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沒有跟我們續約，去找紀緲了。”
經紀人跟詹蕓說。
詹蕓聞言，有些詫異，不過，倒是沒有太生氣。
“它之前就是紀緲的代言品牌，后來代言期結束了以后，說是因為紀緲一直走電影路線，國民度不夠高，找到了我們，怎么現在又找回去了？”
“去年《假死都不行》電影票房很高，讓她知名度和人氣都大漲了一波，這一次又有電影入圍了荷西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大概是因為看好她后續進一步提升，所以又找回去了吧。”
詹蕓點點頭。
“行吧。”她說，“本身我也不是太想代言這個品牌。”
經紀人：“在年輕一代的小花里，你是穩居第一梯隊的，原來紀緲純粹就是頂著電影咖的身份維持著她的地位，實際上，論知名度，論人氣，都遠不如你們幾個，《假死都不行》還是給她帶來了實實在在的提升。”
“我們做好自己就行了。”詹蕓說。
“這是當然。”經紀人笑著說，“別人再急你都不用急，有《老友記》這個系列在手，你根本不用擔心這些，不過，陸嚴河有跟你說過，《老友記》打算做多少季嗎？”
“沒說。”
“希望能多拍幾季。”
除了《老友記》，詹蕓主演的其他影視劇，口碑都比較一般，沒有再出現一部能夠達到這種高度的戲。
這其實也有點影響詹蕓的片酬。
因為她只要不演《老友記》，關注度等方面就會小很多。
當然，這并不影響她在其他方面的成績。李麗麗這個角色對她的加持，讓她在時尚、商務等等方面，都備受寵愛。只是觀眾似乎也只愿意接受她演李麗麗，不太想看她演其他的角色。
詹蕓不知道《老友記》還會拍多少季，她自己還是希望除了《老友記》，能夠有其他的代表作，不求有《老友記》這么成功，至少能夠得到觀眾的認可。
詹蕓問：“最近有什么比較好的劇本送過來嗎？”
經紀人搖搖頭。
“都很一般。”
詹蕓：“如果不看片酬呢？”
“倒不是片酬的問題，而是送過來的本子，類型都很單一，都是跟李麗麗特別像的角色。”經紀人說。
詹蕓聞言，說：“那你把還過得去的劇本都拿給我看一下吧。”
經紀人問：“全部嗎？”
“嗯。”
經紀人欲言又止。
自從詹蕓跟楊洲勁分手以后，詹蕓就變了不少，哪怕后面跟尹新城在一起，也仍然如此。
以前的詹蕓，對自己的事業并沒有那么上心。
至少她不會主動問經紀人要劇本。
這也和詹蕓紅得太早了有關，她很多東西都早早就有了，周圍的人都捧著她，她什么都不缺。
經紀人也沒有想到，跟楊洲勁的一次分手，讓這個一直對自己的事業不太上心的小姑娘，忽然有了幾分斗志。
她和經紀人一起下樓。
“小蕓！”經紀人忽然提醒。
詹蕓注意到她的提醒，順著目光看去，很久沒有出現的楊洲勁竟然就在樓下，手里抱著一個摩托車頭盔，跟前臺的小姑娘說笑。
似乎是注意到了詹蕓她們下來的動靜，楊洲勁他抬頭看了過來。
詹蕓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里面其實有點亂了。她還沒有修煉出來一顆面對楊洲勁時可以若無其事的大心臟。
經紀人問：“需要我叫保鑣嗎？”
詹蕓想了想，說：“叫吧，誰知道他等會兒又發什么瘋。”
“詹蕓，這么多天沒有見，我們聊聊吧！”楊洲勁大聲說。
詹蕓正想要說話，忽然注意到，旁邊有人在舉著手機，似乎是在偷偷拍攝。
她直接指了出來，問：“你是專門帶著人來拍攝嗎？”
楊洲勁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那個偷拍的人，竟然大步走了過去，手一揮，就把對方手中的手機打落在地。
“他媽的誰允許你拍了？”楊洲勁臉色十分難看。
詹蕓和經紀人繼續往下走。
“他為什么會知道我在這里？”詹蕓問。
她今天在這家公司有一個商務拍攝，行程并未對外公開。
經紀人說：“以他的能量想要打聽你的行蹤并不是難事。”
保鏢們過來了，四個人，在樓梯口接到了詹蕓。
被打掉手機的那個人敢怒不敢言。
楊洲勁回過頭來，看著詹蕓。
“怎么樣？”
詹蕓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說：“你應該知道，你之前干的事挺混蛋吧？”
“我承認我這個人挺混蛋，不過我從來不來虛的。”楊洲勁走到詹蕓面前。
保鏢側擋在詹蕓面前。
楊洲勁笑了笑，抬起下巴，“你現在這么防范我了？”
“誰知道你又發什么瘋呢。”詹蕓說，“我不知道你想要跟我聊什么，不過，我不想跟你聊，我也希望以后跟你沒有關系，請你以后不要再來找我。”
楊洲勁愣了一瞬，點頭。
“行，當面聽到你這么說，行了。”他轉身就走，竟然一點留戀都沒有。
這樣干脆果決的速度，讓詹蕓都莫名一愣，感到出乎意料。
經紀人驚訝地問：“他這就走了？”
詹蕓點點頭，懵了半天，“好像是。”
“我沒弄懂。”
“我也沒有懂。”詹蕓說。
與此同時，她也由衷地松了口氣。不知道該怎么說，詹蕓剛才還真的有那么一點擔心，楊洲勁會因為她的拒絕而繼續發瘋。
經紀人就仿佛聽到了她心里的聲音一樣，說：“幸好你跟他分手了，不然，講真的，小蕓，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詹蕓聞言，并沒有指出“對手”這個詞是不是用得不對。
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了，那也是戀人，而不是對手。
也許，潛意識里，她的經紀人就沒有覺得他們站在一個勢均力敵的位置。在她認識他的那一刻，她就只是他的獵物，被他隨意玩弄，或者拋棄。
這一刻，詹蕓真正地感到了幾分自尊心受傷。
出發前往荷西電影節之后，陳梓妍跟陸嚴河說：“我現在很好奇，楊洲力還會不會去荷西。”
“他不應該去組織實謹之夜嗎？”陸嚴河問，“他不去的話，這個活動怎么辦？”
現在業內基本上都已經知道了，實謹是打定主意就進軍文娛產業，包括電影。
在荷西電影節舉辦的“實謹之夜”，投入不菲，就是為了一炮打響名聲。
陸嚴河這邊雖然還沒有松口答應出席，但是，很多明星藝人都已經確定會參加當晚的活動了，包括商永周和江玉倩。
陳梓妍遲遲不松口，就是為了留有余地，再多觀望一下風向。
果不其然，楊洲勁又出現了。
他一出現，楊洲力就“消失”了。
很奇怪。
楊洲勁現在雖然被全網群嘲，罵他是個暴力慣犯，罵他不知廉恥，可他就像一個開了屏的孔雀，甭管誰罵它，它都精神抖擻地展示著自己，一點沒有收斂。
基本上，一天一場直播。
每次直播呢，都會罵楊洲力幾句，什么心眼多，老狐貍，心腸狠，非常善于坑人，等等。
播了幾次之后，彈幕間里就開始有人說了。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有這么大的恨意，甚至愿意讓自己被罵，都要表達出來，說明另一個人肯定有問題。
又有一些媒體冒出來，含沙射影，說楊洲力是想要爭權，奪走楊洲勁手里的業務。
眾說紛紜之際，在荷西電影節開幕之前，陳梓妍這邊忽然接到了消息。
“這一次代表實謹去荷西電影節的人變成了楊洲勁。”陳梓妍黑著臉對陸嚴河說，“可真是陰魂不散。”
陸嚴河聞言，不禁驚訝，同時也感到詫異。
“楊洲力呢？”
“不知道。”陳梓妍搖搖頭，“沒有人知道，很奇怪，從楊洲勁直播宣稱自己打了楊洲力一頓以后，楊洲力就消失了。”
陸嚴河：“他們這一家也是挺奇怪，就跟同時間只能有一個人在外面出現似的，之前是楊洲勁消失，就成了楊洲力在外面很活躍，現在楊洲勁上躥下跳的，楊洲力就不見了。”
“人家家里的那種內部斗爭，誰說得清呢，我們也只是旁觀。”陳梓妍說，“幸好，之前沒有答應要去實謹之夜，既然是楊洲勁代表實謹集團出面，我們就肯定不會去了。”
“嗯。”陸嚴河點頭，“跟楊洲力打交道也就算了，要是跟楊洲勁打交道，那真的是讓我兩眼一黑的程度。”
“實謹的股價一直在跌，不知道為什么實謹會讓楊洲勁一直在外面蹦跶。”陳梓妍也疑惑。
“家里最受寵的小孩，甭管多能捅簍子，都一定有人跟在屁股后面擦屁股吧。”陸嚴河吐槽。
這一次去荷西，陸嚴河的只需要在閉幕式開始前三天去就行。
因為《焚火》的全球首映是在閉幕式開始前三天。
這部全明星陣容的奇幻大片，總算要跟大家見面。
陸嚴河倒是很期待看到這部電影的樣子。
因為已經有好幾個人跟他說，這部電影的特效確實做得不錯。
龍巖在這部電影上，是下了血本的。
不過，這也意味著，這部電影的票房壓力比較大了，按照目前的制作成本，加上預計的宣發成本，這部電影的票房一定要達到十億才能夠在院線票房上收回成本。
畢竟，華語電影現在的衍生收入還比較一般。即使算上電視播放權、流媒體版權和海外發行，包括后續的一些版權收入，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帶給龍巖的收益，常規情況下，也很難超過一個億的人民幣。
這些不是陸嚴河需要去操心的問題了。
龍巖本身就是做大片的專業戶，如果在這些方面還算不明白賬的話，早就倒閉了。
事實上，大家對于《焚火》的期待還是挺高的，大片，陸嚴河和商永周兩大影帝主演，還有全明星的陣容，加上龍巖這樣一家傳統強勢公司，十億票房在大家心中都只是保底了。
然而，真正從事電影業的人，沒有等到首日票房出來的那一刻，懸著的心怎么都放不下去。不可能放下去，電影市場風險之大，哪怕是系列續作，觀眾一旦不買賬，一樣票房衰落很快。
這一次龍巖要來荷西舉行全球首映，要來賣片，也是為了提前收回一些收益，讓壓力減小。
畢竟“陸嚴河主演”這塊金字招牌，在國際市場還是有很多人買單的。
而這樣一個全明星陣容的華語大片，哪怕只是展映單元的影片，荷西電影節也給了這部電影最大的放映影院，并且做了一個盛大的首映禮。
陸嚴河抵達荷西之后，照舊先去了一趟《荷西電影》的雜志社。
他現在基本上每一次來這里，都會去跟雜志的執行主編埃文·加爾迪見面。
尤其是這一次，他還是帶著任務來的，親自帶著邀請函，請他出席下個月的跳起來國際影評人電影節。
上一次他就來支持了。
埃文·加爾迪這一次來參加是早就談好了的，這一次陸嚴河來送邀請函，只是一個形式，一個要發布到兩個人社交媒體上的“秀”。
對埃文·加爾迪來說，他作為《荷西電影》的主編，出席國際上一些有名氣的電影節，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不出席才不正常。但是，像這樣提前“發預告”為其站臺的情況，卻極少見。
陸嚴河跟全世界的媒體圈、評論界關系之好，一直是讓很多人疑惑的。
為什么？
如果說現在的陸嚴河是他們愿意交好的電影人，那以前呢？
為什么他剛紅的時候，那些媒體、評論家就似乎對他青睞有加？從《三山》開始，就大唱贊歌？
一個演員，往往剛出現的時候更容易得到贊美，大家都還是有一個包容的心態。不過，這樣的贊美往往難以持續，因為大家會越來越挑剔，尤其是對越來越熟悉的面孔。
可是，陸嚴河卻打破了這個規律。
盡管如此，在《焚火》這部電影上映之前，陳梓妍其實還有點擔心，這部電影在荷西電影節會不會口碑遇冷。
陸嚴河主演的商業片，從來沒有在電影節放映過。
《焚火》是第一部。
評論界會不會因為這部電影是商業片，所以就引來負面的批評呢？
盡管陳梓妍也知道，事實上，評論界并不是那么地仇視商業片而高捧文藝片。一般情況下，大家也一樣是分開對待的，不會用對待文藝片的標準來對待商業片。
誰也不會腦子傻了吧唧地想要從商業片中去尋找人性的幽微與復雜面。
但是，商業片也分為爆米花電影和有表達的商業片。
如果是爆米花電影的話，大家是一定會毫不留情地開噴的。
陸嚴河倒是不擔心《焚火》本身的主題和題材不受待見。它劇作本身還是一個非常經典的主題敘述，一是復仇，二是弒父。在人類的歷史文化中，這兩個主題本身意味著人類精神力的反抗與斗爭意識。
在這個主題之下，兩個角色的前后期轉變，包括從敵對到攜手，都是沿著主題之下的人物邏輯和故事邏輯推進的。尤其是陸嚴河和商永周兩個人對這兩個角色的處理，都以一種更為內斂的、含蓄的方式去表達他們對角色的理由，少了一些粗淺的直接詮釋，可以有更深層次的理解。
陸嚴河并不擔心這些，他只擔心，大家是不是能接受得了“術式”這個概念。
當然了，西方人有魔法，也沒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只是，龍巖把《焚火》放到荷西電影節來展映，陸嚴河還是挺佩服他們的勇氣的。
最開始《焚火》在立項的時候，雖然打出來的口號是要做國際大片，實際上他們自己還是很清楚的，《焚火》當時就想著能夠在亞洲的幾個國家突破一下海外票房的成績。
但是，兩年過后，華語電影這兩年在海外的票房表現越來越好，加上陸嚴河主演的片子，國際片商都很感興趣，愿意發行，這讓龍巖對《焚火》在歐美地區也有了想法。
《焚火》的放映時間是晚上。
紅毯是晚上六點半開始。
按照電影節官方的安排，陸嚴河和商永周先單獨上紅毯，給在場媒體提供單獨拍攝的機會，其后才是他們跟劇組一起再走一遍。
他們是電影最大的明星，電影節官方有這個安排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陸嚴河沒有想到，他們這部電影的首映禮，楊洲勁竟然也來了。
是龍巖邀請的。
陸嚴河在內場看到了他，沒打招呼，也沒搭理。
這件事，龍巖干得太垃圾。他不相信之前他們直播間發生的事情，龍巖不知道。即使他們出于商業上的原因，要把楊洲勁給請過來，至少也應該先跟他提前打個招呼，結果連招呼也沒有。
這一次過來，陳梓妍沒有一起過來。陸嚴河想了想，什么都沒有表示。但是，當黃太帶著楊洲勁準備過來跟他打招呼的時候，他余光注意到，直接轉身，朝另一邊走去了。
Maxine的鐘本碩今天也來了。
對于這部電影，鐘本碩一直盯著，頗為勢在必得。
畢竟，Maxine本身在亞洲就是最大的流媒體，這部電影從立項之初，就在亞洲各國的電影媒體廣泛報道。有陸嚴河和商永周主演，又有中國那么多個電影明星參演，這樣的全明星陣容，即使是在日韓印泰也是有號召力的。
這樣的先例并不少。
這種所謂明星云集的大片，韓國每年都有好幾部。盡管在院線票房上的表現有差異，但無一都能在流媒體獲得不錯的播放成績。
所以，鐘本碩非常重視，想要拿下這部電影。
鐘本碩都挺驚訝，陸嚴河會主動過來找他。
“嚴河，你太勤奮了，又一部電影要跟我們見面了。”鐘本碩熱情地說，“我真想拍攝一部你的紀錄片，記錄你的一年，看看你一年到底能夠做多少事情。”
陸嚴河輕輕笑了笑。
“如果你們想做這個紀錄片，有好的拍攝方案，也不是不行。”陸嚴河說，“你今天過來，是準備拿下流媒體的獨家版權？”
鐘本碩說：“當然，我可是你的忠實粉絲，你的每一部戲，我都激烈地參與競標了。”
“謝謝，看來我不斷上漲的片酬有你的功勞。”陸嚴河笑。
鐘本碩：“可是我們給你遞了那么多個劇本，你都不來演。”
“不太合適嘛，有合適的本子我當然愿意演。”陸嚴河笑著說，“那你們總是拿一些別人不要的本子給我來演，我當然瞧不上。”
鐘本碩“大驚失色”，馬上說：“怎么可能？我們送給你的本子，你都是首選的演員，怎么會是別人瞧不上的？”
“那你們去年做的《過往》《燃燒的畫像》，怎么沒有來找過我？”陸嚴河直接問。
《過往》和《燃燒的畫像》都是去年Maxine制作上線的電影，一部由韓國演員主演，一部美籍亞裔演員主演，入圍了國際四大電影節，也是各個電影媒體年度盤點時的榜上課。
鐘本碩很無奈地說：“這兩部電影都是導演主控的項目，我們Maxine只是負責提供資金，演員都是他們自己找的。”
陸嚴河：“我相信你說的，不過，你看到了，我愿意演什么樣的電影。”
鐘本碩：“……”
鐘本碩找到陸嚴河的本子，基本上是以劇集為主，電影也有，但也都是那種流媒體用戶喜好算出來的動作或喜劇，簡單來說，就是新一代的“爆米花”電影。
陸嚴河當然不會接。
陸嚴河點到為止，對鐘本碩笑了笑，“不過我接下來一兩年確實也忙不過來了，你那邊的項目，我確實沒有時間演，等這一兩年忙完吧。”
《焚火》的放映廳很大。
很多人都來觀看這部影片。還是那句話，雖然這是一部商業大片，但是，陸嚴河和商永周兩個人聯袂主演，就足以把所有電影人吸引過來，一探究竟。
熱鬧的寒暄過后，電影開始。
很快，陸嚴河就被震驚到了。
什么叫做奇幻大片。
他在現場拍攝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銀幕上呈現出來的電影世界，會是這個樣子。
磅礴，大氣。
尤其是對于術師世界的構建，讓陸嚴河想到了《指環王》和《哈利·波特》這兩個電影系列，它做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觀的構造。
而這部電影沒有通過任何方式，去做全景式的介紹，而是跟著人物的移動而一點點地帶起來。
陸嚴河對于這部電影的關注點，全在世界觀和特效上了。
很多地方，陸嚴河都被驚艷到。它有一種典型的中式美學，而且不僅僅局限在“亭臺樓閣”這樣的建筑之美，還包括每一個術式的使出。
現場拍攝，陸嚴河根本不知道自己打出來的術式是什么樣子，那全憑想象。
現在，在銀幕上具象化，每一個特效都不一樣，在陸嚴河看來，其實就一個詞來形容：震撼。
“這部電影一定要在電影院里看。”陸嚴河第一時間發了微博，興奮與激動之情溢于言表，說：“這是我第一次觀看《焚火》的成片，它完全超出了我拍攝時的想象！”
現場，掌聲熱烈。
很多人的眼里都充滿了驚嘆。
陸嚴河看向商永周。
商永周也看向了他。
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種叫做“松口氣”的情緒。
越頂級的演員，其實越怕參與這種大片的拍攝。不僅僅是藝術追求和審美的問題，而是這種片子，其實特別難想象。
拿到一個《情書》的劇本，基本上電影會拍成什么樣子，腦海中是有想象的。
但是《焚火》這種電影的劇本，說實話，結尾部分的那個打斗，差不多十五分鐘的時間，在劇本上就幾行字。
怎么想？
所以，要接這種片子，真的需要一些勇氣和決心。
他們當初接這部片子，一是因為龍巖這家公司靠譜，二是因為萬人亥是一個成熟的、有名的導演，拍過這樣的大制作。但這也沒有讓他們覺得，這就可以放一萬個心了。
畢竟，哪怕是這樣的配置，一樣做出了很多的爛片。
華語影史上，太多這樣的爛片了。
而讓陸嚴河這么興奮的，是因為萬人亥在把電影特效做到這個程度的情況下，他仍然沒有忘記要好好講一個故事的初衷。
很多大片，追求場面、視覺、特效，唯獨忘記了故事是一切的根基。
甚至，萬人亥保留了最后陸嚴河離開的那一場戲，保留了那個一眼萬年的眼神。
陸嚴河松了口氣。
作為演員，他覺得自己在這部電影中，真正的戲眼，其實就是這一個眼神了。
其他的戲，某種程度上來說，對他而言，都只是“過程戲”，哪怕是情緒爆發的“重場戲”。
首映結束以后，龍巖還專門舉行了一個映后酒會。
各路媒體、影評人、制片人、片商等等，全都受到了邀請。
當然，這個場合就主要是“公關”的作用了。
陸嚴河最關心的就是大家對這部電影的評價。
“這是一部非常偉大的電影。”有人會用這樣夸張的語氣來形容。
也有人會說：“這確實是一部很好看的電影，但是，我還是更喜歡《榮耀之路》這樣的電影，你和商永周的再次合作，不應該放到這樣一部特效大片里，雖然你們兩個人都盡力了，可是，實際上這部電影的主角是各種絢麗的特效場面。”
陸嚴河都認真地聽了。
這些陸嚴河其實都挺能接受的。
讓陸嚴河有點不能接受的，是有人覺得《焚火》這部電影有西方那些經典奇幻大片的影子。
影子。
這個詞就用得很妙。說明其實說話的人也找不到《焚火》有跟其他電影相似的——或者直接說抄襲的證據，但是，就用這樣一個詞，來含糊地指代一些東西。
陸嚴河當面就說：“是嗎？這部電影其實是從中國傳統文化中東方術士脫胎而來，是什么方面讓你覺得有其他那些電影的影子的？”
對方是一個英國的電影媒體記者。
他說：“這種術式的體系，其實就跟魔法很像。”
“那可真不一樣。”陸嚴河說，“各個國家、民族的記載中，都有關于超自然力量的內容，如果你稍微了解一下，你就應該知道，術式的基礎并不是魔法這種東西，而是有我們獨有的一個邏輯體系的，比如陰陽，比如五行，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這些東西，魔法中應該是沒有的吧？”
這個英國記者被陸嚴河輸出了一通，臉色訕訕一笑，“我只是說很相像。”
“確實因為都是超自然力量而有相似之處，但不是影子。”陸嚴河一點也不介意自己此刻顯得有些執拗。
那邊，鐘本碩已經開價1500萬美元，拿下《焚火》這部電影除中國大陸以外的發行權。
然而，龍巖卻沒有松口。
如果是流媒體版權，他們可能還考慮一下，要除中國大陸以外的全球發行權？當他們是大冤種呢？以這部電影現在的形勢，光是在亞洲的院線票房都不止這個數字。
鐘本碩也不著急，報價嘛，不就是我報一個價，你砍一個價，有來有回嘛。
他跟龍巖已經打過很多次交道了，非常熟悉對方的套路。
事實上，綠谷也來了。
綠谷愿意開價五百萬美元，買下這部電影除中國大陸以外的發行權。
這個跟流媒體的獨家版權不一樣，后者是一錘子買賣，前者是還會享受票房收益的。
五百萬美元的發行權，不算低。但是，龍巖也不是個小公司，他們更清楚，比起這個價格數字，綠谷打算以什么樣的規模來發行《焚火》才是關鍵。
萬一最后綠谷不打算在全球上映，而是直接走租賃等路子，那龍巖的收益可就沒有那么多了。
龍巖希望綠谷能夠承諾，這部電影在北美至少在八百家影院上映兩周以上的時間，并且，在其他國家，也都要進行大規模上映。
綠谷對此有些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