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難情緣817章 崇敬之情(3)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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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7章 崇敬之情(3)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06日  作者:洪門十一少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洪門十一少 | 落難情緣 


六祖登壇就座時,聞法的人有韋刺史和他的部屬三十多人,以及當時學術界的領袖、學者等三十多人,暨僧、尼、道、俗一千余人,同時向六祖大師入座,希望聽聞佛法要義。

六祖對大眾說:“善知識:每個人的菩提自性本來就是清凈的;只要用此清凈的菩提心,當下就能了悟成佛。善知識,先且聽我惠能求法、得法的行由與經歷事略:

我的父親原本祖籍范陽,后來被降職流放到嶺南,于是做了新州的百姓。我這一生很不幸,父親早逝,遺下年老的母親和我相依為命。后來遷移到南海,每天只靠賣柴來維持生計,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困苦。

有一天,有位顧客買柴,囑咐我把柴送到客店去。客人把柴收下后,我得了錢退出門外時,看見一位客人正在讀誦佛經。我一聽那位客人所誦的經文,心里頓時豁然開悟,于是,我對那位客人說:“請問您誦念的是什么經”

客人答說:“《金剛經》。”

我再問他:“您從哪里來如何得以持誦這部經典”

客人答說:“我從蘄州黃梅縣東禪寺來,那是弘忍大師住持教化的道場,跟隨他參學的門人有一千余人。我就是去東禪寺禮拜五祖,而聽受此經的。大師經常勸出家、在家二眾說,只要持誦《金剛經》,自然就能夠見到自心本性,當下就能了悟成佛。”

我聽了客人的這一番話,也想去參拜五祖。由于過去結下的善緣,承蒙一位客人給我十兩銀子,叫我備足母親的生活所需,然后就到黃梅縣參拜五祖。

我將母親安頓好了以后,辭別母親,不到三十多天,就到黃梅禮拜五祖。

五祖見了我就問:“你是甚么地方的人來這里想要求些甚么”

我回答說:“弟子是嶺南新州的百姓,遠道而來禮拜大師,只求作佛,不求別的。”

五祖說:“你是嶺南人,又是獦獠,如何能作佛呢”

我說:“人雖,佛性根本沒有南北的分別!獦獠身與和尚身雖然不同,但是本自具有的佛性又有甚么差別呢”

五祖還想和我多談些話,但看見徒眾隨侍在左右,于是命令我跟隨大眾去作務。

我問:“惠能稟白和尚!弟子自心常常涌現智能,不離自性,這就是福田。不知和尚還要教我作些甚什么事務”

五祖說:“你這獦獠根性太利,不必再多說,到槽廠作務去吧!”

我退出后,來到后院,有一位行者叫我劈柴、舂米,就這樣工作了八個多月的時間。

有一天,五祖到后院來,看到我就說:“我想你的見解可用,只是恐怕有惡人對你不利,所以不和你多說。你知道嗎”

我回答說:“弟子也知道師父的心意,所以一直不敢走到法堂前來,以免引人生疑。”

有一天,五祖召集所有的門下弟子,“我向你們說:世間的眾生在生死苦海里沉淪,如何解脫生死,這是亟待解決的一件大事。你們整天只知道修福,不知道要求出離生死苦海。自己的真心本性如果迷而不覺,只是修福,又如何能得度呢你們各自回去觀照自己的智能,看取自己本心的般若自性,然后各作一首偈頌來給我看,如果能悟得佛法大意,我就傳付衣法給你,作為第六代祖師。大家趕快去!不得延遲停留!佛法一經思量就不中用!如果是覺悟自性的人,一言之下自能得見。這樣的人,即使在揮刀作戰的緊急關頭,也能于言下立見自性。”

大眾聽了五祖的吩咐后退下,彼此相互商量:其實我們大家也不必去澄靜思慮,費盡心力地作偈子,因為即使呈了偈子給和尚看,又有甚么用呢神秀上座現在是我們的教授師,不用說,一定是他中選。如果我們輕率冒昧地去作偈子,那只是枉費心力罷了。

眾人經此商量后,全都止息了作偈子的念頭,大家都說:“我們以后就依止神秀上座好了,何必多此一舉去作偈子呢”

神秀也暗自在想:他們都不呈偈的原因,是因為我是他們的教授師,所以我必須作偈呈送給和尚看;如果我不呈偈,和尚如何能知曉我心中見解的深淺呢我呈偈的用意,如果是為了追求佛法,那就是善意的;如果是為了覓求祖位,那就是一種惡行,這和一般處心積慮地貪圖圣位的凡夫心又有甚么不同呢如果我不呈偈請和尚印證,終究不能得法。這件事實在是教人為難!教人為難啊!

在五祖法堂前,有三條走廊,原本準備延請供奉盧珍居士來繪畫《楞伽經》變相及五祖血脈圖,以便后世有所流傳,有所供養。

神秀作好了偈頌以后,曾經數度想呈送給五祖,但走到法堂前,總是心中恍惚,汗流全身,想要呈上去,卻又猶豫不決。就這樣前后經過了四天,共有十三次未得呈偈。

神秀于是想到:不如把偈頌寫在法堂前的走廊下,由和尚自行看到,如果和尚看了以后說好,我就出來禮拜,說是我神秀作的;如果說不好,那就只能怪自己枉來山中數年,空受眾人恭敬禮拜,還修甚么道呢

于是,就在當天夜里三更時分,神秀不使人知,悄悄地走出房門,自己掌燈,把偈頌寫在南廊的墻壁上,以表露他心中的見解。偈頌說:

身體似菩提樹,心靈如明鏡臺,

時時勤加拂拭,勿使惹著塵埃。

神秀寫好偈頌以后,便回到自己的寮房,全寺大眾都不知道這件事。神秀又想:明天五祖看見這首偈語,如果歡喜,就是我與佛法有緣;如果說不好,自然是我自己心里迷誤,宿昔業障太過深重,所以不該得法。五祖的圣意實在是難以揣測啊!神秀在房中左思右想,坐臥不安,一直到五更時分。

其實,五祖早已知道神秀還未入門,不曾得見自性。天明后,五祖請盧供奉來,準備去南邊走廊墻上繪畫圖像。這時忽然看到神秀那首偈頌,于是對盧供奉說:“供奉,用畫了,勞駕你遠道而來。經上說:凡所有相,都是虛妄的。所以只留下這首偈頌,讓大眾誦念受持。如果能夠依照這首偈頌修行,可免墮入三惡道;依照這首偈頌修行,也能獲得很大的利益。”

于是,五祖告訴弟子們應當對偈焚香恭敬禮拜,大家都誦持這首偈頌,就可以見到自性。

弟子們讀誦此偈后,都贊嘆說:“很好!”

夜半三更,五祖把神秀叫進法堂,問道:“那首偈頌是你寫的嗎”

神秀答道:“確實是弟子所作,弟子不敢妄求得祖位,只望和尚慈悲,看弟子是否有一點智能”

五祖說:“你作的這首偈子還沒有見到自性,只是門外漢一個,未曾進門入室。這樣的見解,要想用它來覓求無上菩提,終究不可得。無上菩提必須眼下就能認識心,見到自己的本性是不生不滅的。在一切時中,念念都能見到自己的真心本性,一切萬法無滯無礙;只要能認識真如自性,自然一切法皆真,一切的境界自亦如如不動而無生無滅。這如如不動的心,就是離絕人我、法我二執而顯現的真實性。若是這樣見得,即是無上菩薩的自性了。你暫且回去思唯一兩天,再作一偈送來給我看,如果你的偈能入得門來,我就把衣法傳付給你。”

神秀行禮退出。

又經過幾天,神秀仍然作不成偈,心中恍惚,神思不安,好像在夢中,行走坐臥都悶悶不樂。

又過了兩天,有一童子從對方經過,口中誦念著神秀的偈,我一聽就知道這首偈還沒有見到自性。雖然我不曾蒙受教導,但是早已識得佛法大意,就問童子說:“你誦的是甚么偈呢”

童子說:“你這獦獠不曉得,五祖大師說,人生最重要的事是生死;大師要傳付衣缽佛法,所以命門人作偈來看,如果悟得大意,就傳付衣法,讓他作第六代祖師。神秀上座在南邊走廊的墻壁上寫了這首無相偈,大師教眾人都誦念,說依這首偈去修持,可得大利益。”

我說:“上人!我在這里舂米已經八個多月了,不曾走到法堂前,請上人也能引導我到偈頌前去禮拜。”

童子引我到偈頌前禮拜,我說:“惠能不認識墻壁上的字,請上人替我讀通一遍。”

這時有位江州別駕,姓張名日用,便高聲朗誦。我聽了以后,對張別駕說:“我也有一首偈,希望別駕代為書寫。”

張別駕說:“你也會作偈,這倒是稀奇!”

我對張別駕說:“要學無上正覺,不可輕視初學。下下等的人也會有上上等的智能;上上等的人也會有沒心智的時候。如果隨便輕視人,就會有無量無邊的罪過。”

張別駕說:“你就把偈語念誦出來吧!我為你寫上,將來如果你得法,務必先來度我,請不要忘了我的話。”

我的偈頌是這樣說的:

菩提本來沒有樹,明鏡本亦不是臺。

自性原無一物相,何處惹著塵埃來

這首偈寫就以后,五祖的門下弟子無不贊嘆驚訝,相互議論說:真是奇怪啊!實在不能單憑相貌來看人哩!為何才沒多久的時間,他竟然成就了肉身菩薩

五祖看到大家這樣大驚小怪,恐怕有人對我不利,于是就用鞋子擦掉了這首偈語,說:“也是沒有見性!”大家以為真是這樣。

第二天,五祖悄悄地來到碓坊,看見我腰上綁著石頭正在舂米,說:“求道的人為了正法而忘卻身軀,正是應當這樣!”

于是問我說:“米碓好了沒有”

我回答:“早就碓好了!只是欠篩(師)過。”

五祖于是用錫杖在碓上敲了三下而后離開。我當下已領會五祖的意思,于是在入夜三更時分,進入五祖的丈室。

五祖用袈裟遮圍,不使別人看到,然后親自為我講說《金剛經》,講到“應無所住而生其心”時,我就在這一句言下大悟“一切萬法不離自性”的真理。

于是我向五祖啟陳說:“原來自性本來就是如此清凈的呀!原來自性本來就是沒有生滅的呀!原來自性本來就是圓滿具足的呀!原來自性本來就是沒有動搖的呀!原來自性本來就能生出萬法的呀!”

五祖聽了,知道我已悟得自性,便對我說:“不能認識自己的本來心,即使多聞佛法也沒有益處。如果能認識自己的本來心,見到自己的本來自性,即可稱為調御丈夫、天人師、佛。”

我在三更時分受法,所有的寺眾都不知道,五祖就把頓教心法及衣缽傳授給我,并且囑咐我說:“你已經是第六代祖師了,要好好地自行護念,廣度眾生,將此心法流傳到后世,不要使它斷絕!”聽我說偈:

眾生田中下佛種,因地成熟佛果生;

無情亦是無佛種,無佛種性無佛生。

五祖又說:“過去達摩祖師來中國,傳法師承為世人所未信,所以要傳這個衣缽作為憑證,代代相傳。其實佛法則在以心傳心,都是要使人自己開悟,自己得解。自古以來,諸佛只是傳授自性本體,諸師只是密付自性本心。衣缽是爭奪的禍端,止于你身,不可再傳!如果繼續再傳衣缽,必將危及生命。你必須趕快離開這里,恐怕有人要傷害你。”

我聽了后,問五祖說:“我應該到什么地方去弘法度眾呢”

五祖說:“你到廣西懷集的地方就可停留,到廣東四會的地方則隱蔽。”

我在三更時分領得衣缽后,對五祖說:“我原是南方人,向來不熟悉這里的山路,如何才能走到江口呢”

五祖說:“你不必憂慮,我親自送你去。”

五祖一直送我到九江驛,讓我上船,五祖自己把櫓搖船。我說:“和尚請坐!弟子應該搖櫓。”

五祖說:“應該是我度你。”

我說:“迷的時候由師父度,悟了就要自己度;度的名稱雖然一樣,但它的用處不一樣。我生長在偏遠的地方,講話的語音不正,承蒙師父傳授心法,現已開悟,只應自性自度。”

五祖說:“是的!是的!以后佛法要靠你弘揚。三年以后,我就要示寂,你要珍重,一直向南走,也不要急于說法,佛法是很難興盛起來的。”

我辭別了五祖,動身向南方走,大約經過了兩個月的時間,到了大庾嶺。有數百人從后面追趕而來,想要奪取衣缽。其中有一位僧人,俗姓陳,名叫惠明,在家時曾經做過四品將軍,性情粗魯,參禪求道的心卻很積極。他急著要追尋我,比其他人先一步追上了我。

我把衣缽扔在石頭上,說:“這袈裟是代表傳法的信物,可以用暴力來爭奪嗎”說完我就隱避到草叢中。

惠明趕到,提拿衣缽不動,于是大聲喊道:“行者!行者!我是為求法而來,不是為奪衣缽而來。”

于是我從草叢中走出來,盤坐在石頭上。惠明作禮,說道:“希望行者為我說法。”

我說:“既然你是為求法而來,先要摒除心識中的一切緣影,不要使有一念生起,我再為你說法。”

惠明默然而立。經過許久,我說:“思量善,不思量惡,就在這時,那個是明上座的本來面目呢”

惠明在此言下忽然契悟,又再問道:“除了已經說過的密語、密意以外,還更有其他的密意嗎”

我說:“既然已經對你講了,就不是秘密。你如果能反觀自照,究明自性的本源,秘密就在你身邊。”

惠明說:“我雖然在黃梅五祖座下參學,實在未曾省悟自己的本來面目,今承蒙指示,如人飲水,冷暖只有自己知道。現在行者就是我的師父了。”

我說:“既然你這樣說,我和你同以黃梅五祖為師,好好自行護念。”

惠明又問:“我今后要向甚么地方去呢”

我說:“你到江西袁州的地方就可以停止,到蒙山的地方就可以安住。”于是惠明作禮辭別而去。

后來我到了曹溪,又被惡人追尋,于是就在四會避難,隱藏在獵人隊中十五年。在這期間,我時常隨機為獵人說法。獵人常令我守網,每當我看見禽獸落網被捕,便將牠們統統放生。每到吃飯的時候,我就以蔬菜寄煮在肉鍋中,有人問起,就對他說:“我只吃肉邊的蔬菜。”

有一天,我暗自在想:“應當是出來弘法的時候了,不能永遠隱遁下去。”于是我離開了獵人隊,來到廣州法性寺,遇上印宗法師正在講《涅槃經》。當時有一陣風吹來,旗幡隨風飄動,一個僧人說這是“風動”,另外有一個僧人則說是“幡動”,兩個人為此爭論不休。

我走上前向他們說:“不是風動,也不是幡動,是仁者的心在動。”大眾聽到了,都十分驚異。

印宗法師請我坐到上席,詢問佛法奧義。他聽我說法,言辭簡潔,說理透徹,并非從文言字句中來,于是問道:“行者一定不是平常人!很早就聽說黃梅五祖的衣法已經傳到南方,莫非你就是行者嗎”

我說:“不敢!”

于是印宗法師向我作禮,請我出示五祖傳授的衣缽給大家看。

印宗法師又再問說:“黃梅五祖傳付衣法時,有甚么指示嗎”

我說:“指示是沒有,只講見性,不論禪定解脫。”

印宗法師問:“為甚么不論禪定與解脫呢”

我說:“因為講禪定解脫,就有能求、所求二法,這就不是佛法;佛法是沒有分別對待的不二之法。”

印宗法師又問:“甚么是佛法的不二之法呢”

我說:“法師講的《涅槃經》,闡明佛性就是佛法的不二之法。譬如高貴德王菩薩問佛陀說:犯四重禁,作五逆罪及不信佛法的一闡提,是否就永斷善根佛性了呢佛陀說:善根有二種,一是常,二是無常,佛性不是常也不是無常,因而說為不斷,這就名為不二之法;一是善,二是不善,佛性是非善也非不善,因此名為不二之法。五蘊與十八界,凡夫見之為二,有智能的人通達事理,知其性本無二無別,無二無別的性就是佛性。”

印宗法師聽了我所說的法,心生歡喜,合掌恭敬地說:“我給別人講經,猶如瓦片石礫;仁者論述義理,猶如那精純的真金。于是為我剃除須發,并且愿意事奉我為師。我就在智藥三藏手植的菩提樹下開演東山頓宗法門。我自從在東山得法以后,受盡辛苦,生命時刻處在危險之中。今天能夠和刺史官僚及僧尼道俗同在此法會中,無非是多劫以來所結的法緣,也是宿昔供養諸佛,共同種下的善根,方能聽聞這頓教得法的因緣。教法是過去的圣人所傳下來的,并不是我一個人的聰明智慧。愿意聽聞古圣教法的,各自先行凈心;聽完之后,各自去除疑惑,就像過去的圣人一樣沒有差別了。”

大眾聽完惠能大師的說法后,心生歡喜,作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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