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承曜無心寬慰鐘毅,剛吐過血的嗓子,帶著兩分灼熱的疼痛,詢問還有何事發生。
宋易立在鐘毅身側,聽到楚承曜略帶嘶啞的嗓音,不著痕跡的偷瞄了兩眼,見其面色蒼白又陰沉,與平日和善模樣大相徑庭。
楚承曜問了話,遲遲未得到答復,眼帶寒冰般看向吞吞吐吐的鐘毅。
鐘毅面色為難,語氣放緩:
“殿下您不可再動怒,還是等您好些了再說吧。”
楚承曜:“等?等到什么時候?防都未防住,再等下去,你就只能去我墓前說了。”
鐘毅惶恐自責的跪下:
“都是屬下無能,殿下萬壽無疆,請殿下萬莫如此說。”
請了罪,鐘毅再不隱瞞,將外頭的消息一個個回稟。
弘安伯府的事,楚承曜只當是后院女人的爭風吃醋,并未放在心上。
倒是秦宗良搜羅到的人證,現已查出是中了奇毒,且根據毒發時間推算,就在陳慶山回到京兆尹府的一炷香內中的毒。
楚承曜閉了閉眼,盡力克制住怒意:
看來秦宗良,是早就知曉陳慶山是他的人,握了一堆證據,就等時機到了自己往里鉆,順帶捎上陳慶山。
這次的事,明面上看,是他發現了何蘭,從而得知當年栽贓之事,進而要挾冥夜閣出來指認秦宗良。
可如今看來,分明是秦宗良早就布好了局,何家三姐弟,也應該是秦宗良故意放出來讓自己發現的。
不然,明知他的封地在漳州,那三姐弟怎么敢一起出現在人前。
還有那冥夜閣,也應該早就投靠了秦宗良。揭發秦宗良之后,借口幫眾脫逃,遲遲不來京都作證。
因為是他率先發難,也讓秦宗良對他種種的指認,變的更合情理……
想到此處,楚承曜怒極反笑,連連點頭:
虧他還自得,他布局長遠,連自己都算了進去,讓秦宗良走進了局中還不自知。可秦宗良此局,先一步將他騙了個徹底。
楚承曜仰頭靠在榻上,冷笑連連,連眼淚都笑了出來,抬手捂住臉搓了搓,蹭掉了眼淚,也蹭掉了不少急躁的恨意和怒意。
放下手,見屋內眾人都擔憂的盯著自己,楚承曜牽強扯唇,叫起跪了半晌的鐘毅,見其膝蓋有血跡,側頭就看到了地上沾血的藥碗碎片,忙吩咐張府醫給鐘毅包扎。
又自降身份的說了幾句軟話,哄的鐘毅這等鐵漢子,眸底都有了淚意。
宋易將一切盡收眼底:
方才看鐘毅還宛如看死人一般,這么會功夫,又能裝的如同手足……
想起林錦顏的話,宋易心中原本對楚承曜微微松動的提防,再度加固了些,較之前更甚。
包扎好傷口,鐘毅忽而急道:
“對了殿下,咱們的人在京都,看到了那個在彬洲墜崖的大夫。”
見楚承曜蹙眉回想,鐘毅又補充道:
“就是在彬洲,診斷出雪鳶草可以解毒……”
“鐘毅。”
不待鐘毅說完,楚承曜平淡的叫了他的名字,將其說話打斷,鐘毅怔愣一瞬,立刻反應過來,宋易和曹獻還在,懊惱的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
薛家寶庫的事,乃是絕密,怎么能當著這兩人說出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