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克勞利老宅里死掉的老巫師，或者漩渦·布里蓋特的事情，鄭清并沒有談論太深，兩位女巫也非常明智的，沒有過多打探。
他今晚來青丘公館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敲定‘聯合項目’的實際負責人。
在鄭清看來，對蘇施君而言，這項工作既可以提高月下議會在第一大學的存在感，又能讓她培養一些合用的人手，百利而無一害，他蠻有把握她會答應。
卻不料，當他把‘第三把火’的具體情況解釋清楚后，女巫卻沒有立刻給出肯定的答復。
“——第一大學聯合實踐項目？聽上去是個好名字。”
蘇施君抱著胳膊，語氣有些不置可否：“只不過現在我的二維進化實驗室的‘統一維度模型’構建正到了關鍵時刻，每天需要處理大量的實驗數據與報告，很可能沒有時間管理你這個‘五學院獨立班’……”
她倒是起了個好名字。
鄭清心底嘀咕著，就在他以為女巫打算推拒，正準備開口挽留的時候，蘇施君下一句話就把他問的愣了一下。
“……所以，為什么選我？”
女巫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白皙的皮膚在陰沉沉的天氣里泛著一層晶瑩的光澤，似乎能黏住別人的視線。
“——什么？”
“我是說，你為什么選我當你那個聯合項目的負責人？”蘇施君耐心的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鄭清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蔣玉表情似乎也在這一刻認真了幾分。
他頓時感覺有點心慌。
當然是因為你合適了啊？
他剛想把這句話說出口，突然覺得有些不妥——難道整個巫師界只有她合適嗎？你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嗎？你真的沒有其他想法？——他仿佛能感到一只小白貓正在耳邊幽幽的吹著冷氣。
鄭清不自覺咳了一聲，低頭踢了一下腳邊的一株白花。
蘇施君蹙了一下眉毛，沒有出聲。
“當然是因為，因為這個項目的情況非常復雜，所以需要一個能平衡各方面利益，而且大家都容易接受的人來負責了……”
鄭清絞盡腦汁，努力避開諸如‘法力高強’‘充滿魅力’之類可能造成誤解的字眼兒，把他的‘三五原則’簡單解釋了一下，最后總結道：“我認識的人里，大概只有……”
“我也可以。”
蔣玉的聲音冷不丁在他耳邊響起。
鄭清心底嘆了一口氣。
就知道。
“這個事情對你來說……”他斟酌著看向蔣玉——這會兒，蘇施君倒沒了之前推脫的感覺，抱著胳膊，仿佛看戲般看著這一幕。
“我不怕麻煩。”
年輕女巫誤解了鄭清的擔心，認真羅列了自己的優勢：“我是鐘山蔣家出身，阿爾法的學生能接受這一點；我是九有學院畢業，九有學院的學生也可以接受這一點；我與科爾瑪及邊緣學院很多學生關系都很好，邊緣學院的學生也熟悉我……你不在的這兩年，宥罪獵隊與星空學院獵隊一起組織過多場獵賽，我們與星空的關系也不錯。還有亞特拉斯，他們尊重神靈就像我尊重我的祖先……我們都是有信仰的。”
鄭清呆了呆。
他突然發現，按照蔣玉的分析，她似乎的確挺適合這個崗位？
只不過實力稍微差了一點點，但沒有關系，從邊緣學院安排兩臺‘邊緣一型’，給她打打下手，足以震懾那些青瓜蛋子了。
這么一來，即便蘇施君拒絕他的邀請，也沒關系啊！
男巫眼前一亮，正要開口答應。
“——這個安排不錯。”
蘇施君笑瞇瞇著插嘴說道：“如果蔣玉愿意加入這個項目，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她的確非常合適這份工作……”
此言一出，不僅鄭清，就連蔣玉都忍不住側目，不知這大狐貍是不是吃錯了藥。
但接下來一句話，就讓兩人知道他們到底還是天真了。
“——由她擔任我的助教，我也就能兼顧實驗室與這個聯合項目兩邊的工作了。”蘇施君笑吟吟的點著頭，一副大麻煩得到解決的語氣。
誒？！
蔣玉呆了呆。
怎么就變成她的助教了？
“——你不是不打算接受這份工作嗎？”她忍不住問道。
“是嗎？我什么時候拒絕過？”蘇施君歪著頭，認真思索了一下。
鄭清眨了眨眼。
確實，剛剛她并沒有直接拒絕，只是話里話外，透露出了那么點兒意思——這就是談判的藝術么？鄭清咂咂嘴，腳下不自覺的又踢了一下那朵小白花。
“——如果你把我的‘空谷幽蘭’踢壞，就拿D&K的股份來抵扣吧。”青丘公館的主人溫溫柔柔的提醒男巫。
嚇的鄭清立刻停了腳，往旁邊蹭了蹭。
“——怎么樣？這份助教工作你接受嗎？”蘇施君轉而看向蔣玉，眉開眼笑道：“當然，如果你獵隊那邊實在抽不開身，我也可以找……”
“我接受！”
鄭清感覺這三個字，蔣玉似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蘇施君拍了一下手，似乎敲定了這件事，直拍的男巫心肝顫了幾下。
“——既然這樣，那我們的具體工作呢？”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鄭清身上：“——聯合項目開設后，學生們的課程怎么安排？”
這個問題非常關鍵，因為按照幾所學院不同的風格，學生們的課程是有很大差異的。比如亞特拉斯學院有很多涉及宗教理論、宗教哲學、神學等等方面的課程；星空學院有大量魔法實踐與決斗技巧類的課程；阿爾法學生必修紋章學與血統學；九有學生……九有的學生總會選修那些更容易拿學分以及學分更高的課程。
至于邊緣學院，因為建立時間較短，還沒有非常清晰的必修傳統，但據鄭清了解，現在的邊緣學生們似乎很喜歡魔法生物馴養與草藥學這兩門學科——因為掌握這兩門魔法技巧需要的魔力最少，相對而言實用性又最高。
但既然五所學院的學生們坐在一起上課，自然只能選取最大公約數了。
“——暫時安排一些全校性必修課。”
鄭清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比如魔藥學、占卜學、符箓學、魔咒學、煉金術、天文學……還有魔法歷史與哲學，能把這幾門學科學好，就足夠了。至于他們想私下里選修其他課程，原則上我是沒有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