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德宮內。
朱元璋正在開心地,陪著文珪寫字。
看到朱炫有些心不在焉地進來,朱元璋一眼就看出,好像又有什么事情發生了,好奇地問:“發生了什么事?”
“藍玉把和林破了,偽明滅了,還捉了朱允炆的夫人兒子,孫兒讓人把他們送回來。”
朱炫說著,嘆了口氣,又道:“和林城破的當天,藍玉再也撐不住倒下,再有就是死了。”
聽到藍玉死了,朱元璋的動作一凝。
似乎完全想不到,會是這個消息。
當年那一批老東西,現在只剩下老朱和藍玉,如今連藍玉也沒了,那么只有老朱自己一個人,仿佛也在告訴老朱一件事,自己也快了。
畢竟藍玉死了,他比藍玉的年紀還要大。
沒了也是早晚的事情。
朱元璋也想不到,那些淮西武將,自己沒有殺了,但是把他們全部熬走,嘆息道:“沒想到啊!藍玉那個老匹夫,還是走在咱的前面,不過他的意愿,是死在戰場上,死在和林,其實算是戰場,他應該不會失望。”
“根據高煦堂兄的電報,藍玉是笑著去世的。”
朱炫說道:“應該還算開心。”
朱元璋哈哈笑道:“開心就好,不知道咱到了那天,還笑不笑得出來。”
“皇爺爺,你又來了。”
朱炫無奈道:“不吉利的話,還是不要說。”
文珪不知道藍玉怎么了,也不是很清楚藍玉是誰,這個他直接忽略了不管,道:“太爺爺不要不吉利,要多說一些好話,這樣才好的。”
“好好,咱都聽文珪的。”
朱元璋大笑道:“咱有乖孫,還有文珪,到了那個時候,一定笑得比那個老匹夫還開心。”
朱炫已經,無力吐槽了。
又是這么不吉利。
“孫兒讓他們,把藍玉的尸體帶回來。”
朱炫又道:“還想恢復他涼國公的爵位,藍家的人,如果有能力,孫兒也會提拔起來用,沒有能力的話,藍玉滅了一國的功勞,足夠他們富貴幾代人,只要藍家的人做點正常的事情,不會亂來,以后基本衣食無憂。”
朱元璋說道:“你現在是皇帝了,既然確定好了的事情,想做就做,大膽地去做,不用來問咱的意思。”
朱炫說道:“當年藍玉的爵位,是皇爺爺削了的,孫兒就是想來問一問皇爺爺的意思,既然皇爺爺覺得沒問題,那么孫兒到時候,按照這樣的命令頒布。”
朱元璋點頭道:“這些事情,你說了算,咱只是個糟老頭,真的不管你們那些破事。”
“孫兒明白了。”
朱炫點了點頭。
其實也是不想讓皇爺爺不開心,畢竟爵位真的是皇爺爺削的,就怕到時候他傳下圣旨了,就有一種忤逆老朱的意思。
“皇爺爺,孫兒先回去了。”
朱炫有道。
朱元璋揮手道:“行了,你走吧,反正還有文珪在這里陪著咱。”
他直接趕人,朱炫說完了這件事,確實得離開,還要忙其他事情。
等到朱炫離開了,朱元璋又是嘆了口氣。
畢竟都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如今大明最后一個老將也沒了,屬于他的時代,完全落幕,現在是乖孫的時代,他還是追憶、舍不得和感慨。
“那個老匹夫,說走就走。”
朱元璋嘆道:“都沒能回來,和咱說句再見,不過咱也快了,到時候下去,再收拾那個老匹夫。”
“太爺。”
文珪看到這里,輕聲地問:“你怎么了?”
朱元璋很快回過神來,搖頭笑道:“咱也沒事,文珪,繼續讀書寫字,咱還有什么,是沒有教你的?你盡管提出來……”
看到藍玉死了,朱元璋有了危機感,怕以后再也看不到文珪,再也沒辦法教導文珪,現在還有時間,那就和文珪多多親近,多教一些別的事情。“
朱炫離開了承德宮,又回了文華閣。
藍玉的死,他確實很可惜,其實也有點淡淡的悲傷,不過一個藍玉,還影響不了他處理政務的情緒,人死了就死了,但工作不能停下,大明還是要運轉的。
其他的事情,還是等到藍玉的尸體回來了,再做安排和決定。
大概,就是這樣了。
宮里的消息,很多藏不住。
朱炫也不打算藏下去。
因此,藍玉死了的消息,快速傳遍大明的朝堂,知道的人不僅文臣武將,就連城內很多百姓,也都聽說藍玉已經死了,無不對藍玉感到可惜。
藍玉是誰,大家都知道。
大明最后一個老將了。
盡管那些文官和武將不對頭,但聽到藍玉死了的消息,還是會嘆了口氣,再說兩句可惜的話。
武將聽說藍玉死了,不少人垂頭喪氣。
特別是那些,勛貴的后代,淮西武將的后人,他們更加悲傷,還有不少那些勛貴的后人,曾經把藍玉當作偶像,如果偶像要沒了,那個感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但,這又是人生,不可逆轉的規律。
死了,也就死了。
死訊首先傳到藍家,藍玉的夫人一聽,當場暈倒了,藍春匆忙地扶住自己母親回去休息,再抱住自己的兒子大哭。
藍玉不在了,家里的頂梁柱,好像也沒有了。
藍春當然知道,藍玉最后滅了偽明,就是為了給他們藍家,留下最后一場潑天大功,到時候就算藍家的人沒有出息,但依靠這一份功勞,還是可以過得很好。
“父親!”
藍春哭著,悲呼了一聲。
那種傷心、痛心的情緒,真的按也按不住。
痛哭了一會,藍春決定去找常升,常家也必須知道這件事,他直奔五軍都督府。
此時的五軍都督府,還在忙著那些軍餉的事情。
藍玉死了這件事,還是挺大的,也挺嚴重,但常升還沒能得到相關的消息,藍春來了,就把這個告訴了他。
“什么?”
“舅舅沒了?”
常升激動得,猛地站了起來。
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好好的去打仗,怎么可能突然就沒有了。
“你在哪里得來的消息?”
常升急切地說道:“消息可能是假的,舅舅的身體,一直硬朗,不可能死在和林,不可能的,我不相信這是真的。”
他的情緒,特別激動,又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