簡單,就是告訴他,藍玉在和林城破,偽明被滅了之后,突然就死了。
“死了?”
朱允熥愣了好一會,喃喃自語道:“舅姥爺,這是沒有了?”
看完了電報,他渾身一顫,坐在椅子上。
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這就發生了,突然感到心里很難受,心痛得很。
“王爺,怎么了?”
朱允熥的王妃,看到他突然失魂落魄,便擔心地問。
“舅姥爺,死了。”
朱允熥痛苦道:“偽明滅了之后,舅姥爺再也撐不住,當時我去密云,就應該態度堅決一些,無論如何都得讓舅姥爺回去休養,我……我沒有做到這一點,是我害死了舅姥爺,嗚嗚……”
說著,他還哭了。
藍玉對于朱允熥,那是真的特別好。
朱標死了之后,是藍玉給朱允熥撐腰。
在爭奪皇太孫位置的時候,也是藍玉不斷給了他幫助,甚至還敢帶著他去造反,當然了,這些很大逆不道,直接被朱允熥給按下去了。
如今藍玉死了,朱允熥如何不悲傷?
“舅姥爺,沒了?”
王妃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懵的,還以為這是什么假的消息。
但想到藍玉的身份地位,估計沒有人敢亂傳他死了的假消息,也就是說,消息是真的,藍玉真的要沒了,她可以理解朱允熥如今的悲傷。
“王爺,節哀順變。”
王妃還是很想安慰一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看到朱允熥如此,她也是心疼得不行。
朱允熥哭了一會,回頭道:“你幫我準備一套喪服。”
“是!”
王妃點頭道。
她不僅給朱允熥準備了,自己也準備了一套,朱文坤他們幾個孩子也有,藍玉值得他們這樣做。
“舅姥爺,我不能在最后的時刻,見你一面。”
朱允熥低聲道。
沒想到上一次在密云見面,真的是見最后一面。
誰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局。
趙云勝最近,又一直去丁家巷找那個寡婦。
感情需要繼續培養,甚至把感情刷滿了,但那個寡婦還是沒能,完全帶他走進核心,也有可能是寡婦自身也進不去,以及自身也不知道,要在這里完成什么任務。
她什么都不知道,讓趙云勝感到了被動。
同樣不知道,接下來可以做些什么,唯有繼續刷關系,慢慢等待時機,以及是打窩。
“偽明沒了,白蓮教的任務,是不是要啟動了?”
趙云勝還想到了這件事。
因此,在偽明被滅了之后,趙云勝第一時間就到了丁家巷內。
而偽明被滅了的消息,早就被朱炫放出去,畢竟這個也不是什么,需要一直隱瞞的事情,北邊的偽明,一直很膈應人,現在把偽明滅了,那么消息放出去也沒什么。
順便還能讓那些白蓮教余孽,感到慌張和害怕。
“你今天怎么了?”
趙云勝看到寡婦的時候,看到她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
寡婦說道:“外面都傳遍了,北邊的大明被滅了,那個是明王成立起來的國家,現在被大明的藍玉帶兵滅了,不知道明王他們現在如何,也不知道我們的白蓮教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如果不能繼續,她肯定很果斷地背叛白蓮教,帶上趙云勝遠走高飛,沒必要為了白蓮教拼命,畢竟白蓮教也沒有多大的好處給自己。
那個不太聰明的孩子,還是往他們看去,好像想從他們身上,看出有什么特別的問題。
“應該……不會有事吧?”
趙云勝很配合地說道。
他一個什么都不懂,挺茫然的樣子。
寡婦搖頭道:“這個不一定,現在的大明太強了,還有大明的皇帝,好像要比以前的老皇帝厲害很多,北平的白蓮教,就是全部被他搞沒的,我害怕啊!”
“那么,我們怎么辦?”
趙云勝故作緊張、配合地問。
“我們可以……”
寡婦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有鐘紹元的聲音傳了進來:“你可以做什么?什么都不要做,說話給我注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