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玉琳瑯跟沒事人似的跳下車。
陳不予腦瓜子停頓片刻方才繼續運轉,看向發絲微亂的世子時,滿臉一言難盡的表情。
大人剛才幾乎壓在人家世子身上……
若非他及時出現解救,世子怕是要慘遭魔手!
世子這是受大委屈了啊!
陳大人兩眼含著同情,默默看向沐世子。
沐昭完全不知陳大人在腦補啥玩意,跟他對視一眼便速度轉開視線,抬步跟了過去。
完了,完了完了!陳大人只覺腦袋里充滿嗡嗡聲,看世子這樣,是習慣被他們家大人荼毒蹂躪了??
這怎么還自己主動追過去……
“陳大人,你愣那干什么呢??”玉琳瑯一轉身,就見陳大人離他們百步開外,立在臺階下傻不愣登怔怔出神。
陳不予回過神來趕忙抬步上前,“大人,這,這莫非就是金花賭場所在?”
“是啊。”玉琳瑯指指眼前一處農家小院,“本官找人查過了,京中像這樣的地下賭坊,有六家,西六頭街這兒就有兩家,連鎖經營日進斗金!別說,生意賊好。走吧陳大人,我們一塊進去看看。”
言罷抬腳一蹬,“哐當”一下就把人院門給踹飛了。
沐昭:……
陳不予:大人威武!
兩扇門板飛進去,重重砸在幾名打手身上,玉琳瑯二話不說一擺手,“陳大人,上!”
陳不予能干嘛,當然是提著劍往前沖,接住幾名大漢擲來的斧子,重重撥去一旁。
小院兩側耳房內沖出數十名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二話不說提刀就向陳不予砍去。
長青飛竄上前,幫陳不予一同處理滿院打手。
盞茶過后,二人踩著一地哀呼大叫的漢子進了內苑。
只見東廂屋子大敞,他們家世子臉上蒙了塊奇怪的藍色布片,正坐在桌旁,時不時瞄玉狐大人一眼。
玉狐大人面上也蒙了同款布片,見二人進來,還十分好心地從兜里掏出兩片丟給二人,“這太臭了,快遮遮口鼻擋擋味兒。”
二人忙不迭接過,研究了下佩戴方式,忙把口罩蒙上臉。
玉狐大人手里拿著把不知打哪兒搶來的砍刀,架在一名中年男子脖子上,把人往下一壓,那人便冷汗滾滾渾身僵硬癱坐于凳。
“說,前陣子金來福賣給你們的小姑娘,人在哪兒?”
“大,大,大人,小的不明白您說啥啊。”
暴躁大人立馬往他胳膊上砍一刀,用帶血的刀,在他脖頸處輕拍三下,“不明白是吧,大人現在砍了你狗頭,你看看能不能想明白人在哪兒?”
男子慘嚎出聲,捂著胳膊張大嘴,涕淚橫流,“大人啊,您不能這樣濫用私刑。您可是咱們京中老百姓最為仰仗的父母官。”
“你認識我?”玉琳瑯瞇了瞇眸。
男子連忙答道,“玉狐大人斷案如神,咱老百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啊。”
“少拍馬屁。”玉琳瑯拿刀架著他脖子,“我告訴你小子,說多少好話都沒用。說,人在哪兒?”
“大人……”
“別急著跟大人否認。”玉琳瑯冷聲打斷,“我既然能查到你這兒,你就應該清楚,我掌握不少情況。”
“那孩子今年九歲,叫邱婷芳。人在哪兒,我問你最后一次。”
“大人!”
玉琳瑯眼中兇光畢現,猛一刀往下砍。
這一刀下來,男人半拉身子都要跟著完蛋,后者感受到死亡威脅,驚恐尖叫出聲,“送,送往浮云山山腳,是由我們二當家統、統一安排。”
玉琳瑯很不耐煩,拽起那人重重一推,“帶路。”
“大人您這么做,就不怕把事兒給鬧大么?”男子咬牙低聲質問。
“怎么,你是想說你背后的裴家不會放過我?”玉琳瑯嗤笑一聲,將人推搡向前,“大人的事還需你操心?”
“你家裴知府,官位做到頭了!你們這群邪門歪道,以后自然無人庇佑。”
男人抬起袖子抹抹一頭汗,高一腳低一腳走在前頭,“倒也不必說的如此斷定。”
裴家那是什么樣的人家,只要中宮那位穩居后位,就沒什么力量能撼動裴府。
裴府,龐然大物也,枝繁葉茂滿朝生長,想要將裴知府弄倒,談何容易?
“與其擔心別人,還不如擔心擔心你們自己。你這金花賭場不曾在府衙登記入冊,那就是黑戶經營。”
“知道本朝律法對非法經營場所如何處置么?”
“查封,沒收所有非法所得。”
玉琳瑯命人將人捆上拖上車,輕蔑瞟他一眼,“你這賭場開了應有三年了吧?三年來收益十幾萬兩,那得全部吐出!”
玉琳瑯掀開簾子鉆入馬車,剛和世子排排坐定,就見陳不予也跟著鉆入車中,坐在二人側對面,目不斜視眼觀鼻鼻觀心。
“陳大人不去外面盯著犯人?”沐昭漫不經心低低問道。
陳不予腦袋里緩緩打出一個“?”。
世子這是……有點嫌棄他杵在這兒的意思?
世子確實就是這意思,陳不予戳這,他還怎么跟狐狐好好說會兒話?
從西六頭街這邊出城去浮云山,可得小半個時辰左右。
剛才他們二個話還沒說完呢!
玉琳瑯見陳不予朝她望來,還以一絲禮貌又不失優雅的笑。
“犯人躺在外面。”陳不予干巴巴解釋一句,“坐不下了。”
玉琳瑯將嘴角笑意往下壓了壓,假模假樣從編織袋,實則是從空間取出幾個肉包子。
“餓了吧,先吃點包子墊墊肚子。”她打開油紙包招呼他們。
這包子松松軟軟還熱騰騰的,陳不予好奇地朝玉琳瑯那編織袋望了眼。
這一包肉包足有七八個,大人那斜挎袋還真能裝東西。
陳不予拿了兩個給外面駕車的長青,坐回車中后,只見世子和他們家大人倆倆挨一塊兒,低聲說著什么。
陳大人感覺今天之內,三觀受到極大沖刷。
他疑惑地望了眼世子,見世子正笑吟吟接過大人遞去的茶杯,眸光瀲滟如波,流連在大人身上都轉不開去了。
陳不予:??
所以剛剛,世子是心甘情愿被大人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